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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璩佑贞面露难色。“我还得看看哪天有空才行”
“也是。那等我确定了日期之后再问你好了。”语落,他拿起红酒啜了一口,却瞥见关谊彦同那女人离开了座位,似乎打算要离去了。
同时,他也注意到,是那女人拿出白金卡来结账。
“那家伙竟然让女人买单!”手持酒杯,刘冠旭抬起下巴,目光直盯着柜台前的关谊彦。
璩佑贞也望向柜台去。她才不管谁买单,她只想知道,他们离开这里之后,下一个目的地会去哪里。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说他还是个大学生吧?”
“嗯。”她转过头来,垂首盯着杯中红色的透明液体。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刘冠旭摇摇头,继续道;
“我大学的时候,没多余的钱去约会,就是到公园吃吃关东煮罢了。我那时的女朋友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就算她要出钱约我上高级餐厅,我也坚持拒绝让她买单”
璩佑贞根本不在乎他大学时的约会是吃关东煮还是甜不辣。
她只知道,关谊彦一离开之后,她的心思也不在那间餐厅里了。
璩佑贞坚决不让刘冠旭送她回家。
两个人对不对味,仅需要一餐,就能让她清楚明了。一餐之后,她相当确定,或许有人可以让她稍微忘记关谊彦的脸,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刘冠旭。
独步走在寒冬中的街道,冷风是刺骨的,璩佑贞却没有任何感受。
她烦闷,拿出行动电话想找黄湘琪吐吐苦水。
不幸的是,回报她的只有“您拨的号码没有回应”一句。她叹息,把手机收了回去,继续跨步向前。
忽然,一声汽车喇叭在她身后鸣了一下,吓得她全身一颤,停住脚回头。
“欧巴桑,”降下车窗,驾驶座上的人是关谊彦。“一个人吗?”
“欧巴”她今年才二十六岁多一些,就被人叫欧巴桑
“现在的女人都保养得太好了,三十六岁的上班女郎看上去和你没什么差别。”他把车子开到她身旁,停下来。
言下之意,是说她看起来和三十六岁的女人一样?
“真是抱歉了,我没办法保持十八岁时的青春可爱,但是至少我”
“你的男伴呢?”他打断了她无谓的挣扎。
认真想反驳却被他轻易地阻止,璩佑贞楞了一下,才道:
“他回去了。”
“回去了?把你留在这里?”关谊彦皱眉。
“不是是我叫他不用送我。”璩佑贞别开目光,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刚才那个女人”
“她呀她丈夫临时打电话找她,所以她就先回家了。”
原来是个结了婚的女人。
璩佑贞微怔,忽然有一种怪异的独占欲在那些女人面前的关谊彦,到底是什么样子?而现在在她面前的关谊彦,那些女人看得到吗?
“你到底上不上车?”
必谊彦的声音打断了她心里的疑问。
“你又没叫我上车。”她醒神,随即抗议了一句。
“这需要说吗?我不要你上车的话,停车叫你干嘛!”
“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每次都”
“你不上车的话我要走了。”他又打断了她。
璩佑贞顿时把话吞了回去。
考虑了三秒后,她绕过车头,上了前座。
“你和承学和好了吗?”
开往她家的路上,她找了话题,试图打破沉默。
“和好?”
必谊彦笑了一声,他从国小毕业后,就再也没用过这个词了。
“笑什么?”她老是搞不懂他为什么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答非所问。
“没有。”他摇摇头,切回正题“我和他很少碰到,要吵架也不容易。”
“你知道他气你的原因是什么吗?”
