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凛冽,波涛渐息,你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半明半灭,
逆光中,默默的对我伸出手,嘴角的笑容比朝阳绚丽,深邃的眼眸闪闪发亮。
司夜,是你吗?你来带我走吗?
带我走吧,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我想拉住他的手,却看到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大地一片艳丽的红,宛如盛开的罂粟
失血的薄唇缓缓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我的手停在空气里,无法言语。终于知道,世上有一种结局叫永远。
“司夜”我呼唤着他,血泪化作生命的绝响,只愿他听到,
“带我走,带我走”
灵魂被困在黑暗的牢笼里,飘来荡去
朦胧中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身体好似浮在海面上,随着潮汐明灭起伏,周遭都是冰冷的,身下却像火灼一样。
我怎么了?这感觉很异样,酥麻,酸痛,占领了我整个神经。
人死之后,灵魂离开了肉体,还会有感觉吗
我想摆脱这恼人的痛楚,却被人摄住了下颚,一个炽热柔软的东西落在我的唇上,温柔却不容反抗的夺走了我的呼吸。
被那股力量逼回意识,慢慢张开眼睛,看到高高的天花板,是宇的房间。
我没死,却不值得庆幸。在这一刻,我真切的希望自己已经死掉了。
在天花板的棱镜里,我看到一个男人正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男人的后背有一条金色的翔龙,强壮的身体有节奏的律动着。
他们相连的下身掩藏在白色的丝被里,女人的脸比丝被还要白,手被男人扣定在枕侧,紫黑色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惊恐
“醒了”男人贴着女人耳边喘着气,炽热的呼吸却直直刺穿了我的耳膜。
是宇吗?他在我身体里?!
我的心狂跳起来,不!
“怎么不理我呢?你还要睡吗?”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吮吸着女人的乳尖,酥麻感像过电一样吞噬了我的身体。
“宇,是你吗?”
我糊涂了,压在我身上的人是宇?是从小疼爱我的宇?
男人轻快的笑了,双手捧起我的脸认认真真的说“是我。凝夕,看清楚。我在你身体里”
我如遭雷殛,浑身颤栗“哥,我是你妹妹,我是你妹妹啊!”“我知道啊,你是我妹妹,一直都知道。”他将我的耳垂含在嘴里轻轻撕磨着,喃喃喟叹道“凝夕,你里面好温暖,好舒服。”
“哥,放开我!”我侧过脸奋力挣扎起来,宇轻笑一声,顿住身体,撑起上半身,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没了他的钳制,我想支起身体,可是,根本没不行。绿妖的药力没散,双手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就像一只折翅的蝴蝶,拼尽全力,垂死挣扎,却只是徒劳。
耗尽了仅有的一点力气,身体重重的跌回床上,牵动了伤口,胸口的纱布渗出了血。
“折腾够了?”宇一把将我拉起,扯进怀里,欲望更深的刺了进来,我疼得发抖。
“还想上哪去?你说过会一辈子陪着我的,都忘了吗?”
他的手抚摩着我的身体,声音很轻,手却不够温柔,仿佛在用一根无形的绳子将我紧紧绑缚。
双手无力的抵着他肩膀,我满眼哀戚的看着他,
“哥,你怎么能这样作践我?”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轻柔的说“我不碰你,你会被绿妖折磨死的,听话,一会就没事了。”
“那你就让我死,放开我!”
他摇头轻笑,手抚上我胸口的纱布“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你死多少次,我都能把你救回来。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会把你的尸体冰冻起来,夜夜拥抱你,你要这样吗?”
我倒吸一口冷气,近乎恐惧的看着他。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唇又贴了过来,
我躲避着他的气息,大声说“轩辕凝宇,朔雪阿姨在天上看着你呢!”
他扣住我的脸,黑亮的眼睛流动着欲望的光“那就让她看啊,看到她的儿子这么快乐,她应该高兴的,是不是?”
他的力道骤然加大,我难耐的仰起脸,仿佛被这股吃人的力量逼到角落,除了借势迎合,根本无处可躲。
心如刀绞,身体却在药力的作用下一次次泛红,眼前一片芒白,灵魂在快乐和痛苦间游走。
“凝夕,在我身下有什么感觉?有快感吗?恩?告诉我”
“唔”我咬着下唇,他的力道越来越重,每一下都刺到最深处,狠狠的扯动着。
“有的是不是?你的身体已经告诉我了,可是,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痛苦呢?”宇扳过我的脸,苦恼的问
“因为,你的心在疼,彻骨一般的疼,是不是?一半天堂,一半地狱的感觉,你感受到了吗?我要你懂这种感觉。凝夕,你必须得懂!”
我的大脑一片真空,什么都无法再想,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抱着我的男人已然忘我,猛禽的目光只剩索取,只想掠夺
我的力气几乎被抽空了,气若游丝。发泄过的人却不肯放开我,将我钳制在怀里,吻着我的锁骨。
“凝夕,我希望你能有和我一样的感觉。爱一样,恨也一样。这个世界对我们是如此的不公,你为什么还对它抱有希望,因为你母亲吗?她把她那廉价的善念传给了你?”
廉价?他竟然说母亲的感情廉价?
我咬牙抓着他的肩膀“我有希望是因为你,让你幸福是我全部的信念,你竟然说它廉价?”
“幸福?”宇笑了“它早就被我扔进了垃圾桶里。知道我们的好父亲是怎么对我的吗?”
“他是全天下最懦弱、最残忍的父亲,从我出生就没正眼看过我一眼,把我扔给一帮禽兽调教,就是刑堂的那些家伙。他们表面上对我恭敬,私下里却将对父亲的怨恨全都发泄到了我的身上。”
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脸,轻声说“你能想象我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吗?”
