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连忙塞了颗糖到她嘴里,又倒了杯水给她。
“慕清扬,医生交待的,近段时间你必须用|套,你再也别急吼吼地往里面塞。”她咬着糖,
苦着脸道。
“还是别吃了。”慕清扬拿着手帕给她擦到嘴角的药渍,微锁眉头,沉声道。
叶帛凉没答话,拧开水洗碗,把药渣用水浸上,明天还能再煎熬一次。哪个女人不想当母亲呢?再难她也要治好。再这种病并非不能治,过程难一点、长一点而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楚倩的苦在生活,她的苦在这里,楚倩能熬,她也能熬。
慕清扬从她身后抱住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两个人都不话。
生活总有不如意,幸好互相懂得彼此的心。
“如果让你受这样的苦,我不愿意。”好半天,他才低低地道。
“不苦啊,我想有个我们亲生的骨肉。”叶帛凉垂下了长睫,看向他箍在腰上的手。
“我过了,我们这一辈子就这样在一起好了。”慕清扬扳过她的身子,额头低下,抵在她的额上,声音都有些哑。
真的,一点都见不得她受苦。
“慕清扬啊”叶帛凉很想,单身妈妈带着两个孩子,靠在花店打工,楚倩更苦。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楚倩不想再和慕清扬他们有任何关系,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怎么了?”慕清扬的唇滑下来,落到她的唇上,舌尖舔进去,在吃过糖喝过水之后,她的口腔里还满是苦味儿,可以想像刚刚那碗药有多难喝,可是她还得喝上整整三个月。他的舌越抵越深了,在她的嘴里细细地舔着,像是要把这苦全给她舔干净了。
这吻,不带任何欲|望杂念,只是单纯地吻着,要用这吻为她分担苦楚,给她温暖。
“我的运气已算是很好了。”叶帛凉迷蒙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慕清扬,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慕清扬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低低地问道。
“我见过楚倩,她离婚了,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店打工。”叶帛凉实在忍不住,诚实地了出来“她生活很辛苦,而且你母亲当年给她的钱,她走的时候就捐给了希望工程,是带着她自己当年辛苦打工的钱出国去的。在国外她也生活得很辛苦,半工半读,丈夫对她也不好,经常打她,把她的腿也打断了慕清扬,你和张柏然两个,真的改变了她的一生。所以,请你今后一定一定不要再玩那种荒唐的游戏,你们有钱的男人,可能总以为钱能解决问题,可是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是钱买不到的女人和真心。”
慕清扬愕然地看着她,低声问道:“这关张柏然什么事?”
“你去问他。”叶帛凉拧了拧眉,小声道。
慕清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走进了书房,他进去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之久,出来的时候满脸铁青,直接开门出去。
“去哪里?”
叶帛凉刚追出去,张柏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还没开口,就听张柏然用极低的声音了句“叶帛凉算我求你,千万别出苑佳汐,他会杀了她的,这事我一个人背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哀求的味道,叶帛凉根本没有想到,张柏然原来这样爱着苑佳汐,她也想像不到张柏然此时的复杂感受,那种爱与恨激烈碰撞,拼死纠缠的尖锐痛楚。
她猛然醒悟过来,慕清扬今天找到张柏然,只怕不止是打架这样简单了。她昏了头,居然出了这件事,慕清扬有多重视张柏然?她几乎可以认为是张柏然和她在慕清扬心里是并重的!
她匆匆冲进叶雅韵的房间,交待她照顾好敏敏,自己衣也没换,就穿着拖鞋追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慕清扬的车正好开出去,她狂奔进停车场,开出了自己的车,疾速冲向大路。她不知道慕清扬去了哪里,只能凭直觉去御用皇宫找他。街灯在眼前乱晃,路上车多,她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她出来得急,手机也没拿。好容易到了御用皇宫前,又被服务生给拦了下来,自报了家门之后,服务员借了电话给她打,此时慕清扬和张柏然两个人的手机都已经关机了。
会不会互捅几刀?
