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路很陡,他伸手拉了她一把。
我一边走,一边在心底鄙视他们:冤家!以为他们不来的,谁知道竟然跟着来了。
这座山以前我跟慕铭来过,那时候也是一直拽着他才能爬得上去,好像现在没有他了反而能干一些,可是看到慕诚跟红衣还是忍不住触景生情。回忆与现实交叠,心中是密密的疼。
阳光从浓密的树枝间落下来,只有少许能照在人的身上,我拿了相机去拍照片,闻着林间清新的空气,恨不得将其捕捉下来。
三年前来的时候似乎并不是这条路,领路的那条旧路已经不走了。终于到了山顶,由着风吹着发丝和外套,想起那时候跟慕铭一起来时看到的风景。
寻着角度拍下来,竟然一模一样。可是,就像旧的路不走一样,旧的人不在了。
慕诚跟红衣依旧亲密,我小心眼地觉得,他是故意带着他的新欢在我面前晃,且还像鬼魅一般的阴魂不散。
我生气了,便想离他们远一些,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跟他们走散了。一个人在山间晃,我来过这里,满山都是熟悉的感觉,所以并不担心什么,可晃了很久才发现:我,迷路了!
错误地感觉看哪里都一样,反而找不到出口了。
阴深深的林子里,早已看不到阳光的影子,转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转到了什么地方,穿过丛林时手上被割出来的血痕隐隐作痛。
帆布鞋踩在松毡上,是滑的,我拽住树干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手中的枯树干突然断掉,害得我直接滑了下去,气得我狠狠地踹了一脚眼前的大树来泄愤,却因此扭到了脚——这大概就是传中的喝凉水也会塞牙。
电话打不通,手机没有信号,一伙人早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估计也没有顾得上我的,兴许压根就没有人知道我走丢了。
林间鸟儿的叫声,叫得人心底发毛,我坐着地上,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索性懒得动弹了,休息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拿出些压缩饼干来填肚子,听着耳边虫子和鸟儿的叫声,心间悲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我忍不住想:我不会就死在这林子里吧?
我的小美啊!妈妈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估计今晚就得喂这林子里的野兽。
其实喂野兽也没什么,可我就怕自己死相太难看,到时候见到慕铭,他也不要我了。
想到慕铭,我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痛,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会那么疼我爱我?
吃完了压缩饼干,我靠在旁边的一棵很粗的松树干上,看着头顶因为快下雨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一边纠结是喝完水继续走,还是呆在这里等死,茂密的蕨叶丛间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却吓得我呛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