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言无动于衷,不置可否。苏剪瞳颤声问:“那你和我妈妈发生过感情吗?”
沈天白听出了不对劲,走到苏剪瞳身边“瞳瞳,你十八了,老三今年三十二,他遇见你妈那年,才十三岁。”
苏剪瞳的嗓子哽了一哽“就算没发生什么感情,他喜欢我妈也是事实不是吗?所以,他才会有对我那么好的时候,才会像长辈一样教导我这样那样,一直引导我他想让我妈妈做的事情。让我产生不该有的幻想,不该有的情感。欺骗我,践踏我的情感,沈暮言这是你该做的吗?”
她泪流满面,心中被很大的一只手抓着,那手一点点的揉搓着,狠捏着,一次次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想起他的那些好来,想起他的忽冷忽热,想起他曾经喜欢的人,是自己的母亲没有任何悲哀,比做了自己母亲的替身更可悲更可怕的事情!
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转身跑了出去。
“瞳瞳,瞳瞳?”景杨也跟着追了出去。
事业公关部的人刚巧进总裁办公室,沈暮言早晨亲自下了通知从今天开始着重推广苏剪瞳听见这盒专辑,事业签约部那边就传真了苏剪瞳的雪藏协议过来。他和初晴协商无果,不得已亲自来请示沈暮言
沈天白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那个人见气氛不对,忙忙的出去了。
沈暮言怒气勃发,面对着落地窗看着幅员辽阔的城市。
沈天白静默地站在他身后,不再继续什么。
沈暮言忽然扭转头,大步流星走进了初晴的办公室。
初晴不在,柳絮见他难得地出现在这个地方,笑着:“总裁是找晴小姐吗,我马上打给她!”
初晴一会儿就踩着高跟鞋进来了,见他脸色不愉,心里揣摩到底是哪样事情。
沈暮言出声问道:“苏剪瞳的雪藏协议,是你签的吗?”
“是啊,是我签的。虽然她目前前路看好,但她提出的理由很正当,又是二哥身边的景杨来的,我这边”
沈暮言这事要迁怒也没地方迁怒,没得初晴完,心情更郁闷,又走了出来。
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初秋的天气已经有了几分凉薄的寒意。苏剪瞳跑进了雨里,景杨紧跟着追了上去。
在一家甜品店,苏剪瞳捧着热牛奶,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景杨抓着她的手“瞳瞳,有天大的事情发生,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伤着孩子。起孩子,这件事情也不要跟他吗?”
苏剪瞳幽幽地叹了口气,抿了一口牛奶“我早前没有想过留下孩子。那个时候我很迷茫,吃了药,可是流了之后我又后悔了。我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和他之间这唯一的牵系。幸好孩子自己有感知,选择了自己的命运。我知道留着孩子是很傻的念头,也知道我的感情不会有未来。选择去德国,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是为了当初的梦想,还是为了逃避他避开他我有一个孩子的秘密。现在现在我清楚他的感情了,原来他在那么小的时候,喜欢的就是我妈妈。我更加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瞳瞳,有些感情不是你听到的那么片面,也不你看到的那么片面的。”
“那是什么呢?我用眼睛用耳朵还感知不到吗?我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也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杨姐姐,我在身边的人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圆满的爱情。现实生活中也许跟真的不一样,我不该奢求太多,也不敢期盼太多。”
苏剪瞳捧着牛奶,像是很冷似的,瑟瑟发抖,忽然之间笑得很明媚“要走是我一早的打算,是我从来都没有变过的决心,跟他今天不那些话都无关。跟任何人都无关。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又想些有的没的。”
她着,眼泪却包在眼眶里,泫然欲泣。景杨心疼地看着她。
送苏剪瞳回家,雨下得大起来。景杨赶回公司,二哥在为这一季的慈善募捐拍宣传片。景杨赶回来的时候,正遇上分盒饭。二哥一向有专门的盒饭送过来,景杨不想和人有区别,一直是随着大家吃外卖送来的盒饭。她正拿起一个,听到一个声音:“有多的吗?给我也分一个。”
是南荣熙。他过来,就算没人有多的,也有人分出来一个给他。
景杨坐在小茶几边,细嚼慢咽,看着慢,却几分钟就解决掉了一盒盒饭。在片场永远都是这样的,永远有比吃饭更加重要的事情。
南荣熙吃完饭,不知道从哪里让人扛来一箱奶茶,分发给众人。有人马上笑着问:“总裁今天是来探谁的班啊?”
