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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1和陈娟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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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出事,好歹拉住了他,柳如风这才逃过一劫。

    虽然那时候柳如风只是个服务员,但她已经成功打入了县公安局内部,第二天,她便找了自己的关系,把黄老三告了一状。

    不得不说,黄老三的点不是一般的背,柳如风的关系不是别人,而是县公安局的一把手,这个一把手是去荷花园吃饭的是偶看中了柳如风,几次接触下来,柳如风看到了这个人的能力非常不一般,便半推半就的从了他。有了这个背景,柳如风在荷花园的底气就足了很多,被说是调戏自己,就算是客人多看自己一眼,她都巴不得让自己的靠山把他们抓起来,现在自己竟然差点被强 奸,这还了得,不告他难解心头只恨。

    公安局的一把手得知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这件事他是非管不可的,所以当天,黄老三便被请进了公安局。

    黄老三是有过前科的,而且身上还很多事情记在公安局的账上,这一进公安局,黄老三害怕了,在一阵拳打脚踢之后,黄老三交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而且还主动交代了他另外的几件事,他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就是随便调戏一个饭店的服务员,就被公安局当成杀人犯一样的来审,黄老三怕再进去,在公安局那叫一个配合,估计那个时候,让他叫爹,他都不会犹豫。

    处理结果很简单,黄老三当面像柳如风道歉,赔偿柳如风精神损失费五千元,拘留十天。

    其实按照一把手的意思,是要对黄老三判刑的,但柳如风觉得自己毕竟是在酒店上班的,这些事很难免,而且黄老三也没把自己怎么样,再者说,那时候的柳如风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与其得罪透了一个人,还不如先扇他一巴掌,再给他个糖豆吃,特别是像黄老三这样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逼急了他,说不定自己还会倒霉的,所以柳如风便跟一把手说情,让他适可而止,不能把人逼到绝路。

    黄老三出来以后,知道柳如风给自己求了情,而且那时候他真的怕了公安局了,便主动找到了柳如风,表示了感谢,当柳如风的名气像坐火箭一样在燃翼一飞冲天的时候,黄老三庆幸自己当初没把她怎么样,要不然自己可能这辈子就在局子里过了。

    慢慢的,黄老三再来荷花园吃饭,他就跟柳如风熟了。两个人倒是成了朋友了,而且黄老三身边的人跟柳如风也能打成一片。这其中有不少是巴结着柳如风的,在他们眼里,县里大小的事没有她柳如风办不了的,虽然这些人也都对柳如风蠢蠢欲动,但谁敢?

    现在张劲松竟然让自己打听黄老三的事,柳如风很想哈哈一笑,这对自己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别说是打听一个黄老三,就是打听县里所有的施工队头头,一天之内,她柳如风也能搞得一清二楚。

    其实柳如风马上就可以跟张劲松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她不傻,如果自己现在就把这事解决了,那张劲松看来这也太轻松了,这根本就体现不出自己是替张劲松下了力气的,所以柳如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哦!这件事我倒是听说了,不过具体怎么回事还不清楚,但领导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全力去办的,争取做到让领导满意。”

    张劲松听出了柳如风的底气,但他又怕柳如风听不懂自己的意思,便又加了一句:“我需要的根源,不是事情的经过,明白么?”

    柳如风笑了笑,道:“我就是领导肚子里的蛔虫,领导的意思我已经深刻的领会了,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张劲松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来,道:“好,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等你电话。”说完,他伸出手,跟柳如风握了握,其实张劲松真不想跟她握手,但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握完了手,他说:“那我就不打扰了。”

    柳如风也站了起来,笑着道:“领导再坐会呗,茶还没喝呢。”

    张劲松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改天我再来品尝柳总的好茶。”

    柳如风明白,这是张劲松在暗示自己,意思就是事成之后必定感谢。她虽然不求张劲松给自己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只要是自己能成功成为张劲松的心腹,就算他不跟自己上床,那自己也知足了。

    柳如风把张劲松送到酒店门口,最后她又补充了一句:“领导您放心,三天之内我到你办公室跟您汇报。”

    张劲松冲她笑了笑,点了点头,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荷花园酒店。

    当晚,柳如风怕自己了解的不准,便有找了县里另外一个施工队的头,旁敲侧击的搞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她明白了一切之后,她又犹豫了。

