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也有点急,他给机会给苏剪瞳是为了她和整个乐团的前途考虑,是为了整个在中国的市场考虑,而不是为了让她来浪费机会的啊。:
正在人群开始稍有异动的时候,钢琴声进入了优美的曲调循环,骚动的观众稍微被安抚。但是普通的流行音乐乐曲,怎么能跟经过时光验证的钢琴曲相比,会买票听乐团演出的观众都是层次比较好,多少懂一点音乐的人,见她演奏流行音乐,不由有点失望。
但是,那失望情绪还没有蔓延开来,就被阻止下来了,音乐声稍嫌单调和普通,在音乐的间隙有不少空白的地方,所以她轻声哼了起来,没有带歌词,就在每个音落的间隙哼唱,在每个音起的开始收住声音。她的声音懒懒的,带着年轻女孩特有的青春飞扬,又带着经历过感情的深情和用心,那声音就那样轻轻浅浅的传出来,如天籁一样的在不大的厅内环绕旋转,之后又绕城了圈子,将观众圈了起来。
她每次练琴的时候,都喜欢在空闲之余弹奏这一曲,也喜欢用哼唱来弥补流行音乐用于钢琴弹奏时的先天不足。低吟浅唱配合着清浅的音乐,观众进入状态后,居然全身心地沉浸在了这一曲之中,在这曲子中感受和经历曾经经过的爱情的酸甜苦辣,曾经有过的感情中的甜蜜和伤痛
并不完美,无论是琴声和她的哼唱,都算不上完美,但是那饱满的真情像一点点将肥皂泡泡吹大,暴涨得破裂开来,在观众的眼前晃荡着五彩的光芒,又让人随之遍寻不见。就像感情中那曾经的美好这就是沈暮言和方未然曾经所过的观众的代入感。并不是最美的人和最美的声音让人有代入感,在这个集体缺爱的社会,人们会更加愿意接受一个不完美但能满足内心投射的声音——
苏剪瞳眼前,也有着感情的所有点点滴滴,那些让人疼痛的和让人快乐的
最后一个音落,她的右手在钢琴上轻轻落下去,观众席中久久没有声音传来。苏剪瞳在那一刹那晃神,不知道身处何处。
然后,剧烈的掌声突然爆发开来,将她一下子扯回了现实里。
不知道相爱的两个人会不会天然就有不同寻常的心灵感应,她并没有认真看下面,却在观众中一眼就扫到了沈暮言的身影,他坐在最旁边的一排,缓缓的轻击着手掌,也直视着她的眸子。
她的耳里,一下子便只剩下他的掌声和他的声音。
苏剪瞳匆匆忙忙地赶出来想要避开她,她出来几天了,就是为了一直避开他。
她出来匆忙打车,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能轻易找到她,她还在张望出租车来的方向,他的卡宴就停在了她的脚边。
门开,他就那样直直看着她,让苏剪瞳一下子就避无可避了。
他长臂伸展,很轻易就抓回她塞进车里。那个铺天盖地的吻涌向她的时候,她本能地出口:“不”
“要!”他一个字回她一个字,霸道且凶猛。
苏剪瞳猛力地推开他,一字一句地:“沈暮言,你好脏!”
她指的什么事情,两个人心知肚明。他眸中的神色一下子就如风中的火焰一样,闪了两下就黯淡了下来,彻底地熄灭了。苏剪瞳意识到自己了过重的话,咬住唇,她的本意不是以这个来伤害他,却让伤害在一刹那之间不可挽回。
沈暮言也沉默了下来,片刻才问:“你去哪?”
“酒店。”苏剪瞳疲惫地闭上了双眸。
“我送你过去。”沈暮言启动了车子。
苏剪瞳以手支颌,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却一下都没有聚焦。任何东西都是一闪而过,然后迅速地淡去印象。
突然,她被一阵巨大的冲击力猛然一撞,脑袋差点碰上汽车前台。才一回头,就对上沈暮言严峻的脸色,她迅速看周围,才看清自己所坐的车被几辆车前后夹击。这一次情况和上一次有沈怀瑜的时候又完全不一样,上一次那些车只是想将他们的车逼停,这一次这几辆车直接撞过来,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善罢甘休的意思。
苏剪瞳一下子就紧张了,刚要问话,左边又是狠狠地一撞,幸而她系着安全带,才能勉强坐稳。沈暮言沉声:“瞳瞳,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如有魔力让苏剪瞳不由自主就闭上了眼睛,沈暮言又:“一点小问题,一会儿就解决好了,你抓紧扶手!”
