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春风得意的路,过着浪漫温馨的日子,享受生活是这般的惬意。这诚如我的签名所说。然而,我虽拥有了自在轻松的生活,更多的却是感到欠这个世界太多太多,以至于要想略微心安一点,都唯有一生献出爱。
童年时代,艰难岁月,孩子的天性和奢望俱被掩匿。瘦弱而善良的母亲能赐与我的最大慈爱,仅仅是每周把那顶毛巾缝制的小帽儿换个花样。小伙伴儿们羡慕的目光和自顾黯然的神情令我好生骄傲。谁知,母亲过早地逝去。我奔波百里,从学校踉踉跄跄赶回家,撕心裂肺的哭叫也没能唤回她哪怕一声轻吟,更没能让她再睁开眼睛看看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在她弥留之际,姐姐们问她是不是发电报让我快点回去。她说:“海儿那样爱读书,别去打扰他学习。”这便成了我挚爱的母亲留给我的最后遗言!
我家兄弟姐妹多,哥姐们对我关怀备至。大姐每年春节前来亲手给我扎一双棉布鞋,成了叫我什么时候想起都要掉泪的记忆。记得一个寒冬腊月的上午,大姐冒雪来了,刚拍去一身雪花就给我量尺码、剪鞋样,水都顾不得喝一口。她说晚上还得赶回去呀,一家人等着呐。快中午了吧,许是饿了,我闹着要尝尝粘鞋帮用的湿面条,大姐不让,说是生面,吃了坏肚子的。我一气之下竟说出以后再也不要她进我的家门了。大我20多岁的大姐一下子泪如泉涌、嚎啕痛哭。那份伤心,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20多年过去,大姐见老了。一次回老家,我提及此事,她说不记得,宽厚地笑我小气,还拣陈芝麻烂事儿编谎,又叹息说现在扎不好鞋子了,要不还能为我尽点心呢。我本想装出一副笑脸,谁知却止不住抽泣
我两岁就记事,第一个记忆是九岁的四姐背着我去上学。那包裹我的裙布什么图案,那厚软的背带什么花色,还是个小小姑娘的四姐背着幼儿的我怎样喘着气爬坡上坎儿,我怎样乖乖地陪着她听课,现在还能说得一丝不差。有一个春节相聚,我炫耀地讲完这个故事,大家都笑我。埋头扒饭的我突然感到满桌无声,抬起头,看到的竟然是哥哥姐姐们都满脸泪痕!听说四姐后来哭着说小弟弟没有忘本,还记着她呐,她好开心
中学时,老师们一个一个都像跟我过不去似的,一字一句、一题一文,从不放宽半步,从不留半点面子,好像一齐忘了我写的作文让他们高兴得不顾天寒地冻抄写张贴到校园,忘了叫我“数学王子”时的欣慰与得意。我曾为此恨恨不已。而今,远方归去时见到这些须发皆白的师尊,儿时的怨愤早化作了由衷的感激。
实习中,我既任学区四所学校的实习总负责人,又肩负中心校毕业班的教学任务,繁重而且忘我的工作终于使我昏倒在讲台。养病一周,兰子像亲妹妹一样悉心照顾我,一日三餐送到嘴边,全身衣服洗晾收叠好摆到床前。那份毫不做作的亲切自然,那张温柔甜甜的笑脸,那些温心暖肠的嗔语戏言,使我在感动中恢复极快。当她得知我自愿南下工作时,哭着送我,冲口而出叫了我一声“哥”款款深情,从此铭刻心底,此生如何忘怀!
工作了,一位位老领导的谆谆教导、倾心指点,使我受益匪浅。一帆风顺的路,如果没有他们化作风、化作桨,我怎能如此乘风破浪。春去秋回,寒来暑往,几声问候、几番登门,眼见他们一天天渐入耄耋,看着伤感,不看更难心安。
承受了世界这么多的亲情之爱、友情之爱、长者之爱,我凭什么独自享受而不自愧呢?所以,我才对世界充满感激,对生活充满感激,才守着真诚、守着善良,以坦诚待人,以坦然处事。
站在今天,我说:我唯有一生献出爱。
朋友,我愿意带给你快乐;当你感到快乐时,我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