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脚。惠灿气坏了。她觉得不能就这样回家,她得做点什么,就给他打了电话,但他没有接。于是,她就给他的经纪人打电话,问了他在什么地方之后,就直奔广播局。惠灿连电梯都等不及,就“噌噌”地跑上了五楼。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见到他之后该如何如何说。但当她爬上五楼见到他时,她没能说出想说的话来。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和一个女孩在一起。
“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你真的是一个混蛋!”
惠灿想,为什么这次这么容易就找到他了?为什么让她在这种时候,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惠灿惊呆了。他旁边站着的女孩,就是与丈夫有绯闻的那个漂亮女孩,她以前见到过她。她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个女孩为什么总是出现在他们周围。现在这两个人正面对着面说着话,一点也没有察觉旁边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传闻是真的吗?那个第三者?叫什么名字来着?对,是那个年轻女演员。这次江尚永这么帮老婆说不定就是为了平息已传得沸沸扬扬的绯闻。
她听到那句话时,并没有在意。因为她知道,他对待那些对她有好感的女人非常无情。尚永绝对没有绯闻问题,这一点惠灿可以肯定。惠灿当初就知道,嫁给尚永会很累,但在他发誓要戒烟、改脾气、不说谎、只爱惠灿一个女人后,她相信了他,也接受了他。尚永也认真遵守了那些承诺。但是现在,在惠灿眼前的尚永,已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男人了。尚永驻视着眼前的女孩,眼神虽然有点烦躁,但并不冷淡,似乎还带着一点点温柔。惠灿熟悉这种眼神,他从未对别的女人有过这种眼神。
“无论你怎么哀求,我都不能答应你。你就知足了吧!”
“为什么不行?你为我付出一些,难道那么对不住那个人吗?那又不是我们的错!求求你了,哥!”
惠灿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正在哀求她的丈夫,而他却只是无动于衷地一个劲地说不行。看到尚永不吃她那一套,那个女孩改变了战术,威胁说: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告诉别人,我是尚永哥的什么人!”
在那一瞬间,惠灿真想抓住那个女孩,对她说:“你说吧,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就在这时,尚永一把抓住那女孩的胳膊,大声吼道:
“你试试?如果你敢那么做,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无论怎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能是:他们还在保持着关系。真的像在看一场电影,不,比电影还更加令人难以置信。要命的是,这个男主角却是自己的丈夫!她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还要继续看下去吗?要看到什么时候?
可就在那时,那女孩不知是因为男人的回答太绝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开始哭了起来,而且哭得很伤心。尚永看了一会儿,然后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惠灿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仅仅是怜悯。但惠灿已经忍无可忍了,她猛地一转身,逃离了那个地方。
“有可能什么都不是”
回到家之后,惠灿一直在自言自语。她一直那样想着,直到再次见到尚永。
“无论你怎么哀求,我都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你就知足吧!”
“为什么不行?你为我付出一些,难道有那么对不住那个人吗?那又不是我们的错!求求你了,哥!”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告诉别人,我是尚永哥的什么人!”
“你试试?如果你敢那么做,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这有可能什么都不是吗?那天晚上,尚永回到家的表情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看着尚永,惠灿想,那女孩和自己的丈夫,他们之间真的会什么都没有吗?她有些糊涂了。
———那个女孩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惠灿很想这么问他,但怎么也开不了口。该死的,我这样不就像是在对有外遇的丈夫质问什么吗?惠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那不是亲嘴,更不是热吻,只是轻轻地拍着后背而已呀!然而,仅仅是那样一个场面,不,仅仅是那个女孩才能够向自己的丈夫问出那样的问题,仅此一点就深深地刺伤了惠灿的自尊心。仔细想想,惠灿发现她经常被那个年轻女孩弄得很不自在。流产那次也是,为什么那时偏偏是她在旁边呢?
“除了在镜头前之外,还有,除了我之外,你还碰过别的女人吗?”
惠灿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平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但她看到尚永又露出了厌烦的神色。他简单地回答说:
“没有。”
“真的没有吗?”
“你最近好像很无聊啊?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些传闻的,但是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没有!虽然你最近在向我示威,不让我和你做ài,但是我还不至于做出那些可笑的事情!”