“那还用问,肯定是帮咱们总裁来探二哥的班呗。今天真是吹的什么好风,二哥才请了吃甜点,南荣总裁马上请喝奶茶。欢迎随时来探班啊。”有人接着打趣。
景杨只是不话,忙忙碌碌穿梭在片场之间,熟练地处理着各项事务。
南荣熙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她抽空接到一个电话,是刘文杰打来的。
“景杨,晚上我来接你吃饭吧。咱俩的事情,咱俩还再好好谈谈。”
景杨下意识地看表,其实晚上没什么安排。她:“我晚上有事,而且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这话的时候,心内不是没有疼意。三年多的感情,三年婚姻,不管是由什么事情开头,在一起的时光总是不能那么轻易忘怀的,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女儿。但是她知道这一次必须得向前看了,刘文杰的性格,优点和弱点景杨一向看得清清楚楚。他对婚姻和家庭的需求,她也摸得了七七八八。
这一次,她不想妥协,只想随心活一次。
她性子冷,人和善,不太话的时候,其实有更多时间用来观察。观察别人的所作所为,别人的目的和用意。有时候语言包含着太多隐藏和掩饰,美化了很多人,但是人的神情和动作很难骗到另外的人。这是景杨宁肯相信一个人做的什么也不肯相信一个人的什么的基础。这份冷静自持让她看得明白很多事情,别人的,自己的,公司内部的,家庭的。
相对所有人来,她是个更通透更明白的人。所以一旦接受了离婚的设定,她是不太会轻易改变的。
当然,这是她的缺点,也是她的优点——永远不会随便什么,以最大的坚韧承担生活中的所有琐碎,但是一旦决定了,也不会改变。
她了解刘文杰,刘文杰不见得了解她。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生的、固有的悲哀。
刘文杰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景杨听着,很难相信他已经和林雪兰在一起一年多了。莱莱存在多久,他和那个女人的感情就存在了多久。这方面,她失察得如此离谱。
刘文杰着着,景杨在这边早就分心到不知哪里去了,半天都你没有回应。若不是还有呼吸声,刘文杰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和空气对话。他终于自己也忍耐够了,:“那我改天再联系你吧,你先忙。”
景杨对着电话点了点头。放下电话,帮二哥收拾东西。沈临溪看到南荣熙,笑道:“难得,今天来探我班?”
“天天见,有什么好探的。”
景杨低眉顺眼,帮二哥换下拍摄用的衣服,替他穿好自己的衣服。
南荣熙有点微微的不顺气“你要生活在古代,得十六个人服侍穿衣吃饭吧?”
沈临溪知道他在吃什么飞醋,干脆坐下来“不仅穿衣吃饭,还有头发。景杨,我头发散了,帮我梳理一下。”
“你别太过分了啊,沈临溪!”南荣熙俊朗的脸上出现郁结的表情。
“好了好了,收工一起吃饭,我请。景杨不许推啊。”然后转头,兜出了和风霁月般的笑容,一脸“我够朋友吧”的自豪“只是这雨又下大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要走泥地真是一场灾难啊!”景杨的电话却突然又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前所未有的意外。居然是老刘叔。
老刘叔老老实实一辈子,话也不多,和景杨这样的脾气在一起,那就更没什么多的话,打电话这样的事情,更是属于首次。景杨对这个公公比老刘婶的敬意要多许多,轻声“喂”了一声。
“景杨啊,我是背着文杰和你妈打给你的。这些年你在我们家什么状况,我也看在眼里。我听你决定好了要和文杰离婚,我这心里我这心里啊,还是将你当女儿看的,心里也不落忍。我也想劝劝你,看在莱莱的份上,再考虑考虑。”
景杨一时不知道什么好,只得“嗯”了一声。
“我看这天下大雨了,我给你送伞过来,顺便和你聊聊。你要对文杰和你妈有什么想法,你跟我,我来劝他们。”
景杨赶忙推拒“不用了吧,我不需要伞,我这里也不方便。再,离婚的事情我和文杰已经讲清楚了,你来也没必要。”
老刘叔以为她不愿意和他谈这件事情,:“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听我一句劝。我这心里想莱莱啊,想我亲孙女啊。”
他得声音哽咽,混合着浑浊的咳嗽声。景杨晓得他是真心疼莱莱,:“我改天和你聊,今天确实不需要伞。”
老刘叔:“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完挂断了电话。景杨心里感念老刘叔的一片情意,又觉得快要被他们一家各种不同攻势打败了。她又将电话打回去让他不用来,老刘叔:“我快到你们公司了,你等着啊,我一会儿就送到。”
景杨只得:“那好吧。但是我现在不在公司,在离公司有段距离的拍摄现场,我找个标志性建筑,在那里等你。”
她在电话里的对话,让沈临溪挑眉看着南荣熙。
景杨急匆匆对沈临溪:“二哥,我还有事,晚上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啊。改天吧。你这边的行程我交给安迪姐了,我有事先走了。”
南荣熙跟在她身后“景儿,刘文杰又找你了吗?”
