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你煮的实在好吃嘛,谁愿意吃他们这些粗人粗手粗脚做出来的东西了。还有呢,我有事情想要请教你呢。”
苏剪瞳将现成的鲫鱼洗好,放进锅里煎好熬汤,一边洗手一边问:“请教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我发现我爸,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沈怀瑜煞有介事地。
“啊?沈老师喜欢谁啊?他这么多年孤单一人,喜欢上人真是一件好事情。”
沈怀瑜:“可是我这心里吧也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情绪。我妈去世得早,我都没印象也没记忆了。我爸喜欢上什么人,要结婚也是他的自由。但是这个人是邱泽志的老婆maggie,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苏剪瞳听到是邱泽志的遗孀,心里也不出的奇怪“不过你爸是单身,maggie也是单身,他们在一起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上次maggie和你一起被人绑架,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是有点奇怪,但是我那个时候没心思理会那些事情。对啊,为什么钱丽要同时绑架我和maggie呢?哦,我知道了。”苏剪瞳恍然大悟,猜想是因为maggie知道了她的邱泽志的女儿,来见她,所以恰好被钱丽遇上,这样就得通了。
不过沈怀瑜不明白“你知道什么了?”
“没什么。”邱泽志已经去世了,再这些也没有意义了。苏剪瞳赶忙转移开话题“既然沈老师和她相互喜欢,我们这些小辈孩子,也没那么多的。你想啊,这么多年追沈老师的女人,没有成百也有上千了,他能喜欢上一个人,是福气,也是缘分。”
“也是。只是我这心里这段时间老不踏实,你这么一,我就安心多了。我爸结婚了更好,生个小孩更好,就不用老是管我这管我那了。”沈怀瑜大笑着。
苏剪瞳熬好汤,又开始下面条,给他做了满满一大碗。正要吃呢,叶青和冲进来抱住他“哎哟我的小爷哎,你要吃什么不好弄,怎么到这厨房里来了?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烫了,太太那里可怎么交差啊?”
沈怀瑜笑道:“你是怕我烧了你家厨房吧?”
“哪里话?哪里话?你要烧,有一百个也给你烧了。”叶青和一表人才,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见苏剪瞳也在,笑道“苏小姐也在这啊。”
“小三爷想吃面,我正在做呢。”苏剪瞳围着围裙。
“我看还是让小三爷回餐厅吃吧。”
“我就在这吃,这吃着香。青叔,你不知道妞煮的面条可好吃,味道胜过你们餐厅呢。”
苏剪瞳端起面“正好下得有多,叶先生不介意,我就借花献佛请你也吃一碗。”
叶青和连忙:“好好好,我正要尝尝呢。不过傅开和芙蓉在上面等着小三爷吃饭,我得先去一声为好。”
他上去不要紧,芙蓉听了好奇要下来看看,傅开也跟着下来了,苏剪瞳就只得再下了几碗面给他们吃。
大家就在这厨房里团团围住吃面。
沈暮言缓步踱进餐厅,见里面空无一人,本来好等他一起吃饭的傅开和芙蓉一个都不见。他有点奇怪,召过一个服务生,服务生告诉他大家都在厨房里吃苏剪瞳做的面条。
他推门走进去,见大家果然吃得热火朝天的,苏剪瞳正在忙着做呢。他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芙蓉见他进来,笑着:“暮言,苏小姐做的面条果然好吃,你也来尝尝。”
叶青和见他面色不愉,:“三哥,忘记了跟你一声我们都在厨房里,真是该死。不如你也吃面条吧?”
“我不饿,你们吃。”沈暮言平静地完,走出了厨房。
叶青和本意是讨好苏剪瞳,赞赏她的厨艺,拉近彼此间的关系,才一股脑的聚在厨房来吃她煮的面呢。哪里想到沈暮言看着这景象生那么大气呢?
傅开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继续低下头去吃面。芙蓉吃完后,端着苏剪瞳新做的那一碗走进沈暮言的房间,轻声:“忙了一天了,哪能不饿呢?”
“放着吧。”沈暮言“你也先回去休息。”
“我要看着你吃完才能回去休息。”
沈暮言不想驳她好意,吃了两口,放下碗“有劳你收拾一下,你也早点休息吧。”
芙蓉收碗的手顿了顿“我们之间就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不然我要随便指挥你才算是正常的相处之道?”
芙蓉只好笑了笑“那也用不着像客人一样的啊。小时候你也还没这么客气呢。”
“现在跟小的时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小时候还每天吵闹个不休,恨不能打一架呢。”
“小时候也没见你和其他孩子一起玩。一个你,一个我大哥,从小就是正经八百的样子。”
沈暮言:“但是偏偏一个是你大哥,一个做了你丈夫,会很闷?”
