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强巴看了看带纳粹党徽标志的地图,虽说上面标注的地名看不懂,但是地形却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迟疑道:“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是?”
1、死斗
巴桑只需同时闪避两三名大力士,对此显得游刃有余,他一直观察着卓木强巴,心中的震惊一波高过一波,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和强巴少爷打成平手,可是今天看来,自己绝对不是强巴少年的对手。
那种怪异的打法,更让大力士们感到力不从心,不知道该何从下手,很快就被打得“嗷嗷”直叫,那情形,就像一群公牛围着一头狼,虽说他们貌似强大,却只能吃草,而那狼,却要吃掉他们。
卓木强巴站在大力士当中,当他停下来,没有人再敢靠近,他那握拳的手,依然在微微颤抖,不够!还不够!自己都无法控制,那拳头,它自己想递出去,一次又一次,飞速地击中他人的身体,他再次冲了过去,大力士们不由自主地闪出一条道来,避免发生直接冲突。
终于,当所有的大力士都倒地之后,卓木强巴的心情才稍稍平复,那种心情,就像种庄稼的农民,一天劳作后微感疲惫,但却很是欣喜,为什么会产生一种满足感?卓木强巴不解。那小胖墩,则早已不知消失到哪儿去了。
卓木强巴不理会满地翻滚呻吟的巨汉们,来到巴桑面前,询问道:“还能走吗?”
巴桑急促呼吸着反问道:“你你吃了什么?这样,这样打都不累么?”
卓木强巴耸耸肩,道:“不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我扶你起来,我们离开这里。”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同时心里回忆起吕竞男的话:“通过呼吸,你甚至可以获得,比单纯的肌肉训练更强大的力量,更完善的内环境,更好的精神状态和更敏捷的反应力。”
还没走两步,又遭遇敌人阻截,竟然是那胖子去而复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戎装劲旅的外国人,身后的那群外国人个个黑色西服,手持警棍,看体型和外貌,不像当地人。那领头的外国人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大力士,用英文对胖子道:“刘,你看,我们要是早合作,也不用搞成这样啊。”
胖子刘少了两颗牙,说话露风,那囫囵的英文只能说清一半,他道:“安德烈,你少得意,我们的合作只是暂时的,以后怎么分以后再说。你暗中派人跟着我,这笔帐,我们以后还要清算呢。”
安德烈笑,对卓木强巴道:“啊哈,卓木强巴先生,久仰大名,我家主人希望请你去他那里坐坐,不知道肯否赏光?”
卓木强巴看了巴桑一眼,道:“没看见我正忙吗,以后有空再登门拜访。”
安德烈道:“中国有句熟语,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竟然这么巧碰上了,就请吧。”
巴桑看着卓木强巴,摇头道:“我没力气了。”
卓木强巴道:“他们请我我们就去么?那也太小觑我们了。”
安德烈竟然能听懂他们说的中文,笑道:“卓木强巴先生,你很耐打,不过”看向身后的黑西装们,道:“一个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我的主人脾气很坏,请不要激怒他。”
卓木强巴看了看那些戴着黑手套,手拿黑胶棒的家伙,道:“哼哼”安德烈道:“你手里握着金库的钥匙,所有的人都要找你,其实,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与我们这些合法又讲理的正规大帮派合作,得到一大笔安享费,二是落入那些不遵纪守法的小帮派手中,啧啧,那可就惨啦,他们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威胁到你的生命也要从你口中套取他们想要的东西,你瞧,聪明的你一定会从二者间做出明智的选择。”安德烈说得正气凛然,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胖子刘冷嘲热讽道:“得了,安,别在那里卖弄你的口才,这家伙是块硬骨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能说服他,我早说服了。”
卓木强巴放开巴桑,道:“你错了,我还有第三种选择。”
安德烈皮笑肉不笑道:“哦。”
卓木强巴道:“我自己去找那金库,不管大小帮派,让你们都靠边站。”
安德烈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卓木强巴道:“尽管来试试。”
冷风中静默片刻,卓木强巴平和地调整着呼吸,体内一股热流渐渐涌遍全身,安德烈伪善的笑意渐渐消失,一双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卓木强巴,也不见他做什么动作手势,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得到信号,潮涌般扑向卓木强巴。
第一个冲到卓木强巴面前的黑衣人,高举警棍准备迎头劈下,不知怎么的,手腕突然被卓木强巴捉住了,跟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传来,自己的警棍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头上,顿时晕了过去。卓木强巴顺势一拉扯,将黑衣人整个人抡了出去,警棍落在自己手中,在空中连劈三记,竟然发出“咻咻”的破空声。
安德烈脸色难看了些,道:“出手可真快。”
胖子刘眼角跳动道:“这算什么,待会儿你才知道他的厉害。”他看了看安德烈带来的黑衣人,又道:“你带的这些人,恐怕也不够他打的。”说完,拍了拍有点转筋的小腿,准备再度脚底抹油,开溜。
“是吗?”安德烈面露冷笑,看着身边的另一名黑衣男子,这名男子咧嘴一笑,大步迈入了混战圈。
那名黑衣男子身高体型与卓木强巴相若,黑色长风衣衣摆几乎垂地,宽沿军帽则遮住了他的双眼,只露出一张岩石般的脸,看着那人的背影,胖子刘不知为何,感到天气更冷了。
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到处都是警棍划过“呼呼”的声音,卓木强巴在人群中寻找空隙,往往自间不容发中掠过,只见他身体向后退出一大步,正好封死从后迎来的一名黑衣人的去路,手肘重重一击,那人连惨号都来不及发出,跟着前臂顺势一挥,另一名站在旁边的倒霉鬼鼻头被警棍敲得凹了进去,他弯腰俯身,避开后脑的警棍,同时右腿伸出,踢飞一人,跟着将鼻头凹陷的家伙拎至自己身后,挡住了另三根警棍,横着一挥,逼开身前二人,身体一转,转向后方,用警棍支开一人,拳头又送走另一位,一时间场面混乱,人头涌动,不时有不幸者从人流中飞起,伴随着惨叫声,打得昏天黑地。
卓木强巴手持警棍,犹似击剑选手,倏进倏退,有攻有防,在人潮中如鱼得水,灵动异常,极尽身体之变化,以一人之力,生生将数人之众,拦在路口。无奈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双拳难敌四手,卓木强巴一个侧空翻,原本避开了上下拦截的警棍,却突然感到有人的手搭在自己肩头!