尚永一脸厌恶地望着她,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惠灿终于说出了她最想说的话来:
“你今天见到智媛了吗?”
惠灿心里在说,我连自尊心都不要了,问出了这种问题,你一定要说实话呀如果是她认识的那个江尚永,如果他还想和自己继续生活在一起,就应该对她说实话。然而,尚永的回答让惠灿的心彻底冰凉了。他只带着些许不快的表情,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没有,没有见到她。”
那一瞬间,惠灿听到了自己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似的,所有的爱、所有信任和依赖全都烟消云散了。他是否上过那个女孩的床,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他凭借着多年的演技,连说谎都说得不露痕迹!惠灿深深地伤心着。她觉得,这个相处十多年的江尚永也许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江尚永了,也许不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男人了!对于别人而言,那也许是可以理解,但是对惠灿来说,这绝对是无法理解的事。绝对!那一瞬间,惠灿觉得这个男人丑陋到了极点。一想到她曾为了他而放弃自由、梦想和自尊,甚至还爱上了他,她就开始痛恨自己。那一切竟突然之间变得毫无意义了!她实在是无法忍受了,所以才把自己写的剧本给了那个不会受到他的任何影响的时宇。她想看看,离开了尚永,她自己到底能不能独立。那之后,过了几天,她就对尚永说:“我想成为寡妇。”
听到这里,尚永对惠灿问道:
“那一切你为什么都不和我说呢?”
为什么没有说呢?可能是因为那个女孩比她年轻、漂亮,也可能是觉得他和自己结婚的理由只是因为“一次意外的怀孕”吧。一个人的自卑是很难医治的!因为没有了自信,因为太累,所以突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不如意,突然觉得与其被别人甩掉,还不如先甩掉别人。也许还有其他理由,但也许这就是全部了。她提出离婚时,尚永曾经问过她为什么。那时,她是这样回答的:
“不知道。即使现在,我还是觉得,在你身边让我感到很累。现在我非常非常讨厌你,真希望能够把你的名字都忘掉。”
从这一点来看,也许那就是全部理由了。然而,个性和自尊心都极强的惠灿又怎么能够说出那些理由呢?想到这里,惠灿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有那么漂亮的妹妹呢?你应该告诉我的呀?”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想到那上面去。”尚永很不情愿地说。
他给了别人那么大的伤害,之后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惠灿心想,如果他现在不是患者,真该抡他一棍子。接着,她又听到他说:
“因为连智媛太像她母亲了,他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女人,就会心情不好。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还像小孩子一样这么幼稚!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说。”
不知是为什么,尚永的那静静的稍微有些羞涩的声音,听起来却是那样的甜蜜。惠灿心想,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连不愿说的理由也是这么相似。虽然一天要讨厌他无数次,她还是很喜欢他。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孩子!”
惠灿得意忘形地说道。尚永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搂着她,轻轻地耳语着:
“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说出来,好吗?惠灿?不管是幸福还是不幸,是快乐还是悲伤,你要告诉我,我也会及时告诉你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一次也没有想过要和别人一起生活!我的心中只有你!”
江尚永竟然在工作之外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而且说了一大堆,大概明天的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吧!惠灿想,应该把这段话用到剧本中去,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得跳起来的。惠灿心里暗自高兴着,朝他点了点头。突然,她想起了惠媛说过的一句话来。
我想知道尚夏和我认识有多少天了,就试了一下,结果是三千五百六十七天。姐姐和姐夫是四千三百一十九天!怎么样?有趣吧?
听到惠媛的回答,惠灿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却不知不觉地记住了那个数字。现在,又过了两天,应该就是四千三百二十一天了。在这四千三百二十一天里,我认识了一个男人,并且爱上了他。就像现在这样,想要让他拥着我入睡,希望和他过上幸福的生活。无论我年轻还是变老,无论我幸福还是不幸,无论我记得他还是忘记他,只要我还是我,他就不会离开我,会一如既往地爱着我!啊,我怎么会想要离开他呢?而且还相信那是完全可能的事?
惠灿在尚永耳边轻声地说:
“在这与你相聚的第四千三百二十一天,我的生命中依然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