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要不是你和妈合演这出戏来刺激我,恐怕现在的我还是单身,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他的肺腑之言句句牵动沈柔多愁善感的心,感动之余,她热泪盈眶的打哈道:“这么说来,儿子啊,你是该好好的谢谢我们俩了?”
“那当然!”谈骆风一脸真诚“爸、妈,谢谢你们!”
“说真的,我们一家三口,好久好久没这么‘和平相处’过,算一算,也有十年之久了喔!”回想起这些年来父子俩对峙的点点滴滴,她心中一阵酸楚,不禁黯然神伤。
此时此刻,谈骆风觉得自己好不肖,竟让母亲夹在他和父亲之间为难了这么多年。
站起身,他走至母亲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妈,对不起,这些年来难为你了。”
“是啊,老婆,要不是有你居中调解,当起和事佬,也许我们父子俩的感情早就破裂了。”谈云生有感而发的说。
“哼,现在你们终于了解了吧!还常嫌我老太婆‘杂念’。”沈柔逮到机会,大肆抱怨。
看见她又要开始“说教”他们决定让她暂时威风一下,算是弥补她这些年来的辛苦。
父子俩相视一笑,极为契合的异口同声道:“是、是、是,都是我们不对!”
霎时三人同时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内
咦,家里怎么这么热闹?
刚从好友萧玉芬那儿回来的钟恺灵,大老远的就听到从客厅里传来的阵阵笑声,她知道骆风已经回来了,因为他有打手机给她,而其他的笑声是怎么回事?
莫非骆风带朋友回家做客?
但不可能啊,如果真是这样,那骆风刚刚在手机里怎么没告诉她?
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
钟恺灵伸手欲推开虚掩的门时,却眼尖的瞄到谈云生及沈柔,她惊恐地垂下手,连忙躲至门边。
还是识相地避开他们吧!她不能让谈云生发现她回来了。
上次受辱的景象仍让她印象深刻,她知道谈云生极力反对这件婚事,更清楚自己的身世背景一直是谈云生所不能接受的,如果她就这么贸然进去的话,恐怕会破坏人家一家三口温馨的气氛。
对,她就先暂时躲在这儿等他们离开。
“儿子啊,恺灵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应该快回来了吧!”
“趁媳妇不在,妈有件事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问你比较适当。”原先她是想问恺灵的,后来在两父子前嫌尽释后,她仔细斟酌一下,认为这种事还是问儿子好,以免令恺灵尴尬。”
“什么事这么神秘?”
“你你们有‘消息’了吗?”
母亲一脸期待的神情,及父亲故作镇静的样子,让谈骆风了然于心。原来是想抱孙子!
不过,他们得失望了。
“没有。”
“但你们明明很恩爱啊!怎么会没有?”
“孩子不在我们的计划内,至少暂时不是。”
计划?两老一听不禁蹙眉,生孩子还需要计划吗?
“什么意思?”
“其实我和灵儿的婚姻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为了气爸。”谈骆风据实以告。
“什么!?这太荒唐了!”
“是啊,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情势所逼,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今的他可是懊悔极了,对灵儿总是觉得万分内疚,趁着明天是灵儿的生日,他要向灵儿示爱。
“那现在呢?”
灵机一动,谈骆风故意吓一吓父母,谁叫当初他们使了手段骗他中计。
“合约一到,我和灵儿的婚姻就失去效应,一拍两散。”他面无表情的淡道,那冷漠的神情让任何人看了都会相信他所言不假。
一时好玩的谈骆风,殊不知已为自己好不容易巩固的婚姻,投下一颗炸弹。
屋外的钟恺灵听了他这段无情的话之后,一颗心直线下坠,一股冷意自脚底急速窜起,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瘦弱的娇躯更显单薄。
一拍两散!?原来原来这些日子以来,谈骆风对她好只是假象罢了,而愚蠢的她竟还一度为了他的柔情款款暗自窃喜不已。
慢慢地,对他不再防备、不再冷漠,一颗心也全被他悄悄地进驻。
现在想想,她真的好傻,傻得无药可医!
