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脚踏三条船的我

    1，love会带着我四处找

    自从两天前左戈对我发布了“五不准”政策（即：不准去见李宪泽，不准跟他说话，不准在他出现的地方出现，不准靠近他四米以内的地方，不准和他有任何关联。）之后，我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处处躲避李宪泽，惟恐自己违反了政策会遭受到左戈严厉的惩罚。

    非常幸运地，我的努力有了成果，这两天都没有碰到李宪泽。（其实是这两天双休日放假，我待在家里几乎不出门，也就谈不上碰到李宪泽了！￣￣）

    为了迎接校庆活动，左戈和六个女孩子在旱冰馆的场地里练习超难度动作的花样溜冰。而身为左戈候补gf的我则被派来买饮料。

    可是我还没靠近自动贩卖机，就看见了一幕经典性的画面——

    一个女孩，在向一个男孩告白！

    女孩瘦瘦小小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可能是因为瘦弱的关系，她的眼睛看起来很大，几乎占了脸蛋的四分之一。

    “大眼睛”双手捧着一个系着淡紫色缎带的礼盒，高举着递到男孩面前。

    男孩背靠着自动贩卖机，单脚屈起，正闲闲地在喝一罐可乐。暖暖的阳光下，他褐色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层淡淡的水气，吸引所有的少女都无法自拔地陷进去。

    是的，这个有着褐色邪魅眼眸的男孩是李宪泽。

    天哪，我得赶紧远离这个瘟神！(＝＝#)

    我转身刚要走，可又犹豫地停顿了脚步——饮料还没买到啊，旱冰馆附近只有唯一的这么一台饮料自动贩卖机！离这里最近的自动贩卖机来回也最少要二十分钟的路程，等热饮料送到左戈手里的时候一定都冷掉了！

    呜！只好等他们走掉了！

    我踮着脚，躲在距离他们五米远处的一棵白杨树后，露出半个脑袋观察他们的动静。

    “大眼睛”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泣不成声。她呜咽的声音被风吹过来，在安静的小道里格外清晰：“我真的很喜欢你宪泽哥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呜！我会保证乖的呜呜”

    李宪泽把玩着手中的可乐罐头，态度十分漫不经心。他低了低头，用他一贯拒绝女孩的台词拒绝了“大眼睛”：“不要说你喜欢我，我会吐。”

    “宪泽哥哥”“大眼睛”双腿一软垮坐在地上，但仍不放弃地扯着李宪泽的裤脚，哀求道“昨天，我被检查出患有肺癌晚期，我已经活不长了你难道就不可以，呜呜不可以圆我一个梦吗？”

    李宪泽把手中的可乐罐头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他蹲下身，皱着眉头看“大眼睛”：“我圆了你的梦，那么，谁来圆我的梦呢？”他把“大眼睛”被泪水濡湿的刘海拨开“你们都说喜欢我，而我却只有一个。我要怎样，才能圆你们的梦呢？”

    “大眼睛”怔住，面部表情由惊讶转化为无奈最后到绝望：“对不起”系着淡紫色缎带的礼盒从她枯瘦如竹的手里滑落，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好可怜我咬紧了嘴唇，鼻子都酸了tt

    “我给你一个机会。”李宪泽站起来，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你看贩卖机里分别有红色罐装的可乐和绿色罐装的可乐，没有人知道下一瓶掉下来的究竟是什么颜色的！如果你朝里面投了三枚硬币后，它掉出来的是红色罐装，我就跟你恋爱一个月；但如果掉出来的是绿色罐装，你就永远从我的眼前消失吧！”

    “大眼睛”抬起头，溢满泪珠的眼睛里重新燃烧起了希望的火花：“宪泽哥哥，你是说真、真的吗？”

    “当然，不过”李宪泽勾了勾唇角，邪恶的笑容在脸上韵染开来“这之间还必须有个人配合才行。”

    “大眼睛”迫不及待地问道：“谁？”

    李宪泽犀利的眼睛看过来，盯着躲在白杨树后的我：“兔子，偷窥很好玩对不对？！”

    啊？惨了！居然被发现了！我一着急，身子一歪向左边倒去，把自己完全暴露在李宪泽的眼皮底下。＞o＜

    “大眼睛”惊讶地看向我，李宪泽则双手插兜，一步步朝我走来。

    糟糕！贝路璐快跑！要跟他保持四米远的距离的！我爬起来急急忙忙地向前跑，可是由于跑得太急，我左脚踩到右脚的后跟，摔了个惊天动地。

    ()呀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总是能干出这么蠢笨无极的事情！

    李宪泽伸出手拉着我站起来，然后拽着我朝饮料自动贩卖机那边走去。

    “干什么啊？！放开我啦，放开我——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用尽了力气挣扎，可还是因为抵不过李宪泽的力气无法逃脱。