卓木强巴想也不想,一条右腿无影而出,突然向后一蹬,只感到搭在肩头的手突然松开,又倏的搭在了自己脚踝上,这一惊非同小可,虽然没看到对方的容貌,却能感到对方从容不迫的气势。卓木强巴忽然向前一扑,避开前方的警棍,双手撑地的同时,另一条左腿也踢了出去,感到右脚踝的手一松,双腿一绞,同时双手一撑一挺,做了一个前空翻一百八十度,加转体一百八十度。落地后卓木强巴身体一蹲,一个扫堂腿,将两名侧翼的敌人扫倒,同时看清了自己面前这个黑风衣男子,宽沿军帽下,冷漠的唇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个让人心怵的笑容。
黑风衣男子的笑容古怪,卓木强巴心中一跳,突然发现长摆风衣下,一只靴子已经贴近自己面门,他赶紧侧身避开,同时不忘伸臂往那人膝盖一拦。黑衣男子露出赞许的眼神,那伸出去的腿一缩,再一踢,反而踢在卓木强巴的手臂上,卓木强巴只感到一股大力传来,转体三百六十度,总算用手撑住了地面,没有斜着滚出去。但身体正撞上另一黑衣人的棍子,便在此时,那名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得意,仰头便倒,砸开身后人群,给卓木强巴让出一条路来。卓木强巴有惊无险,只见那倒地的黑衣人额头汩汩的渗出血浆,是枪口,卓木强巴心道:“难道还有人助我?”
黑风衣男子也看到倒地的黑西装,皱了皱眉头,却见卓木强巴又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逼视自己,他扶了扶帽沿,一双冷漠的眼睛与卓木强巴对视着。一种奇异的感觉从黑风衣男子的眼里传了过来,卓木强巴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缩紧,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绷得快要断裂一般。卓木强巴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联想,那名黑风衣男子似乎想用目光将自己锁死,就像在医院遇到王佑时一样,令自己全身无法动弹,而自己的肌肉正拼命反抗着。便在此时,黑风衣男子的拳迎了过来。
看着由小变大的拳头,感受到那凌厉的拳风,卓木强巴竟然升起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前后左右,退路都被那拳头封死了,而自己身体作出的本能反射动作,竟也跟不上对方的拳速。他堪堪举起双臂,两人的拳架在了一起,紧接着那黑衣人便一拳快似一拳地攻了过来,卓木强巴疲于应付,五招中能反击一招。只见两人拳来拳往,扳,挡,锤,突,四只拳头如猛虎雄狮,咬合在一起,直拳,勾拳,刺拳,层出不穷;忽而以拳化掌,绕,转,截,斩,又化作了毒蛇蝎尾,缠斗不休。在旁人看来,只感到眼花缭乱,看上去好像两人都生出了十几只拳头一般。同时两人的脚下也不曾停歇,勾腿,别腿,压脚,膝撞,极尽身体之变化,力求在速度和力量上压制住对方。
至于谁优谁劣,只有卓木强巴自己清楚,对方在变招,格挡的时候犹有余地,自己却是竭尽所能,已经达到了身体的极限,如果对方再将拳速稍作提高,自己肯定跟不上。
卓木强巴的担忧不幸变成了现实,十余招后,黑风衣男子对卓木强巴有了兴致,突然拳速一变,卓木强巴只感到眼前一花,四面八方都是拳头,赶紧双拳一架,护住面门,只觉得一股大力从两臂交叉的地方传来,顿时“蹬蹬蹬”退出好几步去。退却间,看见黑风衣的衣摆正向自己袭来,心知这一脚无法避开,只能硬抗了。
不想,一名黑衣人见卓木强巴落了下风,邀功心切,竟然举着警棍切了进来,正好插在卓木强巴与那黑风衣男子之间,黑风衣男子大怒,用俄语骂道:“滚开!”飞起一脚,那名兴冲冲的邀功者如断线风筝,越过六七名同伴的上空,不知落向何方。卓木强巴得有喘息的余地,同时心中暗惊,若那一脚踢在自己身上
胖子刘看着局势的悄然变化,惊愕道:“那,那人是谁?”
安德烈笑道:“瓦列里,我们俄罗斯的无冕格斗天皇,在拳脚上论功夫,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他可是我们老板的终极保镖。”
就在卓木强巴避开瓦列里的同时,火线一闪,卓木强巴只感到面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子弹竟然是贴着自己面颊飞过去的。卓木强巴赶紧翻滚倒地,在人群中隐蔽,心惊道:“怎么回事?不是助我是想杀我?他们应该是打算从我这里获取信息,可是,这一枪分明是想对着头打而且,这里这么多人,他们连自己人也不顾么?难道还有别的人?”
身边的人又蜂拥上来,卓木强巴不及细想,再次陷入鏖战。
当第三颗流弹击中黑衣人时,安德烈发现不对劲了,他迟疑道:“怎么有枪?谁在开枪?是不是你的人?”
