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了这条道路——如果他想继续写作的话,这是真正有意义的——他的日子将不会轻松。他人生的兵团台上,他不再是一张白纸,而是要努力告别某些东西。他起先的热忱、自信和直率已经离去,而真正的成熟尚未到来;事实上他必须重新开始,这次是在更为艰难的条件下。”
张勇:
文学是一种非功利的精神活动,是灵魂的寄托。
李华章:
元辰这几年在网上是有成就的人。读他的东西给人的感觉是思想很犀利,文风也很犀利,夸大地说有鲁讯的风格,其思想奇特,观点鲜明,这是可贵的地方,能给人一种启发,我很满意。从行文和观点上有一种轻松内在的心态,很有开发性。这是主要的优点。做得不够的是,有些还要继续加强思想的深度,说得更充分、深刻,思考得深,才写得深。这是我总的一个印象。杜鸿我感觉是个年轻有为有才气的作家。他的作品我读得不多,小说创作听到反映很好。就怀想三峡这部书而言,从书的目录上可以看出很活跃。但是,要有一种作家的责任感,在一些篇章上,作者生活在三峡,可是对三峡的认识,存在着基本功欠扎实,文化底子不厚,连一些基本常识都弄错的问题。作为散文必须符合真实性的要求。
夏雨:
这两个作家都生活在三峡地区,在三峡这个地方成为一个作家意味着什么?三峡是一个文化落后风情迷人的地方,三峡地区的作家们似乎与身具来就有一种值得同情的地方。今天,非文学的东西太多,作家们对作者的后退感到特别憔虑,文化意识使我们的阅读方式大为改观,对作家们的创作产生非常大的影响,这种影响可以从杜鸿的小说一个白痴统治的村庄上看到——阅读和写作的变异和改观。杜鸿在白痴说道:“让心灵和肉体化作一片空白”这种神态在杜鸿的时代无法替补,这是一种时代的困惑,也是一种写作状态上的困惑和探索。白痴所表现的村庄对这种变态的改变是无可奈何的。
作为一个移民读者,我以同等的身份来谨慎地审阅作为三峡地区的作家所面临的处境。真正的作家不能生活在大师的阴影中。而今天的元辰、杜鸿在创作上力图凸现自我个性,具有非常鲜明的地域的时代的和作家独特个人特征的主体意识,令人很兴奋。
在狭隘的三峡地区,宜昌的作家们经常把自己宥于三峡地区的历史、文化传统和精神生存状态上,进行文化和思想上的探讨和写作。从某种状态上说,我感到他们沉缅于这种地域性的文化写作,从而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作家。我觉得这是宜昌作家所必须突破的一种写作态,应该与世界文化的交流形成一种大器的、具有广博写作空间的作家群体。
上午的发言者,代表领导讲话的很多,而代表读者发言的则很少,在宜昌有一些优秀的作家,但作为我们有什么资格来评论他们呢?假如你真正是一位伟大的作家,我的话虽然不能影响你在文学史和教科书上的地位,但我相信这些是值得一读的,作为读者因为太多的原因,请原谅我不能说得太全面、太深刻。杜鸿说思想是一种感谢,写作也是一种感谢和酬劳。作家们最大的写作和酬劳就是获得了最大的心灵酬劳。
假如一个作者真正是伟大的,我一定会匍匐在你的脚下。我相信三峡地区的作家们有理由相信自己会成为中国乃至世界一流的作家,三峡地区的作家们在文学创作上一定要表现出创作主体的独特性,否则就是一个阳痿的作家,对于一个女性作家而言,那么她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作家。
我为杜鸿在文学创作上的精神探索感到欣慰,他以一种轻松的笔调来探索三峡文化的精神内核和关于生与死、宿命与对命运的反抗,取得了一定的深度,具有很强的文学思辩性。我作为一个读者,非常关心作家的精神状态。作为三峡地区的作家,你的使命是什么?你自己又是什么?如果你不能超越自己,那么我想作为一个作家,那是很悲伤的,因为你很难突破自己。
元辰作品网上漫语深深地撞醒了我,那种深刻的思辩,让人感到震惊和欣慰,他的文学魅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评说清楚的,由于本人才疏学浅,我感到无资格评说。