    原来黄老三之所以在工地上闹事,背后的确有人指使,而这个人也是燃翼一个大公司老板。修路不是他的主营业务,他的主业是房地产,这个老板姓赵,名叫赵佩华,圈内人都叫他华哥。

    这个赵佩华也不是一般人,去年之前燃翼县的大小的工程都有他的份,但今年他却没有拿到省道的工程,这个赵佩华在燃翼的关系不是别人,正是县委书记吴忠诚。

    柳如风不傻,这件事说到底就是吴忠诚指示赵佩华,让他搞点事情,赵佩华因为在燃翼的名字太响,自己不好出手,所以才有找到了黄老三。这个黄老三傻就傻在想事情不会拐弯,以为搞了这点事赵佩华会给他多少好处,结果自己当了别人的抢,他自己还不知道。

    柳如风犹豫就在于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张劲松,如果告诉他,那自己就从侧面出卖了吴忠诚,这尊大佛她现在还是不敢惹的。虽然自己也曾跟他上过床,但吴忠诚这个老家伙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玩够了就扔,想玩了就玩,可即便如此,柳如风也知道他的势力,根本就不敢说半个不字,燃翼是他说了算,自己若是不想在燃翼混了,那还不好说,只需要吴忠诚的一句话。

    其实柳如风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风 骚的很,但她所走过的路常人是想不到的,这其中的艰辛或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她出卖了自己的肉体,更多的则是她有与常人不一样的不服输,她想做的更好,她想走到更高一步,但自己是一个女人,实现自己的目标,没有捷径,只是自己和别人的处事方式不一样罢了。

    柳如风想了一夜,她分析了当前燃翼的政坛形势,她明白,虽然张劲松现在是县长,官职上还不如吴忠诚,但张劲松的人气很旺,而且能力要远超于吴忠诚,说不定过不了这个年,张劲松就能把吴忠诚打下去。自己现在不能走一步算一步,而是要做一个长远的打算,这个打算有得有失,如果吴忠诚和张劲松两个人都能搞定,这当然是好事,但事情没有两全其美的,他俩现在斗的正欢,搞定这一个必定会得罪另外一个,思来想去,柳如风做了一个决定,这件事她要跟张劲松汇报。

    柳如风没有等到第三天,而是第二天一早,她便来到了张劲松办公室。

    张劲松也没想到柳如风这么快就来了,他甚至还在想如果柳如风搞不定,是不是要换个人,可现在她就在自己办公室,而且看上去很自然很轻松,张劲松笑着让她坐到了沙发上,而且亲自给她倒了茶,笑着对她道:“柳总,来尝尝我的茶。”

    柳如风今天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虽然天气还有些冷,但她还是穿了一件低胸的外套,雪白的皮肤映衬着她浓妆淡抹的脸颊,颇有一番风韵。

    她笑着接过茶,道:“领导的茶肯定要比我的好啊,我能喝到您的茶,三生有幸啊。”

    张劲松听出来柳如风又在卖骚,便笑了笑道:“茶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我这里还有点,一会你带着点。”

    “哎呀,我哪有这个福气啊,喝一杯就行了,带走可不妥。”柳如风虽然是坐着的,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扭了扭屁股,把呢子裙往膝盖处扯了扯,然后两腿往中间夹了夹,生怕**的样子。

    张劲松做到她对面,等她喝了一小口,笑着问:“怎么样?”

    柳如风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点了点头,很享受的样子,说:“恩,不错,领导就是领导,不但人长得帅,茶泡的都这么香。”

    “哈哈!”张劲松笑了一声,心想,这个柳如风不从政真是浪费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根本就不给你还口的余地,而且说得恰到好处,怪不得能搞定这么多领导干部,看来这个女人能力还真的不一般。

    不过张劲松不想跟柳如风聊得太热,太热了自己就不好脱身了,干脆,张劲松来了个开门见山,问柳如风道:“柳总今天来是不是跟我汇报工作啊?可别说是单纯来喝茶的啊。”