胖子刘道:“胡说八道,我的人全在地上呢。看来,不只是你跟踪我,你也被人吊着呢。”
安德烈道:“你,你,你们几个,去那边楼上看看,到底是哪方面的人。混蛋,连我们的人也敢打,活得不耐烦了。”
撤走部分黑衣人,加上那围绕在卓木强巴身边的冷枪,其余黑衣人也不敢过于逼近,卓木强巴身边的压力骤减,他一面在黑衣人中游走,一面警惕地看着瓦列里移动的方向,尽量保持着与那人的距离,此时的黑衣人,反而成了他和瓦列里之间的屏障。
忽然街道东部喧哗,竟又涌出一群人来,安德烈慌了手脚,吩咐道:“快,你们去,把他们拦住。”同时和胖子刘各自掏出手机,叽里咕噜地向上层汇报。
又撤走一半黑衣人,卓木强巴和巴桑也看到了东边赶来的人群,一扭头,西边灯光摇晃,不知道又来了多少人,安德烈苦不堪言,道:“怎么还有人啊!你们几个,去西边。喂喂,是,是我我尽力。不不,一定办好,可是”
巴桑架开一根棍子,踢翻一人道:“这么多人,看来一时走不了了。”
卓木强巴靠着巴桑背面,推开三人,道:“可是一味缠斗也不是办法,我们只有两个人。得想办法离开。”
巴桑摇头道:“人太多,还在往这里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好像早就埋伏好了的一样。”
此时南面又涌出一拨人来,和西边挥舞手电的一言不合,似乎又干上了,卓木强巴昂头望了望,和巴桑且战且退,来到墙边,道:“看来这里应该是他们和那些跑酷者约定的见面地点,我想,估计是利用跑酷者引我们来这里,而他们,又被另外的势力盯上了,一个串一个,总之,那些平时藏在我们身边的,我们没有发现的,现在全都出来了。全世界有七十几个大组织想找神庙,我就说,不可能只有胖子一个人来找我。”他心知,那些势力恐怕是准备坐山观虎斗,然后来个渔翁得利的,只是那个黑风衣男子的出现,才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巴桑道:“问题是,现在我们怎么脱身?强巴少爷。”
“嘿,你们跑不了了。”一句俄语接过了巴桑的话头,巴桑一看,一个穿长风衣,戴宽沿帽的高大男子堵在他们正面,此时黑衣人已经和别的团伙打得难解难分,正好给他们三人留出了空隙来。
“什么人!”巴桑一看,这家伙一个人竟敢来堵他们两个人,捏紧拳头就冲了上去,卓木强巴在身后急呼:“小心点,巴桑,他很厉害!”
话音未落,巴桑已经冲到瓦列里身前,一记右摆拳跟着一记左勾拳,只见瓦列里伸出一只左手向左一挡,向右一拨,轻巧地化解了巴桑的攻势,跟着左臂一伸,正中巴桑胸口。巴桑一跤跌地,来不及细想,右手一撑,两条腿凌空飞起向瓦列里小腹袭去。瓦列里微微一笑,双脚不动,上身轻轻后仰,避开巴桑的双腿,跟着用左手在巴桑脚踝处一捞,一抬,竟然让巴桑倒立起来,接着就是一个转身,起脚!
眼看这一脚侧踢就要正中巴桑的脊椎,卓木强巴及时赶到,一脚向瓦列里小腿踢过去。
瓦列里的腿伸缩自如,攻势一转,小腿一缩一勾,反而带得卓木强巴一个趔趄,此时巴桑已经翻转落地,双腿一蹬,整个人又向瓦列里猛扑过去。
直到这一刻,俄罗斯格斗天皇的真正实力才显露出来,同时应付卓木强巴和巴桑的联手攻击,丝毫不落下风,巴桑人矮臂短,对他构不成威胁,他将攻击的重心尽数放在了卓木强巴的身上。卓木强巴苦苦抵挡,瓦列里的双脚隐藏在那件长风衣的衣摆下,根本看不见他如何出脚的,而且他的拳速和拳劲更胜卓木强巴一筹,此番全力攻击,顿时让卓木强巴应接不暇。
数十招后,卓木强巴和巴桑同时中拳,虽然都化解开了瓦列里拳头上的力道,但两人还是齐齐后退,一直贴到墙根才稳住身形,两人都在喘息,惊骇地对望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见
“这人是高手!”
“不是对手!”
“这面墙的二楼有栏杆,我能上去,你助我!”
“收到!”
“走!”卓木强巴突然大喝。
2、再见肖恩
他呼喝的同时,巴桑一个稳步扎马,双手十指交叉兜在胸前,卓木强巴大步跨过来,一脚踩在巴桑大腿上,跟着就踏在巴桑手心里,巴桑用尽全力,奋力向上一托,卓木强巴如大鹏展翅,摇扶直上,顿时抓住了二楼的栏杆,一个中穿腿上栏,双腿一别勾住栏杆,反身下垂,抓住巴桑举起的双手一提一拎,将巴桑也拉了上来。
瓦列里这时候才知道他们要跑,冲过来对准巴桑腰际就是一拳,幸亏卓木强巴拉得快,瓦列里一拳落空,顿时在水泥墙上打出一个碗口大小的坑来。
两人双双上了墙头,钻进了楼房之中,瓦列里看着两人逃离的背影赞道:“哇哦!这一手漂亮。”
黑衣人跟着争先挤进楼房,可是,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楼顶天台时,却只能看着消失在另一栋大楼顶端的两个身影兴叹了。
瓦列里回到安德烈身边,安德烈正气急败坏地指挥黑衣人去追卓木强巴,一面询问:“你怎么让他们跑了呢?”
