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蚌未经沙的刺痛
就不能温润出美丽的珍珠
于是我让思念
不断地刺痛我的心
只为了,给亲爱的你
所有美丽的珍珠
火车刚离开板桥,
开始由地下爬升到地面。
读完第二根烟上的字后,我将身体转180度,直接面向车外冷冽的风。
车外的景色不再是黑暗中点缀着金黄色灯光,
而是在北台湾特有的湿冷空气浸润下,带点暗的绿,以及抹上灰的蓝。
吹吹冷风也好,胸口的炽热或许可以降温。
试着弄掉鞋底的泥巴,那是急着到巷口招出租车时,在工地旁沾到的。
我差点滑倒,幸好只是做出类似体操中劈腿的动作。
那使我现在大腿内侧还隐隐作痛。
站在摇晃的阶梯上,稍有不慎,我可能会跟这列火车说bye-bye。
从我的角度看,我是静止的;但在上帝的眼里,我跟火车的速度一样。
这是物理学上相对速度的观念。
会不会当我自以为平缓地过日子时,
上帝却认为我是快速地虚掷光阴呢?
这么冷的天,又下着雨,总是会逼人去翻翻脑海里的陈年旧账。
想到无端逝去的日子,以及不曾把握珍惜过的人,
不由得涌上一股深沉的悲哀。
悲哀得令我想跳车。
火车时速每小时超过100公里,如果我掉出车门,
该以多快的速度向前奔跑才不致摔倒呢?
我想是没办法的,我100公尺跑13秒3,换算成时速也不过约27公里。
这时跳车是另一种形式的找死,连留下遗言的机会也没有。
其实我跳过车的,跳上车和跳下车都有。
有次在月台上送荃回家,那天是星期日,人也是很多。
荃会害怕拥挤的感觉,在车厢内紧紧抓住座位的扶手,无助地站着。
她像猫般地弓起身,试着将身体的体积缩小,看我的眼神中暗示着惊慌。
火车起动后,我发誓我看到她眼角的泪,如果我视力是2。0的话。
我只犹豫了两节车厢的时间,然后起跑,加速,跳上火车。
月台上响起的,不是赞美我轻灵身段的掌声,而是管理员的哨子。
跳下车则比较惊险。
那次是因为陪明菁到台北参加考试。
火车起动后她才发现准考证遗留在机车座垫下的置物箱。
我不用视力2。0也能看到她眼睛里焦急自责的泪。
我马上离开座位,赶到车门,吸了一口气,跳下火车。
由于跳车后我奔跑的速度太快,右手还擦撞到月台上的柱子。
又响起哨子声,同一个管理员。
下意识地将双手握紧铁杆,我可不想再听到哨子声。
更何况搞不好是救护车伊喔伊喔的汽笛声。
人生中很多事情要学着放松,但也有很多东西必须要抓紧。
只可惜我对每件事总是不紧不松。
真是令人讨厌的个性啊。
我还没有试着喜欢自己的个性前,就已经开始讨厌了。
今天早上,被这种大过年的还出不了太阳的天气弄得心浮气躁。
思绪像追着自己尾巴的狗,在原地打转。
明明咬不到却又不甘心放弃,于是愈转愈快,愈转愈烦。
刚闪过不如抽根烟吧的念头,脑中马上响起明菁的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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