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刺来的刀子容易躲,可长在自己身上的虱子若想咬你一口,却无从提防啊。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把无情的刺刀,深深刺进了易泉的心窝里。
易泉变了脸色,变得铁青,最后变成惨白,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会,随之手掌心里湿了一大片,冷汗直流。同时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充满了仇恨。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是绝对不多见的。
那一次任务,他下达了错误的指示,固然难辞其咎,但本是天衣无缝的一次计划,最终莫名其妙地瓦解崩盘,实在是很难解释,最后他只能急中生变,就酿成了如今这悲惨的结局。事情刚发生那几天,他一个大老爷们几乎每天以泪洗面,受尽了良心的折磨,本来他有更多的应变选择,偏偏选了一种最错误的,虽然最终还是打了胜仗,但那八位战友,八个肝胆相照的兄弟,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说的没错,此事我早就有怀疑,但却无从说起,既使说了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这个狗东西到底是谁,我们谁都没有头绪,也没有证据。”易泉目露杀机,捏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压抑着满腔的愤怒。
这一股愤怒一旦暴发出来,将是如黄河缺堤一发不可收拾,不过他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暴发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必将是血流成河,血债血偿。
“我的想法跟你一样,但严参谋长明显也察觉到了,所以不管如何,我们十几个兄弟,就只剩我们三个人了,希望你要多加小心,绝对不能再出一点差错。”老庄的声音也在颤抖,此关心之情亦是发自肺腑。
易泉有种与他相拥而泣的冲动、畅饮大醉的冲动,但现在还不能,时机没到,大仇一日未报,绝不能再流一滴眼泪。
二人肩并肩站在一块,却是谁也不看谁,就连注视对方的勇气也没有,因为一旦对视,只怕压抑已久的眼泪要夺眶而出。
沉默了好一会,易泉稍微调整心神,说道:“你也是,多加小心,要是你敢死在我前面的话,即使埋了下去,老子也要去挖你的坟。”
“彼此”老庄老哼一声,话音一落,人已远去了十多米,然后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三更半夜,匆匆地来,就为了说这么几句简单的话,然后匆匆而去,不需要多余的道别,也不需要多余的客套话。由此可见,两人的交情之深到了何等地步。
君子之交淡如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昔日十一兄弟,凯旋归来时,围成一桌斗地主、耍色子、砍酒、把酒言欢点点滴滴,又是历历在目。易泉昂着头,街灯下,一条孤影被拉得老长,他一直压抑着、忍耐着、坚持着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两行热泪倾流而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瞬间,竟已哭成一个泪人,狼狈不堪。
曾经说好了不再掉泪,这些眼泪他已经忍得够久,如果不是老庄的出现,说出了这短短一番敏感的话语,他或许还能继续忍下去,但此时此刻,忍屎忍尿也不再忍,伴着无边的夜色、无边的寂寞、无尽的伤痛,哭个痛快,只此一次。
遥远的街道上,竟也铺满了两行泪水,那是老庄的泪水。
男人的眼泪不会为自己而流,却只能流给自己看见,尤其是身经百战的铁血男儿,绝不在第二个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哪怕是最好的兄弟也不行。
抹干眼泪之后,易泉回到自己的宿舍,躺在床上,把所有的事情整理了一下头绪,按老庄的话判断,虽然他说到关键处又绕了过去,但仔细一推敲,显然严参谋长也是起了疑心,而老庄这段时间在青云市办的事情,应该就是在搜查有关此事的情报,所以他才认为自己也有特殊任务在身,而且这个任务也是严参谋长的安排。
难道真如他所说,自己来青云大学任教的事情确有内幕但是为什么参谋长没有明说他好歹也要让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这些疑问就是他目前想不通的,但最耐人寻味的还是另外一件事:为什么老庄的任务执行地点也是在青云市他办的事情和我正在做的的又有什么关联
想到最后易泉觉得头都要爆炸了,他奶奶的老子就像是在这里混吃等死的货,哪里有办过什么正经事了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一件事居然还是去调查一个采花贼,草蛋,老子堂堂先锋战神,敌军闻名丧胆的人物,居然窝在这里寻找一个偷内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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