瓦列里道:“不是寻常特种兵的身手。我可以肯定,他们接受的,是一种以身体应变为主的训练。”
胖子刘不解道:“什么意思?”
瓦列里道:“我是专攻格斗技能的,若仅以拳脚和我交手,就算是部队里的特种兵,再多一两个也已经被我打趴下了,而他们不同,他们在我的攻击下还可以全身而退。”
胖子刘张大了嘴:“那就是说比特种兵还厉害!”
瓦列里摇摇头,道:“他们的动作里,并没有太多的擒拿和格杀技巧,而更多的是灵巧的躲避。哼哼,不过,能把他们训练成这样的人,一定是高手,真想和那些真正的高手们较量一番。”
安德烈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得想办法把他们拦下来!”他心知,老板把从不离身的终极保镖都交给自己了,那是一定要留住卓木强巴的,这次完不成任务,回去不知道会有什么结局等待着自己呢。
瓦列里看着在楼宇间穿梭跳跃,时而攀墙,时而钻窗的卓木强巴和巴桑,两手一摊:“这个我可不会!”
卓木强巴和巴桑,终于离战场越来越远了,巴桑在飞越街区时,看着下面灯光四射,吼声震天,不由道:“真是大场面啊!”这时,卓木强巴的手机响了,掏出手机接听,只听方新教授道:“强巴拉,你在俄罗斯怎么样?拿到东西没有?拿到就赶快回来,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卓木强巴道:“导师,你现在才说啊。”
方新教授道:“喂,喂?强巴拉,你那边好吵。”
卓木强巴一手攀住窗沿,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头,答道:“嗯,我这里人比较多。”
方新教授大声道:“你听我说!吕竞男刚刚回来,她没想到你会出国去。跟你说,现在你身后,恐怕不只是有想从你那里得到有关神庙的消息,还有人要杀你们!”
“你说什么!”卓木强巴心中一动,差点掉下去。
方新教授道:“现在一时说不清,总之,拿到东西就马上回来,不要在那里耽搁。”
巴桑紧随而至,道:“怎么?”
卓木强巴道:“教授叫我们拿到东西就赶紧回去,他说我们现在处境很危险。”
巴桑回想起刚才的经历,苦笑。
回到宾馆,两人不敢久留,直接将资料扫描进电脑,通过互联网传递到方新教授处,取了随身物品立即动身,前往机场,连夜回国。想起这一天奔袭,虽说险遭绑架,但总算把东西带回,两人都是亦惊亦喜。
快飞至浦东机场时,还在为自己的呼吸而感到欣喜的卓木强巴发现身体不对劲了。全身发僵,酸软无力,稍稍一动便疼痛异常,连动一根小指头,整条胳膊都疼得一抖。他悄悄告诉巴桑道:“待会儿下飞机,你扶我一下,我好像动不了了。”
巴桑道:“怎么回事?”
卓木强巴道:“不知道,好像体力透支,现在全身肌肉都松散开来,好像要断掉一样。”
巴桑面色一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卓木强巴实在无法理解,心里琢摩,回去得找吕竞男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了飞机,卓木强巴实在无法行走,巴桑担心他身体有其他方面问题,于是送到医院做检查,但又没发现什么别的问题,一位资深医生听完卓木强巴身体突变的经过,结合临床作出诊断,什么乳酸堆积过多,什么脱氧二酰胺环丙,听得卓木强巴云里雾里,最后总算弄明白,大概就是用力过度,身体脱力了。
在上海医院与教授做了联系,方新教授这才告诉他们另一个消息,原来,吕竞男得到消息,他们以前曾在美洲丛林和玛雅地宫中遭遇的游击武装几乎全军覆没,那次事件让游击队很没面子,毒皇的三大手下之一同时也是游击队中的高层古勒将军曾亲自下令,要将肇事者送入地狱,他们好像拿着一份当时进入雨林有关卓木强巴那个小组成员的资料,还派人来过中国调查,在中国境内,他们不敢乱来,但是一旦出了国门,就很难说了,那些恐怖势力无孔不入,教授也已经叫回了张立,估计就在这两天也会回到上海。卓木强巴不由回想起肖恩提醒过的,游击队为了找到黄金城入口,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他们这群人,在美洲雨林中发生的事情,竟然还没有结束!
卓木强巴也说了他们那惊心动魄的一天,方新教授连说幸好,不过事态已经逐渐失控,教授更增添几分忧虑,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觊觎着那未知而神秘的大门呢。关于他们拿到的资料,方新教授说他已经粗略通看了一遍,大部分是德文原版,只有少部分被英译,俄译过,看来还要找专家,他已经做了备份,并找吕竞男联系专家,让卓木强巴不用担心,只需在医院好好休养,等张立与他们在上海会合后再一起回西藏。
卓木强巴又向吕竞男详细诉说身体出现的不适,一是在医院里,二是这次回国,两次虽然情形不太一样,可都是身体无法动弹,他在话里暗中询问,这和呼吸有没有什么关系。
吕竞男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许久,却说不出一个原因来,只告诉卓木强巴等她回去想一想,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复他,卓木强巴知道,估计是得去问问亚拉法师。随后他和敏敏谈了谈事情的经过,互诉衷肠。
吕竞男挂上电话后,却久久不能平静,卓木强巴向她说的情况,由斗殴所致的全身脱力还可以理解,被人瞟了一眼就浑身无法动弹,这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据吕竞男的了解,只有一种情况下会出现这样的身体状况,就好比兔子或小鸡等弱势动物,被猎鹰或灰狼逼上了死角,再也无路可逃时,出于自身意识的彻底绝望,身体就会索性放弃抵抗,令全身无法动弹,如果猎手再一步逼近,猎物就会晕厥过去。可是,要让体格和能力高如卓木强巴这样的人产生出如此巨大的恐惧感,需要什么人才能做到?就算是修为比亚拉法师再高出两个层级的密修大师,恐怕也很难吧!难道是!那些潜藏于黑暗最深处的势力,也已经盯上了我们这支队伍?可是不能啊?我们这样的小队伍,实在是不应该被他们看上才对。
比之这种危险而不切实际的想法,吕竞男的潜意识里更愿意相信另一种解释,毕竟亚拉法师在交代这种呼吸之法时曾说过,这套呼吸方法,虽然征询了无数大师的意见,不过也只是在理论上行得通,实际运用起来,究竟会出现怎样的状况,谁也说不清。算了,还是等到亚拉法师回来时再议吧,吕竞男幽幽地想着,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
两天后,卓木强巴身体渐渐复原,疼痛感减轻,能独立下地行走,张立也在这时回来了,询问着来到医院,一敲开病房的门便大叫道:“哈哈,我回来啦!”