叶帛凉一时间头痛欲裂,正急得无计可施时,一个服务员小声了句“张总今天好像去viviber玩了。”
“谢了。”叶帛凉道了谢,跑出御用皇宫,赶往viviber。
她穿着睡衣拖鞋,自然不能进去,她在外面急了会儿,干脆掏钱,找服务员买了套衣服。她的习惯,总会在车上放一点钱,以备不时之需,这习惯帮她解决不少难题。
11楼是娱乐城,每当有门打开时,就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冲出来。叶帛凉找服务员打听张柏然,却没人知道,或者知道也不敢。
她只能一间间地找,若没有,就推脱走错了门。
一直找了六间房,到了第七间,她推开时,不禁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住了。
昏暗的灯光,更加衬托了暗幕下的颓废与糜烂。沙发上有好几对男女,有的一对一,有的几女一男。这些女人,销|魂且妖|娆,坐着各种撩|人的姿势,低胸的真丝裙,两片雪白的肉|球,呼之欲出。就在靠门的沙发上,那男人的手正滑进女人的裙子,摩擦着女人底|裤的边缘,慢慢的探进去,摩挲着女人两腿之间的秘密花园。男人的头深埋在女人的胸前,舔|吻着女人胸前的雪|白,而另一只手,从上面进入,抚摸着她蕾|丝的胸|罩。紧紧的扣住女人的珠圆玉润。
女人们娇哼着,十分享受自己经历的事情,那些男人沉重的呼吸也出卖了他此刻的状况。
靠近门的男人抬起头来,讶然地看向叶帛凉,叶帛凉也被眼前的一幕幕淫|乱给弄怔住了,连道歉也不出来,转身就走。
“喂,你谁啊?”沙发另一端的男人也扭头看过来,他的衬衣都已经解开了,裤子也褪到了膝盖处,很是不堪。
“对不起,我走错了。”叶帛凉匆匆了一句,就在此时,惊讶地发现先前那个男人居然是慕弘远!
有钱男人爱玩,叶帛凉不是不知道,可是慕弘远家里的老婆非常厉害,可以是掌管着他家的半壁江山,他在外面这样玩,就是不要命了!
慕弘远也很尴尬,连忙推开了坐在身上的女人,快速整理着衣服。
叶帛凉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跑。
“那妞谁啊,长得不错嘛。”有人了句,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在身下那女人身上找着乐子。
“别乱打主意。”慕弘远沉着脸色,系好了皮带,大步追了出去。
“帛凉。”他追上叶帛凉,一脸难堪的表情“这种应酬你知道”
“我知道,我不会的。”叶帛凉不看他,只低头往前走。
“是不是清扬也在这里?”慕弘远继续跟着她。
“我是来找别人,他应该不在。”叶帛凉已经走到了电梯边上,电梯锃亮的门上映着慕弘远的身影,衬衣的扣子都扣错了,歪到一边,长裤也皱了。
“那个帛凉请你务必帮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清扬,谢谢你。”慕弘远帮她按了电梯,低低地道。
“我不会的。”叶帛凉点头,快步走进了电梯。
不少有钱男人们都这样,平常道貌岸然,私底下全是这鬼模样!可偏还有女人爱钱,要把自己往他们手里送。叶帛凉觉着有些悲哀,可她也明白,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也有些人是为了生活,可她真的希望每个女人都能像楚倩一样,挺直腰生活。
电梯下去了,慕弘远的脸色黑沉着,直到电梯到了一楼,他才转过身,狠揉了一下太阳穴,快步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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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帛凉埋头冲下楼,差点撞上了前方的人,抬头一看,就是张柏然呀!
“张柏然,你没事吧?”她一手掐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胳膊腿儿都完好,没被慕清扬打死。
“叶帛凉托你的福,我刚想改邪归正做好人,现在只能当光棍了。”张柏然拉开她的手,一脸苦笑。
“他打你”叶帛凉低头往他小腹下面看。
张柏然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当即就一手往下一捂,一手指着叶帛凉骂“叶帛凉,你乱看什么,你这个色女。”
“喂!”叶帛凉都不知道张柏然到底挨打没有了,难道是慕清扬还没找着他,只是在电话里教训过他?
“慕清扬呢?”
“鬼知道。”张柏然嘴角抽了抽,慕清扬气势汹汹地找过来,可是把他叫出去之后,只是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地盯着前面的路,看都没朝他看一眼。
他向慕清扬撒谎了,他当初就看上了楚倩,所以把她那个了,还不许她告诉慕清扬。慕清扬的妈妈找来的时候,他已经跑了。
慕清扬就那样和他僵持了十几分钟,然后走了。
“就这样?”叶帛凉惊讶地看着他。
“还能怎么样,杀了我?你还真想让他当杀人犯?叶帛凉,你怎么这么守不住秘密呢?”张柏然扫她一眼,大步往楼上走去“你快走吧,以后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就装成不认识,你家那个棒棒冰,估计也会这样跟你,你要好好听他的话,跟着他走,一定会走得幸福美满。”
“张柏然,你就不能醒醒?她应该向楚倩道歉!”叶帛凉冲着他的背影了句。
“叶帛凉,算我求你,别再管了。”张柏然扭过头来,很是无力地冲她挥挥手“我醒不醒,和告不告诉他真相,这是两回事,你就当帮我一次,我以后会涌泉相报,还你的大恩大德。”
叶帛凉无话可了,原来真能有人执迷不悟地爱上毒药,或者那种饮鸩止渴的滋味太疯狂,让他欲罢不能,沉迷其中。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了,她推开门,惊讶地发现慕清扬的鞋在门边摆着。她锁了门,快步上去,只听到慕清扬在书房里打电话的声音。
她轻轻推开门,慕清扬从书桌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继续看向面前的电脑屏幕。
她走了进去,在他对面坐下,他又了两句,挂断了电话,盯着她看了几秒,手指冲她上下指了指,低声问道:“唱戏?”