姚永标:
元辰、杜鸿在作品上都存在一种共性,即“村庄情节”(这种情节是地域上的,而不是行政上的),这种“村庄情节”是一种思索探讨,以一个村庄的模式来负载其寻找人类群落中的精神和状态,是一个缩小的方向,这种自觉的个性人格是可喜的,有一个“村庄意识”其思考多少代表了一种理性上的思考。杜鸿拒绝写实是一种超越理性的思变,他和元辰共同的特点和思考的方式,是一种凝结的写作,同时具有批判精神。若失去这两点则失去探索的精神和意义。但是,作为地域性的写作“村庄情节”在整个创作中是不是一个沉没意识,能坚持多久?村庄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并且这种代表性太具体、太强,在传播上是否有一些局限性,我们必须把它抽象出来,否则太实太硬,在理解上容易造成一种肤浅的印象,让读者以为就是一个具体的村庄。村庄的语言或语言的村庄,指的是什么?让读者得出的比较理性化的东西是什么?语言化的创作是把具体的生活归结到一个母体。语言化的思维方式有多长?假如每一个作品都这样,我担忧,当一个母题写完之后,作者还能写些什么?过度地村庄化、语言化是一种写作上浅短的文本现象。语言化的色彩及其思维方式是一种语言化的方式,太抽象一旦逼近视野,就会造成读者视觉上的肤浅化,或是一种思考上的沉闷。
文本过于符号化就会成为一种文化上的哲理概念,我以上的意见,当然是针对思路而不是他们某个作品的。现在在这个经济社会,作家过剩,文化也存在过剩。问题是我们的作家面对这种现象,你拿什么来奉献这个世界,才能使你从这种文化过剩的现象中凸现出来。
南野:
元辰、杜鸿的作品我看过一些,他们在作品中较强的地域性是让人无法回避的,在阅读中是让人难以摆脱的,这是一种在创作上的文学资源的一种界限,一方面这种现象对语境提供了一个空间,同时也是一种界定。他体现出的地域性的东西有一些情节在理解上是比较困难的,我对当地的景态的东西(包括寓示的东西)难以领会,从文化地域的角度来看,说明了他对人先天性的影响,说明了地域创作的影响是存在着较大界限性的。但元辰、杜鸿他们的写作跟原来的写作有着较大的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其价值所在体现在艺术上的是地域中的特殊变异,后天的承受等是导致艺术由来的天性,他们是反判性的,从整体上看,是对地域性的认同,他们承现了地域性新的、初步的认同而又反判的东西,可能元辰、杜鸿他们对此有所意识。
元辰、杜鸿小说中所闪现出来的个人化的、理性化的思索是值得观注的,相对而言中国的小说创作也曾进行过理性探索,但能较深刻的体现个人化的理性探索很少,他们值得观注。将地域性的景观带入小说的创作,其目的是什么?如果这不是一种过程,而是一种走向超越,则显得尤为重要,当然在元辰、杜鸿的作品中所体现出的文学性是值得令人关注的。中国文化流派的划分,是以文学以外的的东西来划分的。文学性也是人的一种本质。有从文本到文本的东西,原来的创作是从某种模式开始。并且以为这是来源生活。从作品里感到他们力图突破自我,进行自身创作的改变,这是值得称道的。
针对于杜鸿的白痴,他一方面需要相当节制,主观性过于张扬,如过多的涉及到“性”等,对事物的理解在主观上直接张扬过多,从另一方面张扬得过少,作品中抽象的细节则较多,这样对人的冲击力不大;中国小说描写性的东西太少,叙述性的东西太多,具体的动作表情较少,这是他所要解决的。把文学神圣化,让文学承担更多的社会意识形态,是不必要的。文学不是神圣的纯净的事物,文学在现代社会中应该是一种专业性的个人化的自我性的东西。
陈宏灿:
元辰的网上漫言体现了一个思想者的形象,在互动性、答辩性中体现的光芒和语言的智力,令人关注。杜鸿的白痴也是一种创新,其表现手法揭示了我们生存和精神的状态。他们的作品,在我们地域性中达到了一定的水平,但是有些方面还要努力:故事传统文本应当肯定,但有些大而无当的东西,虽然文本中不是很多,但应该注意;二是要避免了出现形象上的符号化和抽象化倾向;三是语言上要力主使用描写性的语言,尽量改变小说叙述的传统,等等。至于怎么进一步开拓思考,怎么突破是他们面临着的挑战,怎么再往前冲是一个大课题。他们的散文赢得的读者,主要是文化方面的,有一定文化程度的人才能读得懂。