卓木强巴扶着床沿坐了起来,喜道:“瞧你那兴高采烈的样子,这次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张立道:“大丰收,绝对的大丰收。强巴少爷你一定想不到。”停一停又道:“不过现在暂时不谈这个,我可给你带回来一位大帮手噢,你猜我带谁来了?”
卓木强巴一愣,心中隐约想到了什么,可是还不敢肯定,只听门外已经有人在喊:“强生!”
卓木强巴一弹落地,道:“肖恩!”
那一头银发出现在门口,肖恩和巴桑打了个招呼,跟着大力搂抱着卓木强巴,道:“哈哈,想不到我会来吧!”
卓木强巴攀住肖恩的双肩,道:“嘿,走的时候你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你太无情了!”
肖恩道:“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啊。说真的,在那黑森林里,我不敢相信,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卓木强巴道:“以后慢慢再说,那段经历很长。”又转头问张立道:“对了,你们怎么遇到的?”
张立道:“奇遇。是在沙蓝巴比拉遇到的”
肖恩接口道:“我本准备去鲁阿马河无人区探险,在沙蓝巴比拉采购一些装备,没想到,张立竟然也在那里,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我还纳闷呢,这地方这么偏僻,不会是叫我吧,哈哈。”
张立又道:“见面后我就想啊,我们缺少的正是肖恩这样的经验丰富的探险家,他可是我和岳阳的大恩人,又和我们同舟共济过,有他帮助,我们不又多了个大大的帮手。肖恩起初还不乐意呢,说什么出行计划都准备好了,现在要他临时改变,我软磨硬泡,总算把他拉了过来。”
肖恩道:“我说过,这辈子有机会,一定要来中国的西藏,来看看你们这帮患难朋友,只是当时确实工具都准备齐备,而且还有一群驴友等着,终于,还是被他说服了我。”
卓木强巴道:“你都知道了?”
肖恩道:“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们要在西藏无人区,找一个非常危险而刺激的地方,张立说,你亲口告诉我会更精彩。”
卓木强巴道:“肖恩,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们去的地方不只是危险和刺激而已,那是十分的危险,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要不,我先告诉你一些我们经历过的事情,你再考虑清楚。”
“不!”肖恩怒了,站起身来,道:“我已经来到了中国,这表示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虽然还不是很清楚究竟将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决心帮你们一把,就像在雨林你们帮我那样。性命之忧是需要拿到我们之间来讨论的话题么?我们这几个人,哪个不是从死亡线上走钢丝过来的。难道你认为为了朋友出力,还需要考虑自身的生死,还是说我肖恩,尚且没有成为你强生朋友的资格?”
卓木强巴道:“这哪里话,你别介意,我当然是拿你当朋友的,现在我们的确很需要帮助,我也很高兴你的加入,但是在我们中国人的习俗里,是将朋友放在第一位的,正因为如此,朋友的生死,远远高于自身的性命。肖恩,你救过我的命,可以说,你救了我们这一个小组的命。所以,在你竭力来帮助我的同时,我希望你能知道得更多,有关我们的现况,比你想象中更为复杂,你在了解之后,完全可以选择留下还是退出”
肖恩道:“不用多说了,我已来到中国,便已做出选择,你现在再让我选择一次,就是侮辱我的身份。”肖恩说完,便盯着卓木强巴,那绅士的笑容显得无比坚定,终于,卓木强巴伸出了大手,握紧肖恩的手道:“好,欢迎你的加入!”张立和巴桑同时拍了拍肖恩的左右肩,以示庆贺。
肖恩这才坐下,放松道:“早在雨林时,我就知道,你们可不是简单的去冒险而已,瞒得我好苦。”
卓木强巴道:“其实,当时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去那里做什么。何所谓瞒不瞒,不信你问张立,巴桑也可以作证。不过当时真的多亏了你啊,如果不是你有穿越丛林的经验,我们是怎么也走不出去呢。我对这次出行一直没多大的信心,现在有你,我是信心大增啊,哈哈。”
巴桑从窗户边扭头提醒道:“张立,你们回来时,有没有被人跟着?”
“应该没有。”张立道。
卓木强巴也意识道:“对了,你已经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形了吧?”
张立道:“教授只是说了情况很危险,让亚拉法师去替我的。我不明白,游击队难道真的追着我们满世界到处跑?亚拉法师就算对古器械了解,但在现代工具方面,我认为他不及我,唉,真是不想中断大采购啊。”
卓木强巴道:“那些器械真的有那么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张立道:“每个国家,每个地区,都有极具特色的工具,将那些东西的原理搞懂,加上自己的加工改进,就是非常先进的工具,强巴少爷不信可以问肖恩。对吧,肖恩,你也知道那里的工具是很好的。”
巴桑道:“好了,现在恐怕不是叙旧和讨论的时间,我们得离开这里,昨天下午我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现在好像又有人来了。”
张立道:“不会吧,巴桑大哥,会不会多虑了?”