苏剪瞳一颗心砰砰直跳,明知道没有他的那么轻松简单,神经还是稍微放和缓了一些。
但是外面那些冲撞力依然巨大,苏剪瞳耳边全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巨大噪音和其他车辆的刹车声、鸣笛声,以及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巨大尖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显得更加嘈杂和混乱,一点点地击打在苏剪瞳的心上。
苏剪瞳担心极了,闭着眸子:“沈暮言”
“我的车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我陪他们玩玩。你闭上眼睛就好。”
苏剪瞳不敢再让他分心,只好不再话,但是几次来的冲撞力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地要吐出来。她头晕眼花,一时之间又觉得车身非常颠簸,不知道到了哪里。
忽然,手被沈暮言握住了。苏剪瞳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全部是汗水,汗津津的却是冰凉的。沈暮言低声:“瞳瞳,你能听到我话吗?”
她大声:“能!”
无论如何,却掩饰不了心中的巨大慌张,声音发颤。
“听我,一会儿要经过一个巨大的公园,你的座位可以侧弹出去,弹出去后,你去人多的地方,记住,一定要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明白了吗?”
苏剪瞳压抑着快要哭出来的冲动,死死地攥紧他的手:“那你呢?”
“我会设法保护自己!”
“我不,我不要一个人出去,我跟着你一起”
他低吼道:“听话!”
苏剪瞳噤声,心里却疼得一颤。更加紧的攥住了他的手,恨不能整个将他抱住,如果有什么危险,她希望自己是可以和他一起承担的!她不是不爱他,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失去他她哭着:“沈暮言”
沈暮言却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力道大得将苏剪瞳的双手都弄疼了。
苏剪瞳心下一凉,知道他下定了决心,还没来得及再什么,感觉到车速一缓,车门忽然打开,身下巨大的弹力带着她和座椅一下子从门口弹射了出去,正弹进公园里巨大的低矮树丛上。一阵眩晕感猛然袭来,苏剪瞳顾不得多想,赶紧解开座椅上本身特制的安全带,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她身后果然有人看到她出来了,一辆车停了下来转而朝向她而来。
她慌张地猛跑,一颗心挂在喉咙上,只觉得沈暮言冒了那么大的险,专门将车开到这边让她有机会逃跑,她一定一定不能辜负他的期望,眼看后面那些人越来越近,她急了,看到一众人群,赶紧钻了进去。
却慢了一步,苏剪瞳感觉到肩头上那只手时,心头一寒,却听到那人是标准的德国口音“hi,中国美女”
苏剪瞳转过头去,才发现乐团的所有同事都只能在她身后,将她围着起哄:“怎么丢下我们跑了,好演出结束你这个主人请客的啊”
“我们要去ktv,要去泡吧,还要你做东吃点地道的中国食物!”
德国人身高马大的将她围了起来,那几个跟着的人见势不妙,一下子也不敢追上来。
苏剪瞳连连点头“好,请你们去吃!”
她慌张地想,那些人总不可能对外国人动手,专门挑选了人数众多的吃饭的地方,和乐团里几十个人一起,呼啦啦的一堆人。她松了口气,将电话打给了沈天白,想了想,不知道沈暮言那边怎么样了,那些车的呼啸声仿佛还在耳边,也不知道沈暮言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赶紧给何知闻也打了电话。
收起电话,怔怔地想着沈暮言,眼泪差点滑落下来。又转念一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就像前几次都遇到这样的情况,每次他都化险为夷了,一定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
那些人始终不敢再追过来,追过来也得估量估量自己的身手,是不是能在一大堆人高马大的德国人里将苏剪瞳带走。苏剪瞳坐在乐团的人群中,和他们僵持着,心情起起落落,一点都不敢放松。乐团的人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都没工夫去听了。
等待了漫长的时光,终于看到沈天白的车出现在视野里,他的车后还跟着好几辆车,每辆车里都有不少的黑衣墨镜的人。苏剪瞳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才跟着她的那几个人,全部都自觉地钻进自己的车,一溜烟朝相反的地方跑走了。
沈天白带回苏剪瞳,苏剪瞳身体一软,才觉得全身的冷汗已经将衣背都浸湿了,焦急地:“爸爸,求你救救暮言”
苏剪瞳将事情复述了一遍,了他的大致路线,沈天白神色凝重“刚才接了你的电话,我已经安排人过去找他了,何知闻那边我打听了,也安排了人过去接应他!”