“倒不会。”芙蓉笑了“真的不饿吗?还是吃面,或者我重新给你拿点东西来?”
“不用了。”
“话回来,苏小姐的厨艺不错,谁娶了她,是福分。”
沈暮言略微拧了眉,没有应声答话。芙蓉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次日大雪封山,那塌方的地方无法修护,大家只好呆在山里不出来。草地上积雪遍布,马儿也无法放出来任他们跑,热闹的山顶变得有点萧条寂寥。
叶朗被打得有点厉害,在床上爬不起来。沈天白打来电话问叶朗的情况,沈暮言如实了,沈天白也对吸食毒品贩卖毒品的人深恶痛绝,好半天才:“那我回叶老爷子的话。”
他回完叶家的人,驱车去了一家咖啡馆。
上一次他去拜祭邱泽志的时候,遇上了maggie,maggie这几年来,经常在意大利和中国两地之间奔波。她将邱泽志遗留下来的财产,很大一部分投入到各项教育、扶助孤儿的事业上,她本来在意大利就有经常做慈善的习惯,这回在中国开始,做得也得心应手。
在新苏桥街投建了泽志小学,沈天白以为为的是苏剪瞳。话语里提起,才知苏剪瞳并不是邱泽志的孩子。
当时沈天白大为惊讶,不过双方都忙着有事,就没有深谈。
这次maggie回来,几次约沈天白,终于敲定了时间。沈怀瑜听到他们之间的电话,才会误以为自己的父亲和maggie产生了感情。
沈天白到的时候,maggie已经到了。maggie始终保持着在国外长大的女人天然的热情开朗,那段情伤的打击过去后,她致力于慈善事业,身上又恢复了卓然的气质。
“天白,谢谢你能来。”maggie微微欠了欠身。
沈天白和风霁月的神态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着好多岁,他已然留有微须,却更增男人的魅力。他解开西装上的一粒纽扣,才坐下,笑着:“上次一别,转眼又是半年了,别来无恙?”
“最近一向都蛮好的。这次回来,我想将泽志留下来的钱,建立一个基金,作为那些家庭贫寒,却在音乐方面有天赋的孩子的专项基金。我对音乐的了解有限,所以这件事情,不得不拜托你帮忙了。”
“你有心做成这样的事情,对孩子们真是一大幸事。相信邱师兄在天之灵也能颇为安慰。”沈天白“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做成这件事情的。”
maggie伤感地:“我和泽志没有孩子,他也没有留下血脉,所以我希望我和他的钱都能用在扶住这些孩子身上,也不枉我们之间感情一场。这些孩子能将学业、音乐都发扬光大,我们的心,也算是留在了该留的地方。”
沈天白疑惑地:“起邱师兄的血脉的事情,我正好有点疑问。上一次我记得你苏剪瞳是邱师兄和苏云的孩子,你才来中国,想看看苏剪瞳。为此,我一直将瞳瞳当做邱师兄的孩子一样照顾。怎么你反倒苏剪瞳不是邱师兄的孩子呢?”
maggie伤感又很愧疚,一滴眼泪滑落下来“当时泽志和苏云谈恋爱,是我横刀插了一脚,导致他们两个分离,这件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这件事情虽然动静不大,沈天白确实听过。因为他和邱师兄的关系友好,两人在一起虽然不常感情的话题,毕竟也会表现出一点端倪,比如那一次邱师兄醉酒大叫着苏云的名字,沈天白还有印象。他点了点头。
maggie继续道:“我横刀夺爱,此后泽志虽然真心待我,我却总是以为他心里还有苏云,成天猜忌。我到处打听苏云的事情,知道她怀孩子前后,正是泽志和我离开中国去意大利的时候,所以所以我以为苏剪瞳是泽志的孩子。泽志虽然并没有承认,我却穷追不舍,导致他导致我和他唉,都是我的错。后来他的遗言也很清楚地解释了,他和苏云在一起,从来没有做出过逾矩的事情来,更加不可能会有孩子。他在遗言里请我相信他,也请我不要给苏云和苏云的孩子造成困扰和负担,毕竟他当时和我在一起离开苏云,我们俩本身就很对不起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都是我的任性,才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沈天白的眉头几不可察的掠起了一个幅度。苏剪瞳在找父亲的事情,他从外婆那里听过了,他以为她找到了邱泽志,便没再关注。如果苏剪瞳不是邱泽志的女儿沈天白努力地回想往事,印象中苏云是个不声不响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是怯怯的。沈天白对她并无过多的印象。
他想不出苏云会和当时其他的谁有了苏剪瞳。那个有点混乱的雨夜,他和邱师兄都醉得太厉害——沈天白使劲摇了摇头,那晚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他当时只是以为是邱泽志和苏云醉酒后在一起做过什么,沙发上才会留下那抹嫣红。
那些不对劲,到底是什么,此刻却前所未有的变成了一束疑问,砸向了他
这些事情从发生之后,他便从来没有回想过。记忆里也像从来都不存在过一样有这些事情的印记。但是突然,突然之间,这些事情便有了一个清晰的眉目,活脱脱的跳进脑海里
邱泽志的遗言和身后的所有资料,意大利传真过来后只有沈暮言全部看过,后来他也没提。
maggie见沈天白失神,住了自己的话头问:“瞳瞳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本来还想帮助她实现她的梦想呢。没有想到她现在学业有成,什么都好好的,还有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不过不知道她找到父亲了吗?”
