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样扑进了人群,这是个打架的祖宗,小黑!
拳脚下来,几个大男人立刻被击退了,他从口袋里拿了副手套戴上,居然是带着钢刺的那种。他十六岁开始就跟着打黑拳,这种场合对他来,简直是小儿科。
“给你们三秒时间消失!”小黑指着面前一群男人,年轻的脸上满是张扬的蔑视。
“打!”几个男人见只来他一个人,对望一眼,又扑过来。
“找死!”小黑低斥一声,飞身扑上。
“抓叶帛凉。”又有人大喊一声,扑向叶帛凉。
“滚开,不许碰我姐姐。”叶雅韵从地上捡起了一根钢管,就像一只愤怒的小母鸡,护在叶帛凉的身前。
“雅韵。”叶帛凉拉住她的胳膊,要往后跑。
“姐姐,你进去,我保护你。”叶雅韵扭头看她一眼,此时一根钢管猛地打了过来,叶帛凉瞪大了眼睛,正要拉开她时,叶雅韵已经扭过了头,一钢管重重地敲打在她的肩头,如此吵,叶帛凉还是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雅韵。”叶帛凉扶住了她,她抬起头来,苍白的小脸上,弱弱地一笑。
“姐姐不要害怕,小黑很厉害的。”
“雅韵啊。”叶帛凉搂紧了她,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肩膀处开始渗出鲜血,殷红的,触目惊心。
“姐姐,姐夫还活着,我好高兴,小黑也让人去找了哦,你不要急。”她又轻轻地了一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韵韵!”小黑扭头看来,一声低吼,抡起钢管,狠狠打在身前那男人的头上,然后扑了过来。
有一大人跑过来了,很快就到了这群打手身边,全是小黑叫来的人,把这些人团团围住,不由分一顿狠揍
停车场里血腥味儿冲得人想吐,保安终于下楼了,吹着口哨,抡着电棍,冲了过来。
其实这么吵,这么激烈的打斗,过程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妈的,小爷什么时候这样被人打过?小爷我前世强|暴过你,就该这样还你?”张柏然摇摇晃晃站起来,嘟囔了句谁也没听懂的话,然后轰然倒在了地上。
“张柏然。”叶帛凉过去拉他,身后,小黑已经把叶雅韵抱了起来,快步往车上跑去。
保安报了警,帮着叶帛凉把张柏然往车上抬,又把刘菲雯扶上了轮椅,送他们去医院。
乱成这样,慕弘远在暗处看着,恨得直攥拳,却没办法,叶帛凉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护着?他倒一直忽略了叶帛凉这个妹妹!小黑的势力是他没办法碰的,胡景天纵横了江湖几十年,对谁都能狠,却对这个小儿子却言听计从,若他计较起来,自己又麻烦大了。
他不敢现身,绕到自己的车边,趁人散开了,这才打电话给助理,让他们善后,自己匆匆往家里赶去。
甚至,有点无计可施、走投无路的感觉!
这种慌乱感让他如同惊弓之鸟,眼前出现的所有人都让他觉得充满了威胁,就像,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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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柏然被打成这样,不可能不通知张家人。
张母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了,一进来,扑到他身上就打“臭小子,你干脆杀了我吧,我这辈子就算是没生你,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给你找的女朋友你不要,你非要围着一个寡妇转,现在好了,人家男人没死,要回来了,我看你在一边呆着喝凉风吧!”
“妈,你是真想让我死?小爷我胳膊骨头断了啊!”张柏然被她打得乱叫,怒吼起来。
“你还小爷,我让你小爷!”张母挥手就往他的胳膊上打“小爷是不是?你就逞英雄吧!”
“伯母,真的骨头断了,你再打,他要废了!”叶帛凉连忙拦住她。
“闪开,小寡妇你别勾着我儿子不放。”张母气哼哼地吼了一句。
“哎,你怎么话呢!”刘菲雯开腔了,声音尖锐,充满了力量,于是两个女人当场就吵成了一片。
叶帛凉把包扎好的张柏然从床上扶起来,两个人溜出了急救室,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
“小爷我真倒霉!”他捂着额头,对叶帛凉撒娇“你给我亲亲,亲亲就不痛了。”
“老实点吧。”叶帛凉无奈摇头,扶他坐下之后才道:“我要找雅韵了,也不知道小黑带她去了哪个医院,也不肯接我电话,先前那一棍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天要下雨,妹要嫁人,你管不着的,不过这小妮子还挺有良心,是要好好表扬一下。”张柏然艰难地抬起了未断的右手,摸了摸脑门,头上包得厚厚的绷带,上面渗满了血和碘酒,让他看上去就像个刚从战场上抬下来的残兵败将。
倒吸了好一会儿凉气之后,他又冷冷地道:“小爷总会讨回来的。”
“你又不会打架,算了吧。”叶帛凉劝了一句。
“算什么算,总会讨回来的,快来,给小爷亲一下。”他又伸出右手来搂她的腰,今儿的他非常古怪,非要在她身上占便宜,叶帛凉只拍了一下他的手,小声道:
“你脑子被打坏了啊?”