    柳如风答非所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唉!要是每天能喝上一杯领导泡的茶,这一辈子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张劲松没理会他的话,装作没听到,一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柳如风看着张劲松笑了笑,道:“领导,那我跟你汇报一下,事情是黄老三起得头。这你也知道,不过这个黄老三也不是什么牛人,他是受到了一个叫陈佩华的人指示,我只能告诉你是,陈佩华以前在燃翼干过很多工程,县里好几个小区的房子都是他开发的,当然他也有修路的资质,县城里所有的马路都是他修的,这个您可能不知道,那时候您还没来燃翼呢。”

    张劲松认识陈佩华,但没跟他打过什么交道,当初自己来燃翼当县委副书记的时候,陈佩华到自己办公室送礼,被自己给挡了回去,从那以后,陈佩华就再也没找过自己,当时张劲松就觉得这个人太牛,可也没多想,现在听柳如风这么一说,他似乎明白了。

    柳如风继续说:“领导,您别怪我无能啊,我就只能打听到这点事了,其他的。”柳如风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张劲松觉得,这已经足够了,今年修路招标,这个叫陈佩华的并没有投标,这只会说明两个问题,要么他不想修这条路,要么他胜券在握,觉得自己不用投标就能拿到这条路。而张劲松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个人肯定是吴忠诚的关系,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牛,县里的马路竟然都是他修的,他有何德何能能把所有的工程都拿到手?

    除了吴忠诚,恐怕没人有这个权利吧?

    张劲松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接下来需要做什么。眼前的柳如风虽然说的话点到为止,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想说的太直接,她怕得罪吴忠诚。这个可以理解,她能告诉自己这些,其实已经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任了,而且现在柳如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是想让自己给她一个保证啊,换句话说她现在就是想让自己对她承诺点什么。

    张劲松笑了笑,说:“你这个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我记你一功。”说完,他收住笑容,继续说道:“柳总,我以个人的名义对你表示感谢,我张劲松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这话我就说到这里。”

    柳如风真想过去亲张劲松一口,这个男人聪明之处就在于他能想到自己在想啥,这一点要比吴仲城那个老家伙强多了。每次跟在吴忠诚面前,他总是把话说个半截,让自己想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啥意思,而张劲松,他几乎不用问,就知道自己想跟他说啥。

    这样的领导,不说是千年一遇,至少在燃翼,这是第一个。

    柳如风道:“领导,你是怕我不相信你么?”

    张劲松道:“哈哈,这是你的事,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

    柳如风含情脉脉地看了张劲松一眼,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可以走了,便起身,道:“领导,我的任务没完成好,我向您检讨,我就不久留了。”

    张劲松道:“我刚才说了,你完成的很好,你等会啊。”说完,张劲松起身进了里屋,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礼盒。

    他递给柳如风说:“别嫌孬,这点茶叶你拿去吧,我这里也没啥好东西,不过这可不是我对你的感谢啊。”

    柳如风没有拒绝,她觉得如果自己不拿这点茶叶,张劲松会不乐意,他给自己茶叶,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谁能从领导那里拿点东西,那就说明谁跟领导已经是很近的人了,这个礼物自己是要收下的,就算是他对自己的感谢,那么以后自己再来他的办公室,也要比以前顺畅的多了。

    柳如风接过茶叶,笑了笑,说:“那我就谢谢领导了,我就不客气了。”

    送走了柳如风,张劲松决定从陈佩华身上开刀。这是条大鱼,如果能把这条鱼抓住,那么他后面肯定就会跟着一条更大的鱼。虽然那条更大的鱼现在还不可能抓住,但至少能吓唬一下,只要是能把眼前重新招标的工作推翻,那么这个饵就下得值了。

    做这件事,张劲松想起一个人来。

    县政府****的时候,因为派出所所长温宝奎有功,张劲松曾经接见过他,这个人虽然很鲁莽,但他很了解官场的规则,帮张劲松办了一件事,他没有邀功,而且张劲松当上县长以后,他也没来打扰过张劲松。温宝奎懂得靠山是需要长期培养而非一日之功的,所以他仍在基础派出所默默的工作着,虽然他在表面上没得到做什么实惠,但他的名声却已经传了出去。

    这个名声而非是他有多强大,挖出了县政府上访的根源,而是他通过刘浩靠上了张劲松,而之前温宝奎的靠山则是县公安局副局长钱海,此人业务能力极强,而且在公安局内部也机具发展潜力,他跟温宝奎沾点亲戚关系,所以温宝奎即便性格很特别,还是顺利的当上了派出所的所长。可正当人们都觉得这个人能顺利的接任一把手的时候,上天却跟钱海开了个玩笑,从分管刑侦、交巡警、消防的副局长,到最后分管出入境,这个一落千丈的差距让钱海的仕途几乎陷入了绝境,正职看部门,副职看分工,如果分管的工作毛事也没有,那么很自然,这个分管领导也就毛事没有了。

