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我看来,父亲说,天主教堂是恐怖的合适伴侣。天主教不是每天都搞那一套耶稣复活的血啊肉啊的吗?天主教难道不是特别迷信吗?但我仍会比我迟疑的客人更早地坐在圣玛丽教堂前。她会来吗?那是测试的一部分。
谢天谢地,圣玛丽教堂果然是开的。里面光线暗淡,装饰闻起来有蜡烛和尘土的气息。那是一次漫长的等待,我第一次感到熬夜后的疲倦。终于,那扇有着九十年历史的门被猛然推开,海伦罗西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下,往后看了看,然后迈了进来。
这座教堂无疑对海伦罗西是有某种力量的,因为她穿过窗口那些明亮的光一直走到墙边。我看着她脱了手套,一只手在水盆里沾了一下,然后碰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姿势很优美,从我坐的地方看去,她的面色也庄重。现在我知道了,海伦罗西不是吸血鬼,尽管她的面色有时看起来冷酷、阴沉。
她到了中殿,看到我起身站起来,她惊得往后退了一下。“你的信带来了?”她小声说着,目光在指责我。“我一点以前要赶回宿舍。”她往四周看了看。
“怎么啦?”我连忙问,胳膊本能地紧张起来。最近两天我好像已经有了一种病态的第六感。“你害怕什么东西吗?”
“不,”她低声说。她把手套放在一起,这样它们好像黑外套上的一朵花。“我只是想知道——刚才有别人进来过吗?”
“没有。”我也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圣坛前的女士外,教堂里没有其他人。
“有人在跟踪我,”她还在压低声音说。她裹在黑色长发中的脸显出一种奇特的表情,既有怀疑又有勇气。我第一次想知道,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学会拥有这种勇气。“我想他是在跟踪我。一个小个子,瘦瘦的,穿得很破旧——斜纹呢上衣,绿色领带。”
“你确信?你在哪里看见他的?”
“在目录卡那里。”她轻声说。“我去那里看看你说的那张丢失的目录卡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不相信那会是真的。”她很自然地说道。“我看见他在那里。然后,我就发现他在跟踪我,但是隔着一段距离。你认识他?”
“是的,”我沮丧地说。“他是图书管理员。”
“图书管理员?”她好像在等待我再说点儿什么,但我没法告诉她他脖子上的伤口。那太让人不可思议,她要听了,肯定当我是疯子。
“他好像怀疑我的行动。你千万要离他远点儿,”我说。“我以后再告诉你他的情况。现在坐下来,放松一下,读这些信吧。”
“你是对的,”她说。“他根本就没有提到和母亲的事,或者去罗马尼亚的旅程。你讲的都是实话。我不能理解。这应该是同一时期的事,肯定就是在他去欧洲时发生的,因为九个月后我就出生了。”
“我很抱歉。”她的脸上没有写着要人同情的样子,但我感觉到了。“但愿我这儿有什么线索给你,但你也看到了只有这些。我也无法解释。”
“至少我们互相信任对方了,是吗?”她径直地看着我说。
我奇怪自己在这痛苦和焦虑之中还能感到一丝喜悦。“是吗?”
“是的。我不知道那个叫德拉库拉的东西是否存在,或者它是什么,但我相信你说的,罗西——我的父亲——感到了自己会有危险。他肯定是多年前就开始感到了危险,所以看到你的书以后那种担心又回来了,令人不安的巧合,让他想起了过去。”
“那你怎么解释他的失踪?”
她摇头。“当然,我之前以为可能是精神崩溃。但现在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他的信让我觉得——”她犹豫着——“他头脑清醒,逻辑性强,无所畏惧,和他写的东西一样。另外,一个历史学家的著作可以告诉你很多。我非常了解他的书。这些信是在精神稳定、头脑清醒的状态下写的。”
“我们来假设一下,也许他的失踪和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有关,那样的话,你会建议下一步怎么做呢?”
“噢,”她缓缓地说。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在我近旁的她轮廓分明,一脸的沉思。“我看不出这种假设对一个文明时代的调查有什么帮助。不过你要是遵守德拉库拉传说的法则的话,你就不得不假设罗西受到了吸血鬼的袭击,或者被他弄到哪里去了。也许是想杀死他,也许——更可能——是用吸血鬼的诅咒毒害他。你知道只要三次被吸血鬼或者他的门徒们袭击,你的血和他的血混到一起,你就也变成一个不死的吸血鬼。如果他已经被咬了一次了,你要尽快找到他才行。”
“可是德拉库拉干嘛哪里都不去,偏偏要到这儿来呢?为什么要绑架罗西呢?为什么不直接袭击他,让他变成吸血鬼呢?那样还免得惊动这么多人呢。”
“我不知道,”她摇着头回答。“根据民间传说,这是极其不寻常的。罗西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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