我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不对父亲说?”
“说?也要他信才行。他们都是用刑的高手,只会让你疼,却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我向父亲哭诉,他听信别人的话,也不信我,还说我太娇气,罚我在祖先的牌位前跪了整整一夜。”
宇笑着摇头“如果,他对我有一点心,就会发现他的儿子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可是,他没有!我是他的儿子,在他眼里却连那个女人的一根头发都不如。我是轩辕家的少爷,外人以为我生在天堂,我却活在地狱。他们不敢真的弄死我,却时刻让我活在死亡的恐惧里,并乐此不疲。我每晚都做噩梦,看到的是一张张讥诮嘲笑的脸。我痛苦的无以复加,却说不出来,无法解释,无处哭诉。”
我简直无法相信“朔雪阿姨呢?”
“她?”宇哼笑一声“善良的近乎可怜的女人。父亲和姑姑做ài,她只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过后还要摆出张笑脸来面对这两个人,我能期望她做什么?”
看着他的笑脸,我只觉得悲哀。
“宇,父亲不是有意忽略你,他只是太爱母亲,被这禁忌的爱情折磨的身心俱疲,所以他无力爱你。”
他看着我,轻轻揉了揉我的脸“那就可以被原谅吗?这对我公平吗?”
我无力的看着他“你呢?你对我又何尝公平?”
他的手轻轻一颤,目光闪烁不定
“宇,够了,你成功报复了所有人,父亲,母亲,还有我。这一切都不能平息你的愤怒吗?还是,你想继续折磨我,来满足你自己?”
他轻轻拥住我,像个孩子一样喃喃低语
“不,只有你对我好,只有你。有你陪着我,我就不害怕了”
他的身体不住的发抖,手臂收的很紧,仿佛想从我这里汲取一些温暖,
他像孩子恐惧黑暗一样,恐惧着这个世界。
看着他的样子,我突然感到难过。
我在地狱中呆过,知道恐惧是什么。
它是一棵长在心里的树,以你的血肉为养料,不断的生长壮大,根深埋在你的心里,想拔出它就要连心脏、血肉一起揪出来,会让你活不下去。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在我最恐惧的时候,有司夜陪着我。他不是我的亲人,却用他自己的方法给了我莫名的勇气。
可是宇,他明明就在亲人身边,却被人种下了恐惧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吞噬了他的灵魂,污染了他的心,将他整个人都毁了
他忽然抬起头,迷茫的看着我“凝夕,恨我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跟你都不配被人原谅,可是,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死去,还他们一个公道。宇,你能理解吗?”
“我明白。”他轻轻放倒我的身体“凝夕,让我再抱抱你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他当我默许。头埋在我怀里,静静抱着我,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看着天花板,棱镜里的画面很宁静,宇就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依偎着我。
我深深叹了口气
宇的心智不正常,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是我们一直在忽略他,还是他隐藏的太好?
可是,我真的无法陪他走下去了。
我累了,真的累了。
这时,我又想起了那个悬崖,想起了司夜绝望悲哀的眼睛
司夜,从那里跳下去,能不能见到你?
我真的很想试试
宇却在这个时候毫无预示的闯了进来,我瞬间窒息,骤然的疼痛让我弓起了身体。
“你想离开我吗?”冰冷的兽目闪着攻击的光
“宇”我难耐的抓着他的手臂,
“你宁肯跟他死,也不愿意陪着我?”
“啊”我痛苦的仰起上身,断断续续的说“宇,住手!”
“我绝不会放你走,绝对不会!阮泠在我手里,如果你死了,我就把她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你想飞,我就掰断你的羽翼。你想跑,我就锁住你的双脚。我要你陪着我,一直到死!”
“”高潮的那一刻,他紧紧的抱住我,欲望瞬间爆发。我感到整个身体都被人抽空了,灵魂活生生的抛离了肉体。
他伏在我身上重重的喘息着“凝夕,我可怜的妹妹,我们都是被神遗弃的孩子,谁都不能给我们救赎”
“”有什么东西模糊了我的视线,眼前的一切氤氲在水气里
他摸了摸我的脸,突然抬起头“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好象有冰凉的液体滑过脸颊,我真的哭了
他托起我的下巴,伸出舌尖舔我的眼泪,添干,溢出,又添干,又溢出
直到他放弃,任泪水打湿枕巾,他轻轻叹了口气,偏着头,苦恼的问
“哭成这样?我让你不舒服吗?”
胸口的刀伤在性事中撕裂,血渗透了纱布,将他的胸膛浸染得鲜红一片。
“凝夕”他似乎又说了什么,听不清楚。声音断断续续的飘过来,很远很远。
真奇怪,他明明近在咫尺,却让我觉得是远在天边。
我看着镜子中那两具赤裸纠缠的身体,这画面似乎很美,美得让人毛骨悚然。
妈妈,结果竟然会是这样?你想到了吗?
我没办法了,他的心太阴暗,我救不了他,谁都救不了他
什么是地狱?就是睁开眼睛,噩梦仍在继续。
正如现在的我,在黑暗的牢笼里,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每天重复做着同一个梦,一个让人生不如死的梦。
宇迷上了绿妖,食髓之味,不厌其烦的用在我身上。除非我的精神或者肉体崩溃,否则他不会停。
我的健康每况愈下,不只是身体,还有神志。有时宇压在我的身上,我看到的却是司夜的脸,在这个时候,我会热情的回应他。直到被一双大手掐住脖子,我才会清醒。
绿妖已经彻底毁了我,即使在没被下药的情况下,我的四肢依旧麻痹,有的时候连身体都没有感觉。
这时宇会说,我冷得像具尸体。
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成为亲哥哥床上的禁脔,这真的是个笑话,极好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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