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最后竟还异口同声给他这么一个答案。
算了,懒得理他们,他自个儿找若颖问去。
楚云奔迈着步伐往外走。
“你要去哪?”
“去梅家。”
“嘿!”兄弟俩一人一边拉着他。“拜托,在成婚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
“嗯,这是习俗。”杜铁衣百点头。
“我楚云奔铁齿得很,不用理会什么习俗。”
“包括成婚前见面,日后这段姻缘将不得善终也无所谓?”尹剑峰放了手。“如果 想这样你都能铁齿、都能无所谓的话,那我们就不拉你了。”
杜铁衣也跟着放手,要让他离开,去找梅若颖。
然而,楚云奔却怎么也走不出那个大门,毕竟日后他与若颖的婚事若真出了什么问 题,那他会怪今天的急与冲。
楚云奔兜回椅子上坐下。
“这样就对了,反正梅若颖明天就是你们楚家的人了,是跑也跑不掉。”尹剑峰嘻 皮笑脸地打哈哈,拉着杜铁衣的手也坐回椅子上,两人七嘴八舌的又聊起楚云奔同梅若 颖的恋情。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还没交代。“如果你现在闲闲没事做的话,那你不妨先想想 你明天要以什么身分出现,是楚天越,还是楚云奔?”
楚云奔的眉头蹙上了。
剑峰口中的以什么身分出现,其实挑明了是在问他?他何时才要让若颖知道他另一 个不为人知的身分。
该什么时候开口最好呢?
唉,真烦。
连等楚云奔十来天,她都没见到楚云奔的人,梅若颖是豁出去了。
算了,别再痴心等待那个死没良心的,今儿个她谁也不理,心一横,嫁衣一披,从 今尔后便嫁为人妇,不管什么是楚云奔,还是楚天越,今后都将与她梅若颖毫无干系。
反正她爱的都不在乎她了嘛,那随便嫁给哪个阿猫阿狗都已经无所谓了啦。
梅若颖带着赌气的心态上了花轿,被迎娶进楚家门。
花厅里,新郎倌还在招待宾客;新房里,新娘子拿了把剪刀等着,心中暗暗算计着 ;待会儿倘若那个楚霸天的儿子长得还算不错,那这个丈夫她就勉强凑和着用,但是如 果他长得很抱歉的话那她也只有跟他说“对不起”了,她一定要抵死不从,力抗到底, 而她手中的黄金剪,就正好可以拿来要胁那个楚霸天的儿子,告诉他;她宁可死也不嫁 他。
嗯,那他如果长得很善良,但其实内心很歹毒,不顾她的生死,仍要觊觎她的美色 ,那怎么办?
唉,人长得漂亮,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像现在,她如果丑一点,那现在也不至于 陷进这种困境里了呀。
唉呀,早知道她就应该把自己昼个大花脸,吓死那个大色鬼。
咦?那如果楚霸天的儿子长得英俊又潇泼那怎么办?她如果画个大花脸,岂不是破 坏自己的形象?
唉呀,想岔了啦。她喜欢的人是楚云奔,她怎么可以想别的男人如何的英俊潇洒呢 ?
但,那不是别的男人啊,那是她相公耶!她想想应该不要紧吧,更何况,楚云奔又 不爱她,她为什么不能想别的男人?
唉哟!谈个感情怎么这么复杂,好烦哟。
梅若颖懒懒地以手托腮,坐在椅子上陷入自怜里了,就连新房里有人闯了进来,她 仍然不知情。
楚云奔一进门来,就听见他的新娘子坐在椅子上在叹气。
直到今天,他才晓得剑峰和铁衣根本就没告诉梅家的人说要娶若颖的人是他楚云奔 ,所以若颖一直以为她要嫁的是陌生人,因此她反抗过几次,但都惨遭败战,被打了回 票;这也就是她之所以唉声叹气的原因吗?
他的眉随着她的不开心而蹙拢,但瞧见若颖坐在椅子上烦恼的怪模样,他就想笑。
这全天下,看来也只有她梅若颖一个新娘子不坐在新床上等新郎,而坐在椅子上用 手托腮直叹气。
梅若颖听见新房里有人在笑。
这房里不只她一个。
她的相公进屋来了。
完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嫁他耶,这怎么办?
三八,你都跟他拜堂了,竟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拜堂。
唉哟,那是因为她有点反悔了嘛,她本来是要报复楚云奔对她的不理不睬,但—— 现在她后悔了啊,因为,倘若楚云奔一点也不在乎她嫁给谁,那她报复不成,反赔上了 自己的一生,这岂不是划不来吗?
嗯,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哦?
问问她的夫婿好了。
梅若颖不等新郎倌掀她头盖,便将自己的红巾给扯下,打算与她的夫婿来个促膝长 谈。
然而面罩才扯下,她的嘴巴就讶异得合不拢了。
“你是是”不可能吧!楚天越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新房里?可是,瞧他这一 身黑色夜行衣,眼眸所呈现的清明,他不是楚天越是谁?
“你怎么会来这?”她昂着头问他。“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天成亲!?”
不对!既然他知道她今天成亲,那他为什么还来?莫非——“你是来救我的?你知 道我不想嫁给那个楚霸天的儿子,所以打算救我出去是不是?”
梅若颖的脸上没有兴奋的神采,反而盈满了担忧。“你快走,别理我。”她伸手去 推他,想将他赶出去。
楚云奔反手制住她的手。“你不走,难道你想嫁给楚霸天的儿子?”若颖她真的愿 意嫁给一个她不认识,没见过面的人!?