    钱海之所以在公安局被边沿化,这其中的原因在外界流传的有好几个。一种说法是,有家企业需要做消防验收,结果消防队需要收取二十万,企业为了省点钱,就背地里给钱海送了一万块,这件事钱海没跟当时的一把手汇报,自作主张给消防队大队长打了个电话,给企业省了五万,但这件事还是被一把手知道了,而且翻了翻旧账,前海竟然收过好几次企业的钱,一把手觉得这个钱海根本就还没把自己放到眼里,就调整了分工。

    另外一种说法是,一把手的儿子结婚,钱海作为副局长按照燃翼的风俗,他随礼是至少要随一千块的,但他却只随了贰佰,而且他的理由是,反正局长也当不了多久了,钱随出去就打了水漂。这话传到局长的耳朵里,后果很严重。

    还有一种说法比较狗血,跟柳如风有关,据说有一天局长和钱海还有几个人去荷花园喝酒,那时候柳如风已经和局长上过了床,但钱海并不知道这件事,柳如风给这几个人服务,钱海见她长的颇有几分姿色,便当庭表示要把她搞到手,结果局长一气之下把钱海的分工给调整了。

    虽然这几种说法都是些小道消息,听起来却都有点意思。但不管怎么说,钱海在公安局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结果那位局长被调走以后,新来的局长对钱海也是不来电,就导致这位副局长一直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自己这样下去,那么到退休也就熬到这个地步了,所以当他得知温宝奎牵上了张劲松这根线的时候,他想到了张劲松,他不止一次的向温宝奎表示,自己要去张劲松那里汇报一下工作。

    但温宝奎觉得自己跟张劲松还没到那种地步,可钱海提出来了,而且他发达的时候,自己也沾过他的光,所以这件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温宝奎便又找到刘浩,希望他能从中给说句话,刘浩现在已经是副乡长,他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了温宝奎,那么自己就有点清高的味道了,当初温宝奎可是帮过张劲松的,而且后来跟自己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刘浩便找了个机会跟张劲松说了。

    张劲松那时候还是代县长,刘浩跟他说了以后,他只是记了一下,并没有承诺什么,这件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现在张劲松需要公安局出面了,以前干副书记的时候,张劲松想插手公安局,但一直找不到插手的理由,现在他已经是政府部门的一把手了,公安局作为一个政府构成单位,虽说他不可能把公安局一把抓在手里,但在公安局内部发展一个自己的人还是很有必要的,而现在又逢自己需要公安局出力,那么这个时候召见一下钱海,或许正是时候。

    张劲松便给刘浩打了个电话,他觉得这个面子应该给刘浩,虽然他现在已经去了乡里,但作为自己的秘书下去的,他不能让刘浩在乡里没地位,否则自己的威严就体现不出来,虽然他不敢保证刘浩的仕途是不是一帆风顺,但至少他要在乡里有头有脸,要知道,这可是我张劲松的秘书,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人品,那都要顶呱呱才行,而且不只是在乡里,如果自己见钱海的通知让刘浩去下,那么就算是钱海也会对刘浩刮目相看的。

    很快,钱海接到了温宝奎的通知,说县长张劲松想了解一下出入境方面的情况,需要他亲自去一趟,而且这是秘密的,不能跟任何人汇报。

    钱海不傻啊,他当然知道张劲松找他不是为了这个事,自己想见张劲松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这可不是上天给的馅饼,而是温宝奎给使得劲,这个人情他是要记住的,而且他也知道温宝奎是通过刘浩解决的,所以他特地嘱咐,让温宝奎好好些感谢一下刘乡长,而且还让他转达,如果自己有时间,自己一定亲自登门感谢。

    即便是这样,钱海还是偷偷摸摸的来到张劲松办公室的。他不能让公安局里任何一个人知道他来见张劲松,否则这对自己很不利,因为他现在还不敢确定县长找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