肖恩道:“我们一路回来,没有遇到什么状况啊。”
巴桑看了卓木强巴一眼,道:“你们是没有遇到,我们可遇到了,各方面的势力,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走吧,张立扶着强巴少爷。”
张立一边帮忙收拾包袱一边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强巴少爷,你和巴桑大哥遭遇了什么情况?”
车臣某大厦内,一名藏在黑暗中的人影沉吟不语,半晌道:“又让他们跑掉了。”
3、焉知非福
左边一名黑影道:“去中国上海的人也扑空了?”
右边的影子道:“是啊,他们的警惕性很高,身手和反映能力都远远超出我们的估计,这群人,不简单啊!”左边道:“你们太小看那个女人了,吕竞男,根据我们的情报,她是一名特种训练教官,而且,是中国特种训练的第一人,她能在三个月时间内,将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中国特工。”他顿一顿,补充道:“顶级特工。你们也不想想,那群人接受她的训练两年了,自然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去打量他们。所以,如果我们早一点合作,就不会出现这次的纰漏了。”
右边道:“仅我们两家还不够,我们还得想办法联系更多的势力,日方已答应加入,美英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要说服的是德法意那几个大组织,还有,昨天晚上那个枪手,我们也得查出来,他似乎是专门来杀他们的,这与我们的宗旨不符。我的人回报说是职业杀手,我正在想办法查出雇主。”
左边的人道:“好啊,如果意美的两个巨头答应派人出来谈,我们说不定可以联合起来,不用各自为政。”
英国托波莫里。
莫金正不安地来回踱步,反复叨念道:“太蠢了,实在是太蠢了”
索瑞斯晒道:“何必抱怨,反正暴露的是他们,只要我们没暴露不就好了。”
莫金道:“你不知道,我的人才告诉我,他们已经有了新的线索,很快将取得重大突破,我对他们寄予厚望。偏偏这时候,你说,现在出现这么一档子事,真不知道那群人是怎么搞的,居然消息会走漏。看来我太高估那个吕竞男的办事能力了,现在的几大家族,几十个势力,就像苍蝇闻到了狗屎香,正蠢蠢欲动,我想,组织上层多半也会得到消息,这件事那时候就不再受我们控制了。”
一路上,卓木强巴和肖恩等人互诉了分别后各自的情况,肖恩说他在黑森林也受了一些打击,在老家消沉了一阵子,当时的不辞而别也是因为自己竟然没能照顾好张立和岳阳,反倒被一位女士搭救,那种绅士的自尊心令他十分羞愧。后来和几个朋友在欧盟各国周游了一圈,心情才渐渐平复,时时想起在雨林中救助自己的朋友,但是已经无法联系了,曾在网上发帖,但是也是毫无音讯。
卓木强巴也将他们的经历和他们在进行的事情完完本本地告诉了肖恩——这位生死与共又不辞万里来帮助自己的朋友,这位真正的朋友。肖恩听得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想到在美洲雨林偶遇的这群人竟然有这么惊人的目标,有过这么惊险的遭遇,在飞机上发出连声惊呼。他道:“香巴拉我知道,那那不是一位作家臆想中的人间仙境么?怎么怎么”
卓木强巴道:“不,有关香巴拉的传说,其实从古藏已有,虽说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流传,但很多人都坚信,它是真实存在的,无数信徒终身都在寻找那个秘境。那位作家希尔顿我知道,他是在旅行到西藏时听说了这个传说,然后才将它改写成一部游记小说的。”
张立双手支着头,喃喃自语道:“帕巴拉,香巴拉,沙巴拉,它竟然有这么多名字,沉没的大西洲亚特兰蒂斯,地球的轴心,人间的仙境,佛教,苯教的圣地,它又同时拥有这么多种身份,这可真是个谜一样的地方!”
回到拉萨,卓木强巴见到了方新教授,坐在一台电子操纵的轮椅上,在轮椅扶手前方横着一块挡板,笔记本电脑便放在上面。教授白发依旧,只是又多了几道褶皱,虽然只分别短短数月,但卓木强巴在这几个月从震惊到愤怒,从失望到绝望,随后再次觉悟过来,当真有若隔世。正是他的导师和那一干生死兄弟,将他从灰色空间拉了回来,如今看到这位自己最尊敬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卓木强巴心中的话都堵在胸口,只能有如凝望父亲般望着方新教授,方新教授拨动手边的操纵杆,遥控轮椅来到卓木强巴身边,道:“回来啦,好像又瘦了。”
“导师”
“先把东西放下吧,没人跟着你们吧?这位是”
“肖恩,我向你提到过的,肖恩,这位就是我的导师,方新教授。”
“来来来,坐,坐,别那么拘束。”
当下卓木强巴向二人作了介绍,方新教授对肖恩的加入也很高兴,几乎没有什么隔阂,大家直接进行了研究性探讨,就这样,肖恩恰如其分地融入到这个集体之中,他那极具绅士风度的气质和规范的英文发音总能赢得别人的好感。
卓木强巴问起唐敏等人的去向,方新教授道:“敏敏他们在训练基地。”
卓木强巴惊异道:“啊?还要训练?”
方新教授叹息道:“这正是我要告诉你们的,这次训练,不是为你们准备的,而是为了,另一群人,我们的新朋友们,也包括那位王佑。”
卓木强巴道:“什么!”