沈天白一愣神,才听清maggie的话,他:“抱歉,我刚刚想事情,漏了你的话。你刚才什么了?”
“我,我听爱德华夫人留着一个苏云的日记本,上面有你的名字,爱德华夫人看不太懂中文,将日记本寄给了你。也许里面有线索,可以帮助瞳瞳找到她的父亲。”
“日记本?什么时候寄的?”
“有一段日子了吧。爱德华老师去世,我没去成他的丧礼,后来专门等到爱德华夫人游玩到意大利,我陪同她共进晚餐。席间我提到了苏剪瞳的事情,爱德华夫人跟我的。她若早知道苏云有这么个孩子,她肯定早将日记本寄给苏剪瞳了。”
沈天白的头有点隐隐作痛,和沈暮言一样,他具有优秀的洞察力和判断力,很多事情,并不需要看到全部,只需要有一点端倪,一点提示,便能由点到面,全部把事情联系起来。
他希望那个不好的预感只是一个错觉而已,一定是,一定是
他将电话打给了沈暮言,沈暮言在那边稳声:“大哥,叶老爷子那边你了吗?”
“我已经跟他了,过几日将叶朗送回家。你也别太胡来,叶朗犯错,自有他的长辈会管束。”
沈暮言沉声:“我自有分寸,打不死。”
沈天白知道他的目的和道理,叶老爷子早就放出话来,要将叶朗打断一条腿。这话当时可不少的人听着,叶老爷子气消了这腿也不得不打。沈暮言将叶朗打成这个样子送回去,叶朗毕竟也是叶老爷子的心头肉,已经这个样子,还能再打吗?既给叶老爷子一个台阶下,又堵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沈暮言做事,一向前后都顾虑得周到。
沈天白要问的事情,顿了一顿便咽回了心里。如果老三真的知道或者有半点端倪,以他的性格和为人,一定会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他的想法和做法一向霸道得不容人置喙,如果问他,他一定不会轻易坦白。
沈天白回到沈家大宅,心里实在郁结难平。他将电话打给爱德华夫人,爱德华夫人是老派人,不太喜欢用现代化的通讯工具,更是很少带手机在身上。竟然连打几次,都没人接。
沈天白只好放下电话,信步走出门外。
他驱车不知不觉走到了方想住的齐家别墅。他干脆下车按了门铃,应门的却是景杨,这让沈天白意外了一下。院子里虽是积雪泥泞,倒有不少的工人在修整花草。
景杨笑:“是沈先生啊。你是来找瞳瞳的吗?”
沈天白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这些人在做什么?”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马踏坏了,又有些不平整,外面的人正在修整,闹了两天都还没弄好。”
景杨将他迎了进来,解释:“方想不在家,瞳瞳去了叶家的马场,我本来是想将外婆接到我们家里休息的,老人家择床睡不踏实,我就送她回来了,顺便过来陪陪她。谁想这么多人,反倒闹得不安宁,外婆才睡下呢。”
“瞳瞳在叶家马场?”沈天白讶异地问。
“是啊,可能是去学骑马吧。”
“沈暮言带她去的?”沈天白的声音透着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的厉声。
景杨怔了一下“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没有什么都过问得这么详细。”
沈天白浑身发抖,景杨见他脸色不好,给他倒了杯热茶,:“外边太冷,沈先生你喝杯茶吧。”
“我本来是找瞳瞳来拿点东西的,上次我的一个教学笔记本借给她看了,谁知道她竟然会不在。我急着要用,去她房间里拿吧。”
景杨:“好,我陪你去。”
沈天白冷然:“不用了。”
景杨为他指了方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沈天白,有点吃惊。不过他和苏剪瞳关系十分好,又是苏剪瞳的恩师,景杨倒也没有想太多,眼见着他走上去。
沈天白进了苏剪瞳的房间,环视了一遍她淡雅清幽的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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