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但是,爱子顿时明白了善宇绝对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了。善宇如果说了一次“no”那也就真的是“no”了。
“你别走啊”爱子坐在善宇消失的门口失声痛哭,杉原前走上前去,轻轻拍着妹妹的肩膀。
这一晚,杉原爱子坚持了两年的单相思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同时,伴随着若干眼泪,些许遗憾。
姓名:于容熙
国籍:大韩民国
衣着打扮:长发,身着白色衬衫和浅绿色喇叭裙。可能赤脚。
身高:一百五十八厘米
中等身材。如果您看到了上面的女子,请联系我们,我们将奉上五十万日元作为酬谢。
联系方式:
这是横竖都足足有五十厘米的悬赏寻人传单。善宇在大纸上发现容熙巨大的头像后,疑惑不解地盯着嫂子。
“这是什么?”
熙媛怒视着一直不对自己讲敬语的小叔子,神经质地回答说:
“什么什么啊?海报啊!我把护照上的照片放大了做的海报!人家不认识容熙,你要把这些海报全都贴在显眼的地方!我已经向报社申请刊登寻人广告了,明天一早的晨报上就会登出来。如果我们能在此之前找到人,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也找这里的警察报案了,可是他们说只失踪了三个小时,还不能接受失踪的报案!真可笑!”
善宇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哥哥的老婆。他觉得熙媛平时在妈妈面前阳奉阴违,是只老狐狸,所以并不喜欢她。可是,在自己去爱子家的这段不长的时间里,熙媛竟然做好了这么多事情,真是个有能力的女人,不,嫂子。
善宇万分感激之余,抱起花容失色的熙媛转了一整圈。
“谢谢您,嫂子!”
此时此刻,在善宇的眼中,熙媛再也不是什么老狐狸了,而是背上伸出翅膀,头上带着光环的守护天使。
天使般善良的嫂子听到小叔子这热情的赞扬之词,有些难为情地回答道:
“好了,小少爷,我知道你是爱屋及乌,可我是你哥的老婆啊!先别管这些了,赶快把容熙找回来吧!”
善宇静静地俯视着看起来足足有五百张的海报。照片里的容熙就是六个月前初次见面时的模样,戴着高度近视框架眼镜,素面朝天,面对镜头僵硬呆板,土里土气的一张脸。
“真是够难看的,这是容熙吗?”
倘若容熙听到这话,她一定会飞起拳头,说是惩罚,而善宇就会扑哧扑哧大笑。这时,熙媛看着照片,也一唱一和,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要是被容熙听到,可能会气得大喊“什么?你们都胡说什么啊!”“是有点糟糕吧?这个小傻瓜一到照相机前面,就紧张得不得了。”
善宇把一大堆海报通通放到了自己摩托车的后座上,就像以前载着容熙那样。
善宇一边准备出发,一边冲独自留在停车场里的熙媛挥着手说:“今晚我一定会把容熙找回来!”
熙媛望着善宇子弹般飞速消失的背影,不由自主地也朝他挥手,打心眼里为他们祈祷。
“好了,这对可怜的纯情男女!希望你们以后会幸福!我也想看到你们的大团圆结局!”
闹哄哄的夜晚,月亮从云缝中升起来了。尽管善宇在过去的两年里是暴走族中的一员,可要想深更半夜的,在异国他乡找到一个人却决非易事。不,应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
于是,善宇认真地按起了手机的数字键,打算找些“增援部队”
“喂?是山歧明吗?是我,善宇!五分钟之内马上尽量把大家都找来!快点!”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嘟囔着回答说:
“最近狗(指代警察的俗语)们对集会控制得很严吧?五分钟之内?你疯了吗?”
听到朋友不快的玩笑话,善宇一边揉着疲劳的眼眶,一边回答:
“我现在还没疯。不过,如果明早之前还找不到的话,我可能就真要疯了。”
朋友听他这么说,在手机那头好奇地问道:
“你找什么呢?”
善宇倒吸了一口冷气。照实回答的话很尴尬,可是他知道如果想寻求帮助,就要一五一十地对朋友全盘托出才行。于是,善宇如实地坦白说: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跑了!所以拜托你们帮忙一起找!”
手机里沉默了三十秒。接着,三十秒后,响起了肆无忌惮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哟,女人跑了?哈哈哈哈哈!哪个女人,让你这么心仪啊!你不是深受女人欢迎吗?怎么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女人讨厌你,讨厌得要逃跑!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心急如焚的人是善宇,所以他只容忍了手机那边的声音放肆大笑一分钟,而且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忍耐,忍耐,忍耐的人有福气不,容熙啊!
“行了行了!你来,还是不来!”
“五分钟,哈哈,五分钟之内,哈哈哈,让大家都过去,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笑声的主人率领“增援部队”出现在了善宇的面前。准确地说,是在四分五十五秒之内。
四分五十五秒后出现的笑声主人有一头鲜红色的雷电头发,即使是在浓浓的夜色中也十分扎眼,身着一件带有骷髅图案的皮夹克,还留着一撮乱蓬蓬的山羊胡子。他率领的其他同伴也是如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良习气,好像脑门上写了“我是暴走族”似的,标榜自己的派系。
“就是这个女人?那个了不起的女人?”