方新教授教师示意卓木强巴不要激动,张立也笑着看着卓木强巴,卓木强巴意识到,在自己沉沦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
方新教授道:“前段时间为了让你安心养伤,所以我们没有告诉你,当初,队伍解散之后,我们不是人手不够吗?我说服了大胡子,让他帮你找了几个人,我也联系了几名探险者,后来,岳阳回来时也带了一些部队上的朋友来,就连亚拉法师这次从上海回来也去他们教里邀请了一位大师来,加上王佑和这位肖恩先生,总共是十九二十,二十一个,如今你可有一大群队员呢。”
卓木强巴愣住了,去雪山的一个人没少,反而还多了如此多人,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方新教授笑了“想不到吧,就连我也没想到呢。”
卓木强巴道:“他们一直在训练?”
方新教授道:“嗯,吕竞男说他们虽然都有探险的底子,但是还是得有几个月系统训练的时间才能达到我们去美洲丛林时的水准,所以她一到就给他们制定了详细的训练流程,而且开始打基础的时间最是关键,所以就没让他们去上海。”
卓木强巴忽然捕捉到什么,询问道:“这么多人?导师,你说,他们会不会与这次来找我们那些人”
方新教授伸出食指一点,道:“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要邀请人家加盟,总得告诉人家是去干什么吧,人多口杂,我想,我们寻找帕巴拉的消息多半就是在口耳相传时被一些隐藏势力探听到了。这次我们去帕巴拉不需要这么多人,吕竞男会严格地考核他们,其实到目前为止,已经淘汰掉五个人了,最后能剩下多少人也说不清。不过他们自从开始训练后就与外界断了联系,现在只要我们小心,那些隐藏势力的触手想来还不至于找到我们。”
卓木强巴恍然道:“难怪我说出王佑的要求时,敏敏和岳阳都觉得,让王佑加入我们没有问题,他们一定想着正好让他也接受训练吧。”他转头问肖恩道:“你觉得王佑这人怎样?”
“王佑?”肖恩困惑不解,很快又明白过来,道:“你们说的是美洲丛林里,我们那个驴友团的王佑。”
“嗯。我们在美洲的阿赫地宫里救了他,他却在里面拿到一面与帕巴拉有关的古铜镜,现在他拿着面镜子要挟我们,也要参加寻找香巴拉的团体。”卓木强巴半开玩笑地简单说道。
肖恩露出茫然的表情道:“这个,其实也说不上了解,你知道,我们驴友都是通过网络聚集的,而且当时我们又不在一条船上,我只记得他和启特走得比较近,都是亚洲人嘛。”
方新教授道:“对了,说起这个王佑,还有点事得告诉你,那个王佑还没有加入训练的队伍,他说,他需要你的一个承诺,他认为,你是属于那种一诺千金的人,别人去签合同或是作承诺他都觉得不可靠。”
卓木强巴道:“那铜镜呢?”
方新教授道:“当然要等你谈妥之后。”
卓木强巴和方新教授对话的同时,肖恩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拧在了一起,被巴桑看在眼里。
卓木强巴道:“我还是觉得,冒然让王佑加入进来太危险了,我觉得他找我的时候表现得很急切,不知道他是否带着某种目的,那面铜镜,真的有这样重要么?”
方新教授打开轮椅前板上的笔记本电脑,道:“看看这个,你还记得吗?”
卓木强巴等人围成一个半弧形,都盯着教授的笔记本电脑看,上面拍摄的画面恢宏而神秘,充满了地方特色,卓木强巴哪里会忘记,这正是在阿赫地宫第五层,死神的殿堂内四壁的画像,其余三人都未曾见过,为这气势磅礴的画卷发出了惊叹之声。方新教授道:“注意看,这幅画,还有这幅,这幅”方新教授挪动着手指,连续指出几幅图画,那些都是没有具体表象,一些繁复的花纹装饰图,有棺盖上的图案,还有自己没看明白那几幅标注有小黑点的图象。
方新教授道:“一开始,所有的玛雅专家们,都没有留意到这几幅图有什么不同,可是,当对那段墓室铭文的翻译接近尾声时,却发现一个问题,铭文中多次提到一个词,专家根据符号推断,应该翻译为光芒,也有专家提出其象形意义为隔绝光芒,这个词出现的次数很多,而且都和玛雅人尊崇的娜提姆克神联系在一起,专家们无法理解其真实含义。其实,以我们现今掌握的线索,那组符号直译过来,应该就是——封印光照下的城堡!”
