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收拾东西。沈菲想了想,就站在教室门口等。鬼鬼和姜薇追了出来,一左一右拍了一下沈菲的肩膀。沈菲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鬼鬼明知故问。
“哦!在等帅哥呢!”姜薇笑眯眯地将帅字拉得好长。
“嘘!别打扰我干正事!我今天一定要让他给我个准话!”沈菲目不转睛地盯着木桦,回手扒拉身后两个碍事的家伙。
“哟,过河拆桥!重色轻友,你看见没有!走走,算咱们看错人啦。”
“就是就是!”鬼鬼和姜薇一唱一和地笑话沈菲,然后背着书包下楼了。“祝你成功!”鬼鬼大喊一声,然后两个人笑着走了。
沈菲靠在门的旁边,就等着木桦走出来。一个个少男少女走了过去,经过沈菲。木桦似乎是看见沈菲了。迟迟地坐在椅子上不动。于崇宇站在他旁边,一下一下地拍着篮球。
“木桦,你出来一下!”沈菲喊了一声。(3)班的同学都看着她。“木桦,我找你有事!”沈菲又说。
木桦没理会,接过于崇宇的篮球托着从前门走了出去。沈菲追过去,快步追着他。她从教室追到篮球场,又从篮球场追出校门。她就一直死死地追着木桦。
木桦把自行车锁在复兴商业城,背着吉他大步进了肯德基。沈菲小跑追上去。木桦买了一个鸡腿堡,一杯咖啡。端着东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沈菲跑过去坐到他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木桦低着头喝了一口咖啡,抬头看了沈菲一眼。他真受不了沈菲的那种眼神。他把汉堡推给沈菲,然后起身又去买了一个汉堡加一大杯百事可乐。他把可乐也推给沈菲。然后自己吃了起来。沈菲自己跑去拿了一个吸管,也没说什么,就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喝一口可乐,咬一口汉堡。
木桦吃完,拎起吉他就下了楼。沈菲端起可乐追了出去。木桦下了地下通道,靠墙坐下,拿出吉他弹起来。沈菲走过去,安静地坐到木桦旁边,把可乐放到一边的地上。忧郁的吉他声在地下通道里回荡着,沈菲闭上眼睛。木桦轻轻地唱起来:
我以为冬天是最美丽的季节
冷冷的溪边有你还有鱼在水里一对对很自在
一对对很相爱让人想到未来
是不是你也和我一起在寻找
那种鱼只有幸福的人看得到谁用爱去拥抱
它就在周围绕陪你一直到老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要承担多少哀伤
才可以面对破碎的梦想
我相信那么多的关心总会带来希望
你忘了我们这里还有鱼
一曲终了,沈菲幽幽地说:“我知道你不快乐。不要封闭起自己好不好?”
木桦没看她,也没说话,继续弹起来。地下通道的几盏灯亮了起来,但仍很暗。
“看到你不快乐,我也很难过。我希望你能笑一笑,和普通的十八岁男生一样。你为什么不快乐呢?能不能对我说说?”她歪头看着木桦,木桦仍没什么反应。
沈菲接着说:“你能不能说句话?你整天皱着眉头,也不怎么说话。你知道吗,同学们都说你自闭。你为什么不能开心点?你的耳朵没问题吧,为什么不回答我呢?你完全用不着装酷!你已经很酷了!再装就要成僵尸了!我从没见你笑过,很想看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笑笑好吗?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保证不会对别人说。你只笑给我看看好不好?”沈菲说完望着木桦。
木桦又唱了起来,这次不知道唱的什么歌。也是很忧郁的,沈菲听得鼻子有些发酸,她吸吸鼻子,对着唱歌的木桦说:“你不要对我这样好吗?你知道吗?自从鬼鬼生日那天碰到你,我的生活全改变了我以前很快乐,完全不知道愁为何物。但是我碰到了你,只要一想到你不开心的脸,我马上就会失落起来,心情也莫名地变坏。我自私一点讲,请你以后不要皱眉了好吗?我已经感受到了不开心是什么滋味,我不想再尝下去。你难道就没有厌恶这种不开心的滋味吗?不想换个心情再继续生活下去吗?”沈菲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把我当成朋友吗?即便是当成于崇宇那样的朋友也可以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句话好吗?”沈菲一边说一边哭了出来,有不少路人停下来,看着他们。沈菲毫不在乎,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一曲又一曲,木桦仍低着头唱歌。沈菲说累了,哭累了,她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起身朝着出口走去。天已经很黑了,西长安街上灯火辉煌。沈菲提了提自己的外衣领,雪花又开始飞舞起来,地上的雪被冻成冰粒。踩起来咯吱咯吱地响。
木桦仍在地下通道里唱着歌,一只黑色的小狗走过,望望他,然后凑过来趴到他身旁,木桦停下手指,歪头看看小狗,又看看小狗旁边的百事可乐杯。他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头,悄声地说:“你无家可归了吗?”小狗小声地呜咽着。木桦又说:“你以后就叫栗子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