这个年轻人的团体“蓝色雷电”自称是急速同乐会,别人称之为暴走族。团体的领袖山歧明看过朋友递过来的海报后,能够抒发的最初感想大概只有这些了。
了不起的杉原爱子砍啊,砍啊,砍啊,都没有倒下的鬣狗一般的男人,竟然被照片里这个很难称其为女人的女人征服了!
“长得很好笑吗?”
面对朋友瞧不起自己女朋友的恶毒评价,善宇并不想和他争辩什么。其实,就是善宇自己来看,也会觉得现在海报里的容熙很好笑。但是,后面的话就不能一笑了事了。
“喂,你的品位也太特别了吧?善宇,送上门来的女人不要白不要,走掉的女人走了再好不过,干吗不撒手呢?是吧!”
善宇把强度适中的拳头送到了山歧明的小腹上,作为不乐意接受这种忠告的回礼。
“如果就此打住的话,那就还没有开始呢!”
于是,四十二个年轻人——善宇和山歧明,还有其他的伙伴——的“寻找容熙”活动正式开始。
在一个人口超千万的大城市里寻找一个人,无疑于大海捞针。善宇没过多久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善宇到自己偶尔去逛荡的在日韩胞韩国城,还有东京的夜街,那些娱乐场所密集的新宿、涩谷、原宿等地去,像拔牙似的仔细扒拉了一番,都没有发现容熙的踪影。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东京街道的环境美化员如果看到善宇的杰作,一定会口吐白沫的。善宇在大街小巷的墙上都喷上了粘着剂,贴了一张又一张容熙的照片。他把照片贴到了剧院的宣传画上面,电线杆上,便利店外,甚至差一点贴到了派出所的告示栏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容熙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也仍然不知道她在哪里,善宇越来越害怕。至今为止,善宇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银彩离开自己以后更是如此,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害怕和恐惧的。所以,即使是骑摩托把速度提到会折断脖子的地步,即使是打架斗殴,他也是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在过去的两年里,他在这里就是这么活的。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害怕失去什么了。
善宇现在怕得要死,连牙齿都在打颤,如果也像银彩事件那样,再也见不到容熙了怎么办?如果容熙在电梯里透过凌乱的头发望着自己的模样成了最后一面怎么办?难道爱一个人,就会变成胆小鬼吗?
善宇不停地喷粘着剂贴容熙照片,累得肩膀都快掉下来了,他突然审视起自己贴好的女人面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戴着框架眼镜,表情僵硬的照片,男人低声说道:
“你现在在哪里啊?”
善宇温柔地抚摩着墙壁上海报里的容熙,就好像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现在就出来吧,太长时间看不到你,我会不高兴的。容熙,我现在很想你。我没和你说过,容熙,其实这段时间我非常,非常想你,想你想得快疯了。要不是那天晚上见到你的话,可能我顶多再忍,再忍两天,就会用自己的脚去汉城找你了。我想见到你,我恨你把我赶出来不假,可还是想你,见不到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我现在也很想你,想你都快想哭了。”
也许是因为刚才一直喷的粘着剂溅到眼睛里了,也可能是因为深夜的夜街上没有人看到,总之,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哭得一塌糊涂。照片里的女人歪歪斜斜地戴着一副框架眼镜,正注视着善宇,他轻轻地把嘴凑到了她的唇上。
墙壁上贴着的海报中的女人嘴唇和真正的容熙不同,冰冷异常。感觉到这种冰冷,善宇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泪。
“这不是容熙。”
善宇从心里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现实。
“那就赶快找到容熙吧,早点找到她,就可以亲吻她温暖的小嘴了。就算她摇着头说憋气不喜欢,我也要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哪怕捏碎,哪怕窒息。我还要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再被别人撕扯头发。”
善宇下定决心,每贴好一张海报,他就用签字笔在容熙面孔旁边用力地再次写下那些一定写过了的东西。
嘀铃铃铃——嘀铃铃铃——嘀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好像容熙回答他问的“你在哪儿”一样,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我。不,还没找到。什么?你再说一遍,在哪儿?”
手机里传来了山歧明得意洋洋地报告好消息的声音。
“听说有人看见一个相貌相似的女人光着脚出现在kokomart夜间购物广场里!喂,善宇!你在听吗?那个人问奖金是不是一次性付清?”
不过,善宇已经听不到这些了。因为,他正坐在飞一般的摩托车上疾速前进,忙着赶往kokomart。
同一时间,时亨正和吴编辑坐在宾馆地下的鸡尾酒酒吧里小口小口地品着pinacolada,他听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
“刚才s&s公司的明善宇来过电话,问容熙在不在宾馆,要不要联系容熙告诉她啊?不过我们不知道容熙朋友家的电话啊!”“明善宇?那个朋友?真的这么问了?问容熙在不在这里?”
听到这话,时亨的脑袋里开始警铃大作。据他所知,容熙去拜访的大学同学和明善宇,那个小毛孩子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她假装是大学同学,其实是收拾行李去了毛孩子家。不过,这个毛孩子现在真的不知道容熙人在哪里。
时亨扔下还剩一半的鸡尾酒和有点发愣的吴编辑,起身离座。
“您要去哪儿?”
吴编辑突然成了孤零零一个人留在酒吧,她傻乎乎地问了一句,时亨表情暧昧地闪烁其词。
“我去救助迷途的羔羊。”
这个时候,吴编辑看见出版社的社长嘴角轻轻歪了一下,露出了里面的虎牙,洁白,又透着说不清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