“不是。”景杨边走边。
她本来可以和二哥一起坐专门的车回去,这个时候却要去找地方等老刘叔。还不知道老刘叔又要做什么,只是她做好了所有打算,他们再什么,她都不会听的。她不是那种容易被语言打动的人。
她看了看雨势,只好走进雨中,急匆匆去找地方。刚跑进雨里,南荣熙就脱下自己的西服,遮住她的头,大步和她一起走着。他身高腿长,举着自己的衣服,将景杨整个都遮住了,迈着小步子适应她的脚步。
走出拍摄地,找好了全城最大的商业银行所在的商场,两个人还是不免被淋得湿透了,景杨给老刘叔打电话告诉了他地点。老刘叔应着,却半天都没有过来。
景杨淋了雨被冷风一吹瑟瑟发抖,南荣熙顺势抱过了她。景杨推开他“南荣,我还没有考虑好。”
“没有考虑好什么?”
“我们之间的事情。所以我们之间,现在最好相敬如宾吧。”
“相敬如宾那是夫妻之间的用语。”
景杨脸一红,她只是想找个顺口的词语,没有想到会用错词。
“没关系,我等你。一会儿他爸找完你,我和你一起回去。”南荣熙简洁地。
景杨望着外面的雨帘,雨越下越大了。她再次打过去“就是最高那座楼,全城最大的,你问问别人最高的楼所有人都知道怎么走。”
“既然决定离婚了,干嘛还关注他爸的感受?”
景杨望着大雨“他,他妈,我都给了交代。他爸既然找来,我也会跟他清楚我的决心。这是我为人的原则,选择做什么和不做什么,都会得清清楚楚,我不希望被人误解,也不希望人觉得我语焉不详,虚以委蛇。但是不管对谁,我都只会知会一次,以后他们怎么想,或者怎么找来,我不会再管。”
南荣熙看着她白皙的侧脸,:“你就是冷静得太过分了,做什么都是如此。也不知道谁才能成为你心里的那个不冷静,不理智。”
景杨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眼里有疼惜,也有很多意味不甚分明的东西。他有懂她,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读到了,可是他越这样,她越觉得自己不是那个足以和他相配的人。
老刘叔又打过来,他还是没有找到路。景杨不得已,:“那你找个地方等着,我来找你吧。”
可是老刘叔又半天都不清楚自己的方位。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景杨苦口婆心地劝:“你回去吧,干脆你怎么来的,就顺原路返回。下次天气好,我亲自来找你,跟你把事情清楚,行吗?”
老刘叔今天就是铁了心要见她,要服她和儿子和好,要服她把莱莱带回来。这个执拗的老头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景杨只得:“那好吧,我再等你一会儿。”
等着等着,终于看到遥远的雨幕中出现了老刘叔矮小单薄的身影,他果然拿着两把伞,景杨跟南荣熙:“我去跟他清楚,就一会儿的事情。”
她刚要走过去,忽然一辆小车在雨水中打滑,完全收不住来势,直直地朝老刘叔撞了过去!
“爸!”景杨冲过去,南荣熙顾念着她,也一起冲了过去。
景杨没有想到,这次她最后一次叫老刘叔“爸”
在医院太平间冰冷的门口,她还有点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她全身已经全部湿透了,南荣熙几次要带她去换衣服,她也没有同意。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愧疚感充斥着她的内心,有一刻她甚至痛恨了自己的绝情决意。老刘婶疯了似的冲向景杨,重重地捶在她身上“你这个扫把星,狐狸精,你害我儿子不够哇,你还要害死我们家老头子,死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景杨任由她捶打着,老刘婶的拳头很重,南荣熙上去护着景杨,老刘婶更加疯狂了,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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