韩永强:
元辰、杜鸿的作品,尤其是元辰的作品,思想上有深度,特点很鲜明。尤其是网上的贴子,三言两语就体现出对生活的关注,语言尖锐,是有些媒体所无法达到的,元辰有深厚的道行和思想。我也写过散文,故对小说关注得少一些,杜鸿怀想三峡对我印象最深的是大文化的展示,但对作者三峡真正从历史上、厚度上缺少一种深入,比较粗糙。
江涛:
怀想三峡语言精美,体现了厚实的知识结构,实力较强,语言结构使我感到吃惊。
汪淑琴:
元辰的小说具有一种地域特色,探讨了“村庄情节”通过元辰的作品,其形式是三峡文化和外面的文化形式上的链接,既有本地域的内涵,也有外面的氛围。杜鸿的怀想三峡我感到有一种激情,还有一种开悟的感受。
程世农:
用现代和现实所构思的小说,不是退缩于虚无的梦想之后,舔噬伤口或者无所事事,而是拿起一切可以用于表达的设备,无畏地开始创作。当元辰的小说充满我的空间,他叙故事的开头和结尾,让我发现淤塞他那故事的遗落,让我有足够的理由想起关于人生的三个问题:我是什么?我从哪里来?我将到哪里去?在他的小说里,我看到那么多东西正在慢慢死去,化为灰烬,而后无所不在,这就是他小说文本的态度。小说源于生活,这话不一定是绝对的真理,但小说中的人物不温不火地过着生活,那些恋爱、那些笑、那些思考和未来在小说中都是纯粹的东西,让人感触很深。小说就是把问题弄到极致,让读者在思考中激走,也许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人格分裂,这是作者留给我们的思考。
读到杜鸿的白痴,在白痴的一些经历看来,他似乎是一个高、大、全的人物,一个典型的卡理斯马小说现象,如果按传统的写作技巧来将这样的小说结尾,那无疑是苍白的,而且会苍白得损伤人们阅读的兴趣,而杜鸿避免了传统老套的手法来叙述白痴这个人。白痴在杜鸿笔下,他不仅是一个高、大、全式的完美人物,而且是一个留存现实与可能的幻觉,作者捕捉这样的幻觉来叙述他的故事,这不由让人想起这种幻觉是白色的,像冻僵的大海被拉上海滩。这只是一种理论上真实的故事。我以为这部作品并不是魔幻与现实的作品,这部作品在我看来,将真正的小说概念和矫饰进行了无情地抛弃。这部作品应该是象征主义、未来主义、表现主义、构成主义、超现实主义、后现代主义的集体运动。将生活的白痴与艺术的白痴分隔开来,这种小说的建筑就像绘画。具体地说,它是语言理解的体力,不需要猜测,它让荒诞的语言能力表现得更加丰满、更加完善。
陈万华:
他们的小说呈现了一种地域色彩,其地域性与世界性是写作中一个大问题,我们要关注的是什么,是关注地域,还是关注世界性的文学性。世界性的大作家写作核心是广阔的,而不是对地域性的重复,这是他们要解答的问题。元辰杜鸿对现代文明有一种本能的抵抗,这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现象。为什么他们在生养他们这块文化的土地上生长了思辩与抵抗。是这片文化之地已然生锈,还是他们的路子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甘茂华:
今天的会比较成功,大家畅所欲言,还讨论了创作以外的东西,这是一个令人鼓舞的事情。元辰、杜鸿的成果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我们要有紧迫感、压力和动力,要努力去干,认真地提倡好书主义,达到自己最高的水平,这个会给了我很多启迪。
注:参加会议的作家还有:陈胜乐、刘玉泉、魏以清、姚鄂梅、张继萍、刘莉、李承华、李亚男、郭大庆、胡之、黄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