“是被刺激坏了,你也快了,我问你,你喜欢我不?我带你远走高飞好不好?”张柏然冷笑几声,松开了她的腰。
“真是脑子进水了啊!”叶帛凉瞪着他,这人今天古里古怪,让人费解。
“那小爷我凭什么啊?你给我做媳妇啊?你陪我睡啊?”他突然拔高了嗓门,站了起来,扶着墙,弯着腰,慢慢地往走廊尽头走去了。
“张柏然啊你没事吧?”叶帛凉喊了一句,他没停下脚步,也没回答,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去了。
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远远的,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一面哭一面往那头飞奔,猛地撞上了张柏然的身子,不管不顾地抱着他的腰。
是那位传中的梦云小姐?叶帛凉看着那个女孩子,短短的发,娇小玲珑的身体,就像一个小姑娘,在他的身上使劲儿蹭着。
“放手,乔梦云,小爷的手是断的!”张柏然又怒吼起来了。
“我不放!”乔梦云的声音很软很尖,拖着长长的哭腔,可惜是背影,叶帛凉没机会看清这小美人的模样。
“乔梦云,你想小爷踹你是不是?放手,小爷的胳膊”
“不放不放,你踹我好了,正好踹伤了你负责。”
叶帛凉又怔住,这作风,怎么和某人如此之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她看着张柏然和那乔梦云歪歪扭扭地蹭着,突然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张柏然的怒吼声,把医生和护士吓得胆都快破了,而乔梦云果然哭功了得,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
后来没有后来了,张柏然真的把她踹开了,连滚带爬地往楼下逃去了。
就像,猫在捉老鼠,只是张柏然成了老鼠,乔梦云是猫!
叶帛凉看着看着,突然也跟着哭了,他们,都在成双成对呢!
可是慕清扬,你若活着,你在哪里?我已无力等待,我好想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像以往一样,保护我,让我觉得靠住了整个世界。
没有你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雨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受着折磨。
你可知,我愿用我的生命,换来你的重醒!
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揭不下的面皮
病房里,叶雅韵正躺着,肩胛骨骨折了,微微地挪动都会疼得她掉眼泪。
“韵丫头,你真是为了她不要命了,值得吗?”小黑心痛地轻抚着她的脸,小声道。
“值得啊,这是我们一家人欠姐姐的,姐姐有多可怜你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妈妈,姐姐怎么会这么辛苦,我答应过爸爸的,一定要还给姐姐,把爸爸欠她的爱都还给她。可是我不知道哪天就会在世界上消失,我只能这样还她了。”
叶雅韵偏过了脸,在他的掌心里轻轻蹭着。
她以为,爱上江城是一辈子的事。
原来,不是的。
她喜欢眼前站着的这个大男孩,尽管初见时,他只是染着黄头的小混混。可是他不坏,他有一颗滚烫的心,他把她宝贝一样哄着宠着,也不介意她是一个随时会死去的女子,甚至,从来不对她有非份之想。
“小黑你又值得吗?你看我这样”她弱弱地笑着,像朵被雨滴压弯的花朵。
“当然值得,我的韵丫头是最好的最好的丫头。”小黑坐下来,在她的唇上亲吻着。
“小黑,你怎么这么笨呢,你天天躺在我的身边,怎么不碰我?”叶雅韵突然嘻嘻笑了起来,拉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放。
小黑脸上一红,连忙缩回了手,低声道:“你都受伤了,而且你还没爱上我,我、我不想趁人之危,我占你便宜,你以后后悔你在我心里,太完美了,韵丫头,我就这样陪着你就好了。”
“傻小黑。”叶雅韵又拉住了他的手,亲吻着他的掌心“小黑,我爱你呢,小黑。”
“啊?”小黑猛地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爱你小黑,我想通了,江城只是我的一个梦,梦醒了就好了,可是你在我身边啊。”叶雅韵的手指扣在他的手指里,十分认真地道。
“韵丫头!”小黑猛地就激动起来了,俯下身就吻住了她的小嘴巴。
“姐姐。”突然,叶雅韵推开了小黑的脸,满脸通红地看着病床边上多出的身影。
“你来干什么?”小黑抬头一看,顿时又羞又恼,像被抓住的偷糖吃的孩子。
“你不应该跟着叫我一声姐姐吗?你刚刚还在亲吻我的妹妹。”叶帛凉微微一笑,小黑的脸就更红了,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好。