    经过了秘书的传达,钱海来到了张劲松办公室。

    “张县长您好,我是公安局的钱海。”钱海站在门口,做了个自我介绍,还敬了个礼。

    张劲松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只是笑了笑,道:“哦,钱局长,进来坐吧。”

    钱海洋溢着笑脸,坐到了沙发上。

    张劲松坐在老板椅上,两只胳膊垂直于桌面,两手握在一起放在面前,他看了看眼前这个钱海,相貌上不尽长的一表人才,而且颇有大将的风度,第一次来自己的办公室,竟然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而且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是个当警察的料。

    张劲松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他就喜欢这种看上去有魄力的人,敢作敢当,而且不会惧怕谁,别说是自己,估计省里、国家来人,他也是这般摸样的。

    张劲松冲钱海笑了笑,道:“钱局长现在是分管那一块啊?”

    钱海一本正经的坐在发上,回答张劲松道:“分管出入境、法制和国保。”

    张劲松哦了一声,继续问他:“一直分管这些么?”

    其实张劲松有一段时间注意过这个钱海,刘浩把钱海的意思跟他说了以后,他刻意的问过刘浩,知道一点钱海的底细,但现在他必须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才能体现出他作为一个县长的地位,如果钱海知道自己之前打听过他,那么在他心里就会对自己有些看不起了。

    钱海一听这话,他犹豫了一下,张劲松问这个干吗?难道要深入的了解自己,那可是好事啊,这只会说明一个问题,张劲松在关注着自己啊。

    他赶紧回答道:“以前是分管刑侦、交巡警、消防,后来局里做了个调整,就分管现在这块了。”

    他说得很详细,但又很浅显。他心里最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被边沿化的,但他不能说,不管是自己的错还是其他原因,这都已经没必要再把陈年老账翻出来了。

    张劲松点了点头,心想,这次把这个任务交给钱海的话,他并不分管这一块,如果让他牵头调查陈佩华,根本就不是他的工作。但这并不是没有办法,他是公安局内部的人,以前又是分管刑侦的,对于几年前的案子,他肯定了如指掌,别说现在查一查陈佩华,就算是反他的陈年老账也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这些老板,谁都有点事,只是在某个地方的势力很大,公安局不予追究便是了,但不追究不说明没底子,让钱海搞到点他的底细,然后借此给公安局施压,这件事也就全面了。

    张劲松想到这里,故意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说:“钱局长,听说你跟刘浩还有点亲戚关系?”

    钱海脑子一转,心想,莫非是刘浩跟张劲松这么说的?说自己跟他有亲戚,有这个可能,如果不这么说,他就没啥好理由像张劲松推荐自己了,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说:“恩,算是吧,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

    其实刘浩并没有这么说,张劲松只所以问这句话,他有两个目的,一是让钱海明吧,自己找他来是刘浩的功劳;二是让他知道,刘浩是自己的秘书,也就是自己的心腹,你跟他有亲戚,那么你就应该维护刘浩,也就是维护自己,不管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你都要明白,这是绝密的。

    张劲松并没有细问到底是什么关系,而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沙发边上,跟钱海做到了一起,钱海有些受不住,他起身,等张劲松坐下了,他才坐下。

    张劲松坐定以后,靠着钱海,对他说:“钱局长,今天叫你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这件事我不想通过你们局里了,你以前分管过刑侦工作,我想让你查查我们县里建筑和道路施工行业所有老板的资料,五年以内的,能做到么?”

    虽然张劲松打算利用钱海这个关系,但现在他还不能完全相信他,张劲松不得不把范围扩大,扩大到所有的老板,这样做,即便这件事被透出去,自己也有话说,就说是因为工地上打架的事差的,不是针对哪个人,要查都查,谁也说不出别的来。

    钱海有点奇怪,他根本就不知道张劲松到底要查谁。固然凭着他多年的工作经验,他觉得张劲松应该是针对某个人的,但现在自己还不能乱猜测,他当然明白这件事是因为工地打群架,但既然张劲松说了这件事不通过局里,那么自己就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查这点事对自己来说很轻松,张劲松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别说是轻松,就算是很难,那自己也要尽全力去做的,如果这件事做到张劲松满意,那么自己就离他不远了。

    心里稍稍一动,钱海便马上点头道:“县长你放心,你交代的任务我一定认真去办,别说是五年,就是十年的我也能给他翻出来。”