忆起昔日种种,斗大的泪珠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她掩着泪脸,伤心地离开。
此时屋内的谈云生和沈柔则是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合约!?一拍两散!?”谈氏夫妇听得一头雾水。
谈骆风这时才从头到尾一一细说他和钟恺灵相识到结婚的种种过程,包括他残忍的订下合约无情地伤害她等等。
两老愈听,火气愈大,他们万万没想到儿子竟是如此的可恶至极,狠心伤害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
“你这孩子,怎么忍心伤害恺灵呢?她是这么的乖巧、善良,你的良心是被狗啃了吗?”
沈柔一念起经来,就是没完没了,听得谈骆风大呼受不了,他真后悔“整”自己的父母。
“好啦,妈,别再念了。”
“不念!?我不念的话,你肯改吗?”
“哎呀,妈,你就行行好,我改就是了。”
“真的?”
“老实说好了,其实刚刚那些话我并没有半句虚假,不同的是,我是真的爱上灵儿,并且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呵护她,至于生孩子方面的事,我打算先过过两人世界再说。”
“这老头子,你说呢?”
“也好,就顺年轻人的意思去做吧!”
“谢谢爸妈。”
问题解决后,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天南地北地畅谈,直至日落。
一时兴起捉弄之心的谈骆风,并不知道自己已对钟恺灵酿成伤害,他在双亲离去后,依然优雅地翻着杂志等待钟恺灵回来。
半夜时分,星光下,一抹娇小略显单薄的身影怅然若失的走在街上。
寒风飕飕,阵阵凉意包裹住钟恺灵,原就单薄的身子在冷风的侵击下,更弱不禁风。
渐渐的,天空下起蒙蒙细雨,一滴一滴地打在她身上。
不知走了多久,寒风蚀骨,阵阵寒意冻得她直打哆嗦,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直视前方,昏黄的路灯照映出她落寞的身影。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家家户户因寒风细雨来袭而门户深锁,看来是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婆该回家的时候。
喔,不是家,应该说暂时的“收容所”收容她这颗为爱而深深沦陷的心。
勾起一抹淡笑,一个转身,她朝着谈骆风的住处走去。
谈骆风担忧的在屋内来回踱步着,眼角不时瞄向墙上的时钟。
已经十二点了,灵儿究竟跑哪去了?
一整晚下来,他打了不下二十通的手机给她,可是都不通。
会是她故意不接电话吗?
可是,万一不是呢?
他好怕,好怕她发生什么意外,偏偏他对灵儿的了解少之又少,连她可能去的地方也不清楚,直到今晚,他才发现自己真是个大混蛋,凭什么爱她?
他忧心如焚地爬了爬头发。
不行,再这么待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出去找找吧!
他立即走至门口,但还没触及门把,门把却毫无预警地转动起来,接着,门一推,钟恺灵出现在他眼前。
“灵儿!”露出笑容,他连忙搂住她,可全身湿源源的她令他不悦地皱起眉头,他急切的说:“你去哪里了!湿成这样?也不赶快回家。”情急之下的他,口气有些冲。
她不语,只是轻轻地推开他,走进房内拿起一套衣物,继而进入浴室梳洗。
半晌,沐浴后的钟恺灵二话不说的爬上床,背着他躺下。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灵儿对他这么冷漠,不言不语的!
一股怒气窜起,冷不防的,他一把掀开被子,粗鲁地将床上的人儿拉起来,冷言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吗!在我为你担心一整晚之后,你是这样对待我的,嗯!”盛怒下的谈骆风不自觉的加重力道,令钟恺灵顿觉吃痛。但她也只是冷漠以对。
怒火攻心的谈骆风痛彻心扉,难以置信这些日子以来他真心对待她,全心全意的呵护,换来的竟是她的无情以对!
他大声咆哮“说话啊!”不可否认的,她的冷漠点燃他心中的怒火。
无视于他的怒气,她只是冷冷地将头撇开。
猛地,怒吼一声,他愤怒的甩下钟恺灵,拂袖而去。
房门“砰”的一声应声而关,而钟恺灵的泪水也瞬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