“我找你去了。”叶帛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暗黄色的大外套,太大了,像麻袋一样罩在身上。
“叶帛凉,我有分寸的,不用担心,去睡吧。”他点点头,身体往前俯了,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打起了字“我们下个月就去瑞士,下个月瑞士的滑雪场就很好玩了,我们去滑雪,大哥给我们安排好了酒店,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真的?敏敏去吗?叶雅韵呢?”叶帛凉眼睛一下就亮了,他许诺给她的蜜月,终于要来了。
“蜜月有带着妹妹,带着女儿的吗?”慕清扬头也没抬,淡淡地道:“我会安排人照顾她们,你少操心。”
“能不操心吗?”叶帛凉站了起来,探过头往他的电脑上看,屏幕上密密都是法文。
叶帛凉突然发现,原来他排解宣泄情绪的方式,其实是工作!
“慕清扬。”她绕过书桌,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肩,脸贴在他的脸颊上,小声道:“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慕清扬拉住她的手,沉声道:“他既然要为苑佳汐背黑锅,我还能做什么呢?”
“你知道?”叶帛凉惊讶地看着他。
“他是什么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坚称是他做的,再想想当年的事,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我真没想到,他为了苑佳汐,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连我这个朋友也可以不认了。”慕清扬的声音很沉,有不出的味道,像是自嘲,又像是失落。
“你别这样,弄得你像失恋了一样。”叶帛凉推了推他的肩,轻声道。
“也差不多,二十年的感情了,以后你见着他,就当不认识吧。”慕清扬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却平静了起来。
“你们两个”叶帛凉轻叹了一声,果然是一类人。慕清扬不会原谅苑佳汐,唯一不对她动手的原因就是张柏然了,不能原谅,又不能动手,那就只能当成大家互相不认识。
光棍和棒棒冰,这一回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叶帛凉有些后悔自己太认真追究往事,其实过去的就过去,太计较只会害现在不幸福。她怔怔地看着他,轻声道:“我怎么感觉我做错事了?”
“你没做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本来就要分清楚,既然大家不能走到一起,那么就早点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影响。他既然选苑佳汐,就希望他修成正果。”慕清扬一拉她,让她坐到了身上,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
“苑佳汐回英国了吗?”叶帛凉把脸贴在他的掌心,小声问道。
“不提她。”
“楚倩那里”
“不提她。”
“我困了,去看看敏敏,然后去睡觉,你忙吧。”
“再坐会儿。”他继续揽着她的身子,不松不紧、不轻不重的力道。
他今晚的情绪太平静了,叶帛凉反而有些担忧起来,最好的两个朋友背叛了他,他最珍惜的一段时光原来是丑陋的,他赖以骄傲的红颜知已原来是会害人的,他干净简单的初恋原来是被他害了的
叶帛凉轻靠上去,唇贴在他的唇上,轻轻地道:“有我呢。”
就算多累、多苦、多寂寞、多艰难、多大的风、多大的雨,有我呢,我和你站在一起,我的心毫无保留,毫无条件地包容着你。
“叶帛凉,你干脆变成我身上的肋骨吧,这样我就不会担心你飞走了。”他着,轻**了她的唇,像在吃糖果一样,吮着,舔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了,紧紧地环着她,要把她变成他的肋骨,深深嵌进他的胸膛,他的血肉,他的生命
叶雅韵又在大声唱歌了,她的嗓音有些甜,能把情歌唱出别样的感觉,那歌词一句一句地飞进两个人的耳中
“爱能成魔能成疯,此时迷恋彼时恨,怨不得人,怨得不到的人。天是灰色海是蓝,夏天取火冬天暖,闭上眼睛,再也不会有黑暗”
苑佳汐是张柏然的劫,
张柏然却是苑佳汐的魔,
当劫成灰,魔亦能醒。
慕清扬是叶帛凉的天,
叶帛凉却是慕清扬的海,
天能遮风蔽雨,海却能包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