    张劲松摇了摇头,说:“十年没必要,五年就行,如果五年不好做,那就三年,你自己掌握。”

    钱海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张劲松没再多说,而是起身回到了自己的老板椅上,对钱海说:“那你赶紧去办吧。”

    钱海起身告辞,退出了张劲松的办公室。

    回到单位,钱海动用了自己在局里的亲近力量,也就是当年他分管刑侦的时候提拔的一个人,这个人对他是一心一意, 干事非常利索,而且从来不多说话,别看他平日里办案子,审嫌疑人的时候话语连珠,但平日里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这种人在当今的官场是最吃香的,虽说巴结领导的话说得不多,但作为领导都知道,嘴巴严的人最适合做亲信,但局里人都知道,这个人是钱海的人,钱海现在没什么地位,所以这个人也就不多么受欢迎了,爱屋及乌反过来是也成立的。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县里七八个老板的材料便全都摆在了钱海面前。每个人都有案底,但却没有一个人被处理过。

    钱海大体翻了翻这些材料,有刑事案件的,也有经济案件的,有举报材料,也有上访记录,五年的时间不短,这些材料却全部记录了这些人的罪行。

    对张劲松来讲,他这么做其实也是有风险的。他通过公安局内部的人调用公安局内部属于绝密材料的档案,这说起来也是不合适的。即便他作为县长,在某中程度上来讲有权阅一下这些材料,但至少在程序上也是不合理的。

    但张劲松不这么做不行,如果他光明正大的调查陈佩华,那会打草惊蛇。至少吴忠诚肯定会干预,这样自己难度就会加大,而如果给公安局施压把这些老板全部调查,那做起来也是非常有难度的,公安局局长现在是跟吴忠诚一伙,这件事他肯定会跟吴忠诚汇报,这样一来吴忠诚肯定就会有所准备,自己就被动了。

    选钱海这个人,张劲松就是看中了他有向自己靠拢的想法,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张劲松,选人一定要慎重。而这个慎重有时候还要小赌一下,钱海有意站到自己这一队,那么自己何不利用这个契机,让他表现一下,这样自己也有个理由把他收过来,况且自己也想在公安局打开一个口子,这是两全其美的事,赌一把值。

    钱海很快把材料送到了张劲松这里,摞在桌子在足足有小半米高。这些材料对张劲松来说又用的只有八分之一,但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全都收下了,他没有跟钱海说别的,便让他回去了。

    张劲松把材料搬到内间,找出关于陈佩华的材料,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这个陈佩华的事还真不少,而且好多还涉及到了刑事案件。这对张劲松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有了这些东西,他就不信打不到对手,而且就算是不打击,那么重新招标这件事也能搞定了。

    这些材料显示,陈佩华在三年前涉嫌强 奸一名妇女,被公安机关立案调查,但正在调查期间,却没了下文。不只是这一起,近两年的时间,陈佩华收到的举报有五六个,而且全部都是强 奸或者骚扰妇女的。

    张劲松看着材料心里就骂开了:禽兽,这就是禽兽啊,竟然有这么多案子,而且都是些卑鄙行径,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了。

    虽然案子很多,但让张劲松看中的却是发生在去年夏天的一起案件。那时候张劲松已经在燃翼了,材料上写着,陈佩华强 奸了一名公司的女会计,这名会计刚大学毕业,名叫潘小荣,被陈佩华欺负以后,她便辞职不干了,女孩的家人把这件事告到了公安局,而且还告了六次,但这件事却草草的因为一个证据不足结案了。

    张劲松仔细研究了这起案子,他虽然不是干公安的,对这些东西也不在行,但凭着陈佩华之前的那些材料和女孩家属的五次上告,他觉得这件事肯定有蹊跷。而且,说不定通过这件事还能钓出一个大鱼来。

    张劲松决定从这个案子入手,来查一下这件事。如果这件事查明了属实,那么自己就想办法让公安局重新调查,就算是公安局不予配合,那自己也要通过私人关系把这件事闹大,到时候就不怕他陈佩华不认账。

    这件事在搞定之前,张劲松不打算扩大化。他看了看资料上显示的这位女会计的情况,决定亲自去一趟她家。现在来说,张劲松觉得身边的人谁都帮不了自己,只有自己把这件事搞明白了,心里才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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