“唉呀,你不懂的啦;我与他的婚事是钦差大人赐的,我若违抗,我们会被判刑的 耶。”而现在不是她自怨自艾的时候,重要的是,他是朝廷要犯,他若随随便便被哪一 个公门中人给逮着了,那他这一辈子都得在牢里度过。“你快走吧你。”
“你跟我走。”如果若颖她不想嫁给楚云奔,那她就跟楚天越走。“你被人劫走实 属无奈,杜铁衣不会为难你爹娘的。”
梅若颖缩回了自己的手,不让楚天越握在掌心中。“不,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若颖她该是倾心于楚天越的不是吗?
梅若颖清澄、坦白的眼对上楚天越眸中的不解。“因为,我不爱你,因为,我的心 另有所属。”她这一生、这一世只想嫁给那个爱笑的楚云奔。
真傻,她原以为今天他会出现劫走她的花轿,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没等到楚云奔的出 现;难道——先前他对她的好,都是无心,全是做假的吗?
梅若颖甩甩头,不愿在这个时候去厘清儿女情长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赶走楚天越 ,她不希望他为她受难。
“待会儿楚霸天的儿子进门后,我会跟他讲清我的心意,希望他会放我一马,所有 的罪过我来担,希望他饶过我爹娘。我的事,我会处理得很好,你别为我担心。”她尽 量将情况说得乐观,不希望楚天越为她的事着急。“你快离开吧。”
“我可不可以?矩的问你,你心中所属的那个人是谁?”如果若颖喜欢的不是楚天 越,那么那个人该是——“楚云奔——她坦白的给了他答案,随后解下自己一直系戴在 身上的那块玉。“这块玉是你当初给我的,我一直当它是你给我的定情物,而今——我 想我应该还你。”
她将玉高举,希望他能收回。
他的手接下玉,连带的用掌心包住她的小拳头。“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 道理。”他要娶她的心也不会改。
“你。”梅若颖急急的想收回自己的手。“你放开我,别这样呀。”她昂头请求他 ,却见他另一只手爬上了黑面罩,缓缓的,他将它拉下。
一点点、一点点,梅若颖终于看清了义贼楚天越的面貌,他是是楚云奔。
“怎么会呢?”他们两个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你明明不会武功不是吗?”每次一 有危险,楚云奔老是呼天抢地的喊救命,这——他怎么会是楚天越?!
“我的懦弱与胆小都是做给人看的,现实生活中,楚云奔就像楚天越一样,足以顶 天立地,足以保护你。”
他的手包住她的小拳头,挪至他的胸口置放。“若颖,嫁给我。”
梅若颖想说好、说她愿意,但嘴巴却怎么也饶不过他这些天来的不闻不问,还有— —他有意的欺瞒。她猛然收回手,背过身子,有些生气的问他:“当钦差赐婚时,你对 我不理不睬,今天你凭什么叫我嫁给你?”“打从知县的那宗案子破了后,隔天我就起 程上洛阳去,直到昨天晚上我才回来。”
“所以我成亲的事你也是昨天才晓得?”因此他只能选择在今天劫走她。
原来,他不是不来,只是无法来。
算是有一点点原谅他了,但是——“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你真正的身分?”她气呼呼 地昂起脸、嘟着嘴,忍不住地要气气他对她的不信任。
他温柔的大掌抚去她额前纷乱的秀发。“若颖,不是我要瞒你,不信任你,而是楚 天越的身分代表着危险,我怎能让你身陷危险。”
“可你又接近我,将玉赠予我。”让她的心为他沦陷,只想嫁给他。
楚云奔的脸上透着宠腻,他搂搂她、亲亲她。“相信我,我会很努力的抑制自己, 要自己别爱上你。”
“可是你最后还是选择了喜欢我。”她笑得有些得意。原来她是这么有魅力的呵, 这样的男人,好吧,虽然有些小缺点,但是冲着他喜欢她喜欢得这么努力的分上,她就 嫁给他好了,可是——“我走了,留下的这些烂摊子怎么办?”这次钦差赐婚可不比以 往,她不能像从前那样率性而为,却将麻烦留给她爹娘。
“我只问你一句,你嫁不嫁我?”
梅若颖坚定的点头。她这一生只想嫁他。
“不管我是什么身分?”
“对,不管你是什么身分。”是义贼楚天越也好,楚云奔也罢,只要是他,那她都 愿意跟随。
他用手托起她的下颔,让她清灵的眸光注视着他。“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楚霸 天的儿子,你生不生气?”
她眨巴着眼眸,诧异的望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他说——他是楚霸天的儿子,那不就是——不就是她的夫婿吗!?
“怎么会?”他怎么会是楚霸天的儿子。“钦差大人怎么没说!?”
“钦差大人杜铁衣是我的好友,他和剑峰联手开你一个玩笑,想看你会不会为了我 而逃婚。”
“那如果我真的逃婚,那你怎么办?这个婚礼又该怎么办?”
楚云奔有些酸味的开口。“然而事实却证明,你不怎么在乎我。”所以她才没逃婚 。
梅若颖摇摇头。“不是不想逃,而是付不起逃婚后的代价。我一向任性惯了,所做 所为纵使罪过足以让天塌了,我爹娘也会挺直了腰杆子,帮我撑起天;但,他们老了, 衰弱了,钦差大人的赐婚虽不比天威,但我却不忍心见年老的爹娘再为我操心。”
“所以你应允了这桩婚事,不是不在乎我,只是更疼惜你爹娘。”
“多多少少也带着赌气的因素在;当钦差大人赐婚那些日子中,不见你来,所以我 恼你、气你,以为你不在乎我”
“所以你赌气下嫁。”
“也幸好我赌气下嫁,不然今天你上哪儿去找逃婚的我。”
“纵使你逃了,那我也会天涯海角的寻回你。”
她娇柔地扑向他的怀抱。“如果早知道楚霸天的儿子是你,那我是怎么也不想逃。 ”她这一生是赖定了他,只愿当楚家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