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混熟了,又开始八卦了。
大家不要觉得意外,只要是女人,别管她是干什么的,总是喜欢八卦。
一位法国女副市长曾经跟我聊了半个小时她的情史,最后下结论说:“我亲爱的claire,你相信我,男人没有好东西,我离一次婚就看得更明白一些。”
这位风度翩翩,优雅迷人的科学家坐在车子里对我说:“claire,我也离过一次婚,科学家也会离婚的。宁可离婚也好过已经不相爱的两个人在孩子们面前吵架。”
然后她看看我“你还没有戒指,那么你有男朋友吗?”
“我有的。”我说“他是个温和可爱的法国人。”
女校长一下子就高兴了,高兴得眉毛都掀了起来“哈哈,那真好!claire,为你高兴!”然后她说了比那段精彩的回答让我更加印象深刻的一句话“那样,你就能成为法国人了!”
我脸上还有微笑,但是我没有马上说话。
这个法国女人的优越感就这样自然地流露出来了,所以我也不太想掩藏我的不满。
说错话的人马上醒悟了自己的口误,她笑着说:“你知道的,能够在这两个最美丽的国家旅行的日子是多么让人向往啊。”
我也笑着说:“您一定要大力促进两所大学之间的校级交流,沈阳市政府一定会颁一枚荣誉市民的勋章给您。”
“好的,好的。”她拍拍我的肩膀。
无论如何,夫人是一个大人物,而我只是一个小老师小翻译。
我再不高兴,出于礼貌,也不可能把此事上纲上线。
我把我所有的不高兴都发泄在了jp的身上。
在他酒店的房间里,我一边指点着一边气愤地说:“你们算老几?你们算老几?你以为我稀罕变成法国人?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是帝国主义的末期,你们在做最后的挣扎,你们社会发展迟滞,你们人口递减,民风懒惰,你们有什么资格在那里优越你知道明年在北京办奥运会不?你知道当年巴黎曾经是北京申办的对手,让我们给灭了不?你们,你们屁大点儿个地方(vousêtesaussipetitqu’unpet),还敢叫嚣”
jp一直背对着我玩电脑,听到这里回过头慢慢说:“原来我们是屁?那得是谁放出来的?”
“少跟我油腔滑调的。”
“是你自己缺乏逻辑。”
“我句句事实,哪句话缺乏逻辑了?”
“是我跟你说要你变成法国人的吗?”他看着我问。
“”他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坐下来“我从来也没有说过,对不对?你想怎么样,当中国人,或者变成法国人,都随便你。我从来没觉得哪个好,哪个不好,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行了。不知道手续困难不困难,我变成中国人也行”
我轻轻地笑了,不屑地看着他“入中国籍老难了,你须对这个国家做出杰出贡献才行。你行吗你?”
他一下子把我摁倒,哈哈笑起来“杰出贡献?那我贡献点精子吧,能算不?”
“滚!”
挺气愤的一件事儿就这么被大哥插科打诨地给糊弄过去了。
我想他是对的,别人说什么并不值得我去生气,去介意。我知道自己要去怎么做就可以了,但是不可避免的,我多少留了些戒心。
———我是充满民族自豪感的分割线———
说起来,那真不是愉快的一天,当我们窝在jp的床上,一边喝酸奶一边看那个叫做罪恶之城的电影,以为这样的一天就要结束的时候,他的skype响了,有人在另一侧呼叫。他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告诉我“是我爸爸妈妈。”
我们关了电影,我抱着被子,一声不响。
然后我听到一个如洪钟的声音“你这个差怎么出了这么久?快两个月了,还不回法国。”
那是他的爸爸。
然后是她妈妈的声音“电话也不常打,你让我们担心了,jean-paul。”
“事情多。”jp说,这时他回头看看我,我也看着他,然后他说“爸爸,妈,实际上,在中国,我有一个人。”
彼端沉默。
“一个中国女孩。我们现在在谈恋爱。是为了她,我在中国耽搁了这么久。”
又沉默。
“喂?你们听见了吗?”jp说。
“是的。jean-paul。”他爸爸说,声音震耳欲聋,jp不得不调低音量“我们听见了不过,哦,这是你的女朋友了那么你搞定没有?性生活还愉快吗?”
我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
jp面有尴尬之色“还没”
他爸说:“抓紧啊!”jp无奈地摇摇头,估计谁碰到这样的家长都够喝一壶的。
然后他妈妈说:“儿子,她真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