苏剪瞳稍微安心一点,知道自己跟着过去也只能添乱,于事无补,哭道:“求你现在带我去见太爷爷!”
“好,我也正要去见他!”
车子驶回他们居住的市区,苏剪瞳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见到王家的别墅近在眼前,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不等车子停稳,冲开车门一路飞奔了进去,见王朝元坐在沙发上,正在和人谈笑风生,也不顾得看王家的客人是谁,直接冲到他面前跪下“太爷爷,求求你放过暮言吧!”
王朝元神色一凝,站起身来“客人面前,不要这么无礼,跟我到书房!”
苏剪瞳赶紧站起来,跟着他走进书房里,又是跪下,哭得梨花带雨“太爷爷,上一辈有什么过错,都已经过去了,沈老先生也用自己的生命补偿了,求求你不要再针对暮言了,你放过他吧,他什么错也没有,不该为此承担这么多,付出这样高的代价,太爷爷,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王朝元心疼地看着她,痛心疾首地:“为了个男人,闹成这种德性,我王家真是没有这样的人!”
苏剪瞳也顾不得那么多,哭得撕心裂肺,语不成声,却始终抓着他的裤腿不放“太爷爷,我真的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我不再见沈家的人,和沈家完全脱离关系,只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伤害暮言了”
“起来,起来!”王朝元的拐杖跺在地毯上都跺出了巨大的声音。
“我不起来,太爷爷,求求你!就当你疼我一场,求求你了!”
王朝元伸出布满青筋的大手将她拉起来“是我王家的子孙的,就不要给我丢脸,哭哭啼啼哀求怜悯!站起来!”
苏剪瞳悲切地站起来,咬住唇不再哭,但是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坚定的信念和深切的悲痛意味,让王朝元不忍再看。那一抹身影就像冬日的花朵开在暴风雨里,那样的不屈
王朝元叹口气:“走吧,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苏剪瞳大喜,拉住他的袖子,想笑却是哽咽了,声音哑得不像话:“太爷爷”
王朝元大步朝前走去,苏剪瞳紧跟着他下楼,才发现沙发里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方想,她刚才居然完全没有在意。
上车的时候,苏剪瞳发现方想也跟在一起,他坐在轮椅里,是由人送上来的。苏剪瞳迟疑了一下,王朝元:“你们年轻人坐一块,话。”
苏剪瞳不敢在这个时候辩驳,只好和方想坐在了一起。邻市并不远,几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苏剪瞳的心在这几个小时内一直紧绷着,一刻也放不缓,她掰着自己白皙的十根手指头,已经掰得通红通红的了。
见车子停下,她跑下来冲向王朝元:“太爷爷,怎么样了,沈暮言在这里吗?在这里吗?”
王朝元摇了摇头,苏剪瞳忍住的泪水又滑落下来沾湿了衣襟“太爷爷,求求你啊”“瞳瞳,我根本没有对沈霍做什么,也没有对沈暮言做什么。”
苏剪瞳只是摇头,根本不信,王朝元叹一声:“你他出事了,我派人来看看,尽尽自己的心,也不算我白疼你一场。可是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我根本不信你!太爷爷,你让我太失望了!”苏剪瞳绝望道。
“苏剪瞳,我王朝元挺立天地间,一是一,二是二,我犯得着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耍这种花招吗?你既然喜欢他,我再多派人手帮你去找,你不信我,我就收手了!”
苏剪瞳大惊,也由不得不信了“太爷爷,不要,求你帮帮他!求你帮我!”
王朝元挥手对身后的人:“继续查有没有线索!”
他身后的人应声而去,王朝元又:“带小姐去休息一会儿吧,这么哭,怎么受得了?”
他摸了摸苏剪瞳的头发,和声:“别哭了,去吧。”
苏剪瞳不知道怎么跟着人走进房间里的,她的头脑和她的心根本停止不下来休息。她也什么都不能做,这些事情纷繁复杂,她根本就毫无头绪,无能为力的悲哀深深的包裹着她。
王朝元和沈天白安排了几次人来给她送吃的东西,每次都是原封不动的端来又原封不动的端了出去。她现在怎么可能吃得下?
又一阵敲门声到来,苏剪瞳麻木地坐了很久,也没有动作。外面的人见门虚掩着,干脆推门走了进来。是方想,苏剪瞳只是抬了一下眼睑又低下去,声音已经哭得嘶哑,:“方想,请你让我静一静。”
方想非常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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