    （。。#）这下死惨了啦“五不准”全都违反了！

    李宪泽把我拽到自动贩卖机前，斜睨了一眼“大眼睛”：“就同我刚刚说的：如果是红色，我跟你恋爱一个月；绿色，你则永远从我的视线里消失。而你——”他撇过头看向我“反过来：如果是绿色，你必须跟我恋爱一个月；而红色，我将会永远从你的视线里消失！怎么样？游戏很公平吧？！”

    “大眼睛”拾起礼盒，从地上爬站起来，一边擦泪一边拼命点头点头。

    “什什么？！我不干！”我退后了两步“这、这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只是我们的事情吗？真的与你没关系吗？”李宪泽褐色的眼瞳骤然紧缩，嘴唇也变得幽紫“love累了，它不想再带着我跑了，就这样放弃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李宪泽的话就像一记特大号的铁捶，重重地朝我砸来，砸得我心口生痛，砸出那段埋藏在心底的久远记忆——

    “尹洛，尹洛！我们永远会这样对不对？永远都不会分开对不对？”

    “嗯”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使沾着露珠的草尖折射出一片嫩绿的光。微风吹过，吹得草翻滚起来，连绵不绝，像大海安静的起伏。

    九岁的我和九岁的尹洛牵着手，并肩躺在草地上，眯缝着眼看蔚蓝的天。

    我眨眨眼睛，侧脸偷看尹洛俊朗分明的脸：“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惹我生气了，我再也不理你了怎么办？”

    微风继续吹拂，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麦芽糖的清香气息。

    尹洛一挑眉：“装病，晕倒在你面前这样你肯定不得不理我，嘿嘿。”

    “哇呀呀！尹洛坏蛋！你最狡猾了，利用人家心软的弱点！可是如果我还是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生气到离开你去了个很远的地方，你会怎样呢？”

    尹洛沉吟：“那以后的每一天，love就会四处奔跑，带着我天涯海角到处找”

    我搔搔头：“唔什么意思？”

    尹洛侧脸看我，清澈的眼眸里有柔光在闪烁：“不能再喜欢别的女孩的意思，不能再接受别的女孩的喜欢的意思，跋山涉水也要找到你把你抢回身边的意思！”

    “哈哈，笨尹洛，”我跳起来，满世界转圈圈“我一定会原谅你的，一定一定不会离开你的啦——”

    2，掉出来的是绿色罐头

    “我、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身子重重地一晃，差点头重脚轻地栽倒在地了！

    “不懂吗？”李宪泽就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站在他身边的女孩一头雾水，笑得我的心像针扎一般地痛。

    我捂住耳朵，大叫：“李宪泽同学你这样做是没用的！不管你知道多少，你终究不是尹洛！”说完我猛地向前奔跑起来。

    他一定是通过某种路径才知道这些事情的我不可能认识他，我的记忆里根本从未有过李宪泽这个人的存在！

    就在我跑出十几米远的时候，身后传来“大眼睛”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宪泽哥哥——”

    我赫然回头，看见李宪泽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按住了左胸口！

    难道他有心脏病？！(￣口￣||)|

    我吓坏了，脸苍白苍白。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我已经拔腿跑回去，抓着李宪泽的胳膊大喊：“李宪泽同学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怎么办怎么办我们快把他送医院去吧？！快点，我们”

    我急得眼泪水都快出来了，李宪泽却突然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而他原本痛苦得扭曲的脸庞此时被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填塞得满满。

    “你？！你装病”我气结，手指着李宪泽话都说不出了。

    “兔子即使我弄坏你心爱的布娃娃，即使偷吃了你最爱的棉花糖，即使我做了所有过分的事情，只要这一招，你都会原谅我。”李宪泽抓紧了我的手，褐色的眼眸突然浑浊得让我心慌“这次，你也一样会原谅我对不对？”

    我的脑子突然一片白光，看不清一切的人和事，记忆中尹洛的脸和李宪泽的脸纠葛在一起。

    如果现在躺在我面前的是“尹洛”那么真正的尹洛又是谁？！还是世界上，有两个“尹洛”存在着两个跟我有着共同记忆的男孩？！

    哈！这种想法真是太可笑了！

    我陷入了一种莫明的恐慌，感觉时间空间一切的一切都混乱了，我站在那些支离破碎中间，分不清来路和去路。

    “101号妹妹，求你帮帮我吧”一直被我们忽视的“大眼睛”突然冲上来抓住了我的肩膀，眼泪一滴滴从她白得像纸的脸上淌过“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呜嗯呜生命最后的一点时间了”

    “我”我嗫嚅着，眼睛里全是细细密密的雪花“对不起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我真的无能为力！

    李宪泽的眼神黯淡下去。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原来时间，真的把她带走了。”说完他故作轻松地做了一个跳跃的动作，跳跃的时候顺手摘下一片树叶，伴随着他吹树叶发出的叫声他大步朝前走去。

