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我注意他的时候,他都是在专注地演奏和演唱。
“我以为你一直专注的唱歌,没有时间留意你周围的人和事。”我淡淡地说。
“嘟嘟进门的时候,我注意到你们。”他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该收摊儿了。”说实话,短短的时间里,我觉得有点舍不得他离开,回到北京,我还没有与人交谈过,我希望跟他再多说一会话。
“不再多坐一会儿?”我建议到。
“你想和我聊嘟嘟和万宇吗?我知道一点,不过以后告诉你。我知道男人就像一本书,刚开始的时候,女人觉得封面很漂亮,想看,越早看完,这本书越没味道,还是以后慢慢读吧!”他开玩笑,笑得很好看,虽然没有万宇那么漂亮的牙齿,可是很灿烂“我们相互阅读,我每天都来,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跟朋友一起,我在这唱歌,挣我的酒钱!”他临走的时候又补充到。
“那好吧,明天见。”我说。
东子临出门的时候,转回头,对着我微笑着摇摇手说“goodnight!”
“goodnight!”我说。
我听见他的车启动的声音,然后远了,他开银色的一辆欧宝,我想象着,那车开出去,像只海鸥。
已经过了凌晨两点,是酒吧打烊的时间,吧员在门外挂了停止营业的牌子,在酒吧里忙碌着打扫卫生,擦拭桌椅。
我坐在原处,看着他们忙碌着,想到我将在这个酒吧里面开始的新的工作有一点悸动。
我在纽约的时候,也总是到酒吧里去,在那里结识各种各样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我曾经想过,有一天我会在酒吧里遇到一个感觉不错的男人,我们一起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可是这种情景一直没有出现。
可能是我把自己包裹得太紧了,我差点就爱上了一个意大利人,结果还是没有发生什么,就那么一个人孤独的在纽约生活了一年。
我也曾经像所有中国留学生那样到酒吧里打工,做一个调酒师,如果我不说,在纽约,很少有人想得到我已经拿到了美国的国籍,而事实上,我没有对人说起过这些,因为我的国籍拿得太容易。
曾经在冬天里,也是凌晨两点,我跟另外的一个中国女孩,一起从酒吧里下班,她的生活很拮据,跟我做同样的工作,我们俩站在刚刚下过雪的纽约寒冷的街头,等待公共汽车,那时候我忽然很想北京,感到身在异国的凄凉,想到我已经是一个快三十岁的,离婚的女人,我有些不敢相信在我生活当中所发生过的一切。偶尔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走过我们的身边,我不知道那时候,女孩心里想什么,反正我很怀念我曾经有过的那个家,还有那张很舒服的大床,我怀念那个地方,还有北京的秋天里的充满浪漫情怀的那缕缕的阳光。
我忽然想到,现在又是北京的秋天将至的时节了,很想去看看喧嚣退去以后初秋路灯下面的街道。
我走出酒吧的门,顿觉一阵凉意,我不得不承认,北京的秋天是有种独特的令人迷醉的气息,空气,街道的灯,包括偶尔坠落的,在风里舞动的叶子,我觉得那是种独特的浪漫,我喜欢浪漫,感觉我周围的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幅画,有我喜爱的淡淡的哀愁和浪漫情怀。
我在我所感受到的这幅图画的边缘,很突然地看到了万宇和欧文,我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升腾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在美国见到许多类似的情景,我不希望他们如同我所想的那样。
欧文看到了我,电击一样松开万宇的手。
“嗨,yuki,我们很久不见了。”欧文自然地走向我。
“你们在干嘛?”我的口气不热情,甚至有些不礼貌,我自己知道。
欧文向我耸耸肩,典型的美国人的神态“没什么,聊天。”我闻到他的一身酒气,他与从前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瘦。实际上,每个人在外表上都没什么变化看起来就像昨天一样,但是心里的东西,我只是看不出来变化有多大。
这世界每一天,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某种变化,我知道我把握不住。
“欧文喝得有点多了。”万宇说,没有任何的语气。
“他每天都喝醉,不是么?”我不知道以前欧文跟罗伯特一起聊天和喝酒的时候是否也拉着罗伯特的手,但我相信不会的,我说:“万宇,我想也许我想,我们应该送欧文回家了。”我试图叫万宇明白我对他的担忧,毕竟这是在中国,我虽然清楚自己此刻的无理,然而,我毕竟脑袋里还充满着中国人的思想。
“no。”欧文拒绝,他真的是还没有达到喝醉的地步,只是有一点多,:“你该休息了。”他拒绝我送他。
“好吧,takecare。”我说得很无能为力。
站在原地,我看着万宇和欧文渐渐地远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当我一个人伫立在纽约空旷的街头的时候,我也曾有这种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回到北京,面对着熟悉的环境和我熟悉的朋友的时候,这种感觉还是如此的强烈。
夜色很美,月亮显得格外清晰,又圆又亮,仍旧像个豆饼。我试图找出一个什么东西来形容自己的状态,最后,我将目光锁定在一个打着卷儿飘零的树叶子上,我的心情就像那片叶子一样,无依无靠,不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寻找一个落脚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