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微笑擦亮子

    　　是谁告诉我，你的微笑像颗锐利的弹头，射穿厚厚的距离，在一个命定的地方定位。

    我的绳子探究不明白，你的微笑撒进了糖还是融入了蜜，使古老的岁月有新芽拱出，连苍茫的日子也开成花季。

    站在雪原的一角，这是2004年的第一场雪，我开始复述一种表情。

    路边的石阶上，马尾松把铲子插进昨天的灰烬里，翻找爱情的火星。这是一场艰苦的农业和劳作。

    谁家的鸽子在寒夜里起飞，把我头顶的星辰一次次擦得铮亮？我却找不到一片作证的羽翼。

    暖气管道里的水用冰冷擦洗自己沉闷的脚步，温度飘浮在高高的岁月深处，搭乘梯子仍不能用牙齿的火镰擦出渴望的火花。这是昨天的一道难题，今晨竟被一双妙手生动地解开。

    你用静穆镇定远古的宅院，蒙面的黑衣女侠在梦境里进进出出。我打翻桌子上的日历牌，祖先们手摇蒲扇为你写下鉴定的文字。天使的衣裳尽管含蓄得一言不发，无意中还是泄露了你举世无双的晶莹和纯粹。

    远处，电业大楼和广播大厦像两根巨大的针管，为虚空的城市输送着兴奋剂。行人掖紧衣角不让内心的机密撒落风中。

    娶亲的马车兴致勃勃，但因程序不对，被罕见的大雨阻挡在城市的外围。凌空飞来的石块，没等落地就被宿营的上帝收留。

    坐在石凳的边上，手里握着一方透亮的黑玉，回忆那场惊心动魄的核心事件。谁的微笑迈着狐步跳出来，拥挤着，排成花园的长队，擦亮我永恒的泪光，却不肯收下一块微薄的感激做成的手帕？

    我告诉你，我的日子在大水里浸泡了上万个黑夜。水面上莲花的蕊瓣突然爆开，给我的岸一场开业的惊喜。

    我埋藏在灯光里的心事被你看中，用微笑的软钩剖开我想象的沟渠。我袒露成原野上的河流，向大豆和场院举起感恩的手臂。我知道，你正藏在云霞的缝隙处用端庄的脸庞偷偷亲我。

    2004，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