卓木强巴质疑道:“也有可能是别的意思啊?这怎么能断定就是”
方新教授挥手示意,道:“你听我说完。这段译文之所以成为玛雅专家们翻译过程中的瓶颈,那还有一个原因,在专家们翻译铭文的时候,他们一方面对照某些范文和查找近似的玛雅符号,另一方面,他们发现,玛雅人在刻下这整段铭文的同时,在墓壁四周刻下了与之对应的图象,将图像与铭文一比对,很多难以理解的翻译就应图而解。但是,这段有关娜提姆克神和封印光照下城堡的文字,却没有对应的图像,所以才成为了玛雅专家们眼中的难解之谜。也就是在你们去莫斯科的前一天,莫利突然想起,在我传送给他的壁画资料中,还有几幅一直只有花纹,却没有实际内容的图案,而他还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那是英国的考古学家克特罗在研究巴加尔王青玉面具时,他认为,里面应该隐藏着更多的信息,并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他试图揭开面具之谜,尝试了多种方法之后,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棺盖上那些奇特的,好似标记的小黑点上面——”说到这儿,方新教授看了看卓木强巴,看他是否还有印象。
卓木强巴一震,他当然有印象,那日在地宫中所经历的一切他都印象深刻,自然包括那些看不懂,却有明显的黑色小点标记的图案。
方新教授对卓木强巴的反应很满意,点头道:“有印象吧,在阿赫地宫的死神殿堂里,我们拍摄的这些画面,有类似之处。当时,克特罗也是灵感迸发,他将那些做了标记的图形拍成照片,分作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做了x光片处理,使原本不能透光的实体图片变成了可以透过光线的透明图片,就像这样”
方新教授掀动键盘,两幅不知其内容含义的图片被挑选出来,经过电脑处理,它们变得像x光片一样透明起来。方新教授一边操作,一边道:“然后,克特罗将标注有相同记号的图片重叠在一起——”随着教授的操作,两幅透明的图片重叠起来,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看不出内容的两张图,经过重叠后竟然形成一幅完全不同的新图像,第一张图片的阴影部分被第二张图片的花纹填埋,第二幅图的空隙又让第一幅图的花纹占据,两幅图完美地拼接在一起。
这幅新的图片中,国王拿着象征皇权的蛇杖,却站在台阶的下面,台阶上有一名装饰奇特的人,郑重地将一个圆圆的闪光物递给了王,王的部下分列左右,神态肃穆,更下面匍匐跪拜的应该是身份较低的人或奴隶。
“这这是”卓木强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方新教授道:“不仅可以这样,还可以这样”说着,他将两幅图以同一个圆心旋转十五度,两幅图的影子立刻又形成了一幅新图,王已接过那圆形,亲吻着那装饰奇特的人的鞋面,再旋转十五度,玛雅的王将圆形物放在胸口,显得毕恭毕敬,似乎正在发一个最庄重的誓言。两副重叠的图像通过连续的旋转,竟然又组合出这么多新图形,玛雅人的智慧再次让旁观的几名现代人震惊不已。
卓木强巴质疑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方新教授道:“以我们今天的认知来说,将两张不同的透片重合在一起,形成一组新图像并不稀奇,这叫做叠影,是八九十年代常用的电影特技手段之一。但是在千年以前,根本就不具备制作透视图像的玛雅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这只是玛雅人留下的众多谜团中小小的一个而已。我们也不需要去深入研究玛雅人的智慧,我给你们看这幅图片的目的你们应该很清楚,哦,这里还有两张,看了这个你们就明白了。”
方新教授又调出两幅标有记号的图,用电脑将图像作了透光处理后重合在一起,这次,原本那些些杂乱的看似没有任何规律的花纹经过重新组合,很清楚地显示出,一群玛雅人,正在将那圆圆的东西放在一间密室的顶端,倒嵌在顶壁上,而旁边的三角形石门清楚地印证着,那里正是禁忌之门。看到这里,卓木强巴已经明白方新教授的意思了,其余三人则只能猜测一个大概。
方新教授指着图像道:“通过这些隐秘图像的发现,专家们已经将玛雅铭文破译了百分之九十,所以,从我目前搜集到的信息可以肯定,王佑手中的那方铜镜,正是千年前古格使者漂越大洋,带至美洲的,光照下的城堡!”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一时房间内鸦雀无声。方新教授对卓木强巴道:“如果你认为,从玛雅地宫中得到的信息还不能证明的话,我还有一个更直接的证据!”
卓木强巴道:“是什么?”
方新教授道:“你不是一直不明白王佑为什么会知道我们要去找香巴拉吗?答案,就在这方铜镜上。还记得铜镜背面那一圈我们无法理解的古藏符号吧,你知道它们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什么吗?虽然是很长的一段符号,其实它们翻译过来只是一句话,香巴拉密光宝鉴。这件事情,我已经向王佑求证了。还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当今世上,能解读这种古藏符号的不超过三人,而其中一人,正是你的父亲,德仁老爷。”
卓木强巴这才信服,同时恍然大悟,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些符号感觉熟悉,自己曾在黑色的唐卡上,那个有关古戈巴族人与狼同居的仪式记录,就是用这种近似古藏文却又完全不同的符号书写的。
肖恩连连搓手,惊呼道:“噢,太神奇了,这简直不可思议,你们原本在美洲忽略掉的东西,现在又失而复得了。”
方新教授道:“正是这个原因,我们不得不对王佑做出妥协,答应他提出的要求。”
见卓木强巴愣住,方新教授道:“来,城堡应该很快就会拿到,我们先放在一边,现在再来看看你们传回来的资料吧,虽说尚未翻译,但是就这幅图,也带给我们不少的线索,强巴拉,你来看看,这幅地图,看你能不能看出什么。”
卓木强巴看了看带纳粹党徽标志的地图,虽说上面标注的地名看不懂,但是地形却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迟疑道:“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是?”
方新教授道:“看看这另一幅地图,”接着,从电脑中调出一幅比对图,卓木强巴恍然道:“哦,阿里地图!”
两幅图一比对,其轮廓外形惊人一致,卓木强巴一眼就认了出来,德军描绘的,正是一幅阿里地区地图,其河流,山脉走向惊人的准确。
4、筑堤和引流
方新教授道:“不错,既然那幅地图是德军在西藏驻地所绘制的,所以我想,一定是西藏某个地方,我调出了西藏和其周边几个国家的地图一比对,马上发现了这幅地图描绘的地方。”
巴桑和肖恩都将头凑过来,方新教授指着地图道:“你们看,这个标注了3的地方,也就是3号基地,事情就明白了。”
卓木强巴心中不免一阵乱跳,道:“这,这就是古格王朝遗址的位置!”
巴桑和张立都同时道:“竟然是在这里!”肖恩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地方?”
方新教授道:“这样一来,这张图至少为我们将烟盒上的命令解开了一部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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