    “大眼睛”猛地退后了几步，身子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会支撑不住倒下去。她看着李宪泽离去的背影，一边汹涌落泪一边抱着手中的礼盒蹲下身去：“宪泽哥哥”她这四个字一出口，我的心都跟着碎了。

    (oo)闭上眼睛，我不管不顾地大声叫道：“扔扔硬币吧！”

    “大眼睛”被我突然的叫声吓了一大跳，睁大了泪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我。

    走出没多远的李宪泽回过身，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用手捂紧了胸口，只有这样做才使得我说话不至于颤抖：“如果如果从贩卖机里掉出来的是红色罐头，那么李宪泽同学你要如约做这个女孩一个月的男朋友，而且永远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但如果是绿色的，我、我同意跟你交往一个月，可前提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交往”把一切丢给老天爷决定吧，我乱糟糟的脑袋再也装不下一丝的烦恼。

    “好。”李宪泽挑眉一笑，然后箭步朝我们走来。

    “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大眼睛”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珠，然后缓缓从衣兜里掏出了三个硬币。看得出她非常地紧张，因为她握着硬币的手在发抖。

    我屏住呼吸盯着“大眼睛”那只握着硬币的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四周好安静，偶尔会传来几声叽喳的鸟叫声。几片树叶从树上掉下来，在空中旋上几圈，然后乘着风的翅膀，朝别处飞去。

    当——

    一个硬币。

    “大眼睛”的手抖得很厉害。

    当——

    第二个硬币。

    “大眼睛”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额头上淌过几滴汗珠，我的身体也绷成了一根弦。

    当——

    第三个硬币。

    “大眼睛”一咬牙，几乎是闭着眼睛按下那个绿色的按扭。

    “哧溜溜——”那罐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的罐装饮料从自动贩卖机的滚动口里掉了出来——绿、绿色！︽＿︽

    居然是绿色的！

    难道这就是老天的决定吗？！我呆愣住。

    李宪泽从大衣兜里掏出一颗糖果，剥开糖纸后扔进了嘴里。然后他掀起嘴角，绽露的笑容比他口里的糖还要甜。

    “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劲儿地用手搓着眼睛，直到她的眼睛被搓得又红又肿后，才终于敢接受这个无情而又让人绝望的事实！

    她悲哀地看了李宪泽一眼，然后双手捂着脸低头向前跑去，悲鸣的哭泣声惊动了树枝上的鸟。鸟儿们受到惊吓，全都张开了翅膀“扑哧扑哧”飞离了树枝。

    我瞪圆了眼睛，仍旧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滚动口里的绿色罐装饮料。

    “兔子，”李宪泽伸出手，轻轻地把我被风吹乱的发丝勾到了耳后“你会遵守诺言的吧？”他的眼睛晶亮如水钻，倒影在他眼底的小小的我则站在水钻中央。

    “只、只是一个月而已！”我慌乱而又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想激怒李宪泽“就跟身边养个小宠物一样，没什么关系的。而且，而且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

    “是吗？不知道我们两个比起来，谁更像只可爱的小宠物。”

    “反正你也要遵守承诺”我不安地绞着衣袖“不能把我们在交往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是让左戈知道了的话！我肯定会完蛋的啦！

    “ok！”李宪泽眯起眼睛，笑容比阳光还璀璨耀眼“我会很期待我们一个月的地下恋爱历程。”

    “”我咬紧了下唇，脑子里乱糟糟地一片。

    “其实，”李宪泽倾身，嘴巴凑近我的耳朵“当你说‘扔硬币’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胜利了。”

    我愕然：“什、什么？”

    “因为这台自动贩卖机有个没人察觉到的小秘密”李宪泽轻笑，那种妖娆的紫色雾气又氤氲在他脸上“每当它掉出一罐红色的罐装可乐，下一罐一定会是绿色的！而在那个女孩往里面投硬币之前，我已经拿到了一罐红色的罐装可乐。”

    我的瞳孔越张越大、越张越大——

    李宪泽拨了一下我的长发，笑意愈来愈浓：“你要记得，李宪泽永远不会打失败的战。”说完他站直了身子，泰然自若地从我面前走过。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射下来，小小的尘埃在透明的光柱中快乐飞翔。李宪泽渐渐远去的背影，在班驳的树阴中氤氲出一片金色的雾气。

    “李宪泽！”我猛然清醒，对着李宪泽的背影手舞足蹈地大叫“你是王八蛋，坏蛋，永永远远的臭皮蛋——”上帝作证，这真的是贝路璐我第一次这么恶毒地骂人！

    呼呼——

    气死我了！

    “滴滴！”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是一则短信息——

    兔子，有力气骂人还不如好好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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