“小黑,谢谢你,一直在帮我照顾雅韵。”叶帛凉不再开他的玩笑,向他伸出手,很认真地向他道谢。
小黑犹豫了一下,才伸过了手来,轻轻和她握了握,只三秒,便迅速放开。叶帛凉又是微微一笑,这绅士的礼仪也做得不错。
“我出去吸根烟,你们聊。”他扭过头,看着叶雅韵时,那目光温柔得令人羡慕沉醉。
“姐姐,小黑他很好。”叶雅韵拉住了叶帛凉伸过来的手,声音软软地道。
“我知道,他很好。”叶帛凉坐下来,手轻抚着她的小脸,泪水一滑而下“傻丫头,是姐姐不应该打你。”
“不是姐姐的错。”叶雅韵笑了起来,却又落下了泪“是我不懂事,害了姐夫。”
“可他还活着,我们等他回来,然后再也不会分开了。”叶帛凉俯下身去,轻抱住了她软小的身体,两姐妹的十指紧扣着,月光从窗外温柔地拂进,笼罩着姐妹二人的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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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葡式别墅里,灯火大亮,不时有狗吠声响起来,夜灯照在院中的花树上,朵朵开得鲜艳。
慕承业揉着脑门,听着慕弘远完今天的事,然后仰天叹了一声“弘远啊,你,你还能办成什么事?”
“行了,这时候责备他有什么用?难道这事你没份?赶紧想办法吧。”慕太太不悦地骂了一句。
“我就知道,指望这孽子没什么好下场,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慕承业从桌上拿起文件袋,丢到了慕弘远的面前“大卫公爵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英国的庄园,海关入境处也没有记录,这些蠢货们,只知道趋炎附势,他是公爵就是公爵了?这简直就是个世纪大骗子!不过,我也没和庄园里的那个公爵联络,免得节外生枝,就直接报警,举报这个大卫是行骗的,让警察带他去调查。”
“真的是假的?真的是慕清扬?”
“不管他是谁,他如果是慕清扬,他就要面临那些指控,是吃不了兜着走,还要明他为何要扮失踪,来行骗。如果他不是慕清扬,那就更好办了,如果不是公爵的人,那就可以以诈骗来告他,如果是,那也没关系,反正股东选举的事是黄了,也不会再有人投他的票。老爷子当年搞这个直接投票制,简直是太英明了。”慕承业抿了口茶,一脸淡定的神色。
“看吧,姜还是老的辣,爸,你既然早有准备,为什么不告诉我!”慕弘远恭维了一句,又责备道。
“哼,告诉你,你这个蠢货露出马脚怎么办?快去准备吧,明天上午的股东选举会,让他当众露出他的嘴脸。”慕承业冷笑一声,丢下了茶碗“你赶紧想办法,把秦语柔带回来,不能让她替大卫话办事,我已经找到她了,就在egertonhouse里。如果你连这件事也办不好,我看你也不要姓慕了,就姓蠢吧。”
“喂,你怎么这样骂儿子?”慕太太起了身,不满地指责了一句,又快步走到了慕弘远的身边,心痛地摸了摸他的脸“你看看儿子,都愁成什么样子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救儿子,我就死给你看。”
“请便。”慕承业讥笑起来,慕太太被噎得半死,恨不能立刻两巴掌送过去。
“还不去办事!”慕承业又低斥一声,慕弘远不敢久留,连忙出去,安排人找秦语柔。
慕承业把太太也赶了出去,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本相册,慢慢翻看了起来。
当初这个家有多大,人有多团圆,可是现在呢?
他长叹一声,合上了相册,灯光下,这脸也显得苍老了,眼角的皱纹拧起来,全是岁月刻下的痕迹。若不是有糖尿病缠身,不能劳累,他又怎会长期休息,让这不争气的儿子处处惹祸?
若是当初,允了他和那个叫芳珠的女人的婚事,让他就留在国外,现在又是什么光景?
争了一辈子,他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两手空空的感觉让他空虚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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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egertonhouse里,慕清扬看着手机上传来的图片,有些哭笑不得。
张柏然可真是做得出,也真敢做,为了出气,真的当着他的面,抱着叶帛凉亲嘴。可是,他却不能怪他,除了感激这个兄弟,还是感激这个兄弟。
“大卫,准备好了吗?”约翰走le过来,手里拿着一套衣服。
慕清扬点点头,扶着拐仗慢慢地站le起来,然后转过了身,看向约翰。
“走吧。”
他走了几步,然后把拐仗丢开了,慢慢地挺直了腰,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