“知道,当然知道。”
“那你不考虑换个工作吗?你不换工作的话,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吧?”她转头,看着他秀气的侧脸。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这个工作。”他回看她一眼“其次,既然他朋友已经认定我就是那种‘吃软饭的家伙’,我就算是马上换一个工作,也绝对不会改变他们的想法。”
璩佑贞静静地聆听,觉得他说的也有一点道理。
“就像是一个偷了东西的小孩,即使往后的十年,他再也不曾偷过东西,但是对别人来说,他身上永远都会贴着‘小偷’的标签。”
说完,他耸耸肩。
“所以,既然我已经被贴了一张撕不下来的标签,我又何必为了它,毁掉我原本已经稳定的生活。”
听完他所说的,璩佑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但是承学他不懂这些,他只会认为,你无视他的感受,就算他在外面被同学嘲笑,你还是一点行动也没有。不是吗?”
必谊彦苦笑,直视着正前方。
“反正我的责任只是让他不要饿死而已。”他过了好久才说了这句话。
然后,两人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直到车子停在公寓的大门前。
“谢谢你送我回来。”
璩佑贞微笑,向驾驶座上的人道了谢,伸手就要打开车门。
没想到关谊彦也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她的车门外。
“发什么呆?难道要我帮你开车门吗?”他看着错愕的璩佑贞。
她这才如醉方醒,赶紧走下车。但她却在心里质疑他下车,只为送她上楼?
还是
“今天那个男人也是老师?”他低头,看着她问道。
“嗯,是教数学的。”
璩佑贞微微点头,心里的紧张被这个无开痛痒的问题给安抚了下来。
“果然,当老师的总是会散发出令人讨厌的气息。”
“你在说些什么呀?”她皱眉,想起了他今天对刘冠旭的无礼。
“没什么,我对当老师的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排斥。”
他随便扯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事实上,他只是单纯对“他约她共进晚餐”这件事感到有点不爽坑邙已。
不,应该是极不爽快。
“是是,多谢你提醒我,你有多么排斥我。”她吊眉,转身就想上楼。
“真是谢谢你抽空送我回来!”
“等一下。”他伸手,把她拉回。
他把她拉得涸瓶近涸瓶近自己。
璩佑贞一惊,他又想整她了吗?
“通常女人要谢我送她回家,都会用吻来表达。”他俯首凝视着她的双目,右手拉着她的手腕,左手不自觉地扶上她的腰。
这让他们两人是如此地靠近。
他像是要低头吻她,也像是在等她抬头献吻。
璩佑贞的脑袋清楚地指使自己推开他。不过,显然现在她身体的掌控权不在她手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睁大眼睛,和关谊彦对望
三秒四秒五秒。
“抱歉,这是职业病。”他骤然放开她,收回自己的双手。
璩佑贞倒抽一口气,好像是逃过什么劫难似的,同时,也无法不去注意内心那丝隐约的失落感。
“送每一个女人回家都得吻上一次,忽然遇到一个没吻别的真有些不对劲。”
这句话,从他的双唇里说出,直接刺痛了她的神经。
“别”她结巴了一下“别再做无聊的事了,我不是你的客人,不需要这么周到。”
口气轻描淡写,但心情却无比沉重。
“晚安。”
她只能用晚安来道别,然后掉头转身。
她想到他每天都和不同的女人在不同的门扉前面吻得难分难舍,心里浮现藏不住的酸疼。
偏偏她眼眸里的那丝黯淡,关谊彦没有错过。
“我当然不会这样对待客人。”
他忽然在她背后脱口说出。
璩佑贞因为他的话而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看着他,眼底布满疑惑。
必谊彦则是迈开步伐,走到她的面前。
然后毫不犹豫的,他捧起她的脸颊,低头将自己的双唇紧紧覆上她的,具有侵略性的、带有独占意味的、像是在宣告着什么的
三秒钟前发生过什么事,璩佑贞再也想不起来了。
他抬头,垂眼看着她痴迷的眼神。
“我不会这样吻任何一个女客人。”他用拇指轻抹她唇上的水渍“女客人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说完,他又低头吻住她。
长长的一吻,时而狂乱、时而轻柔。
她被他吻得天旋地转,氧气好像怎么吸都不够用。
璩佑贞忽然想起,她还站在公寓的大门前,也许会有路人经过,也许他们会看到自己和这个男人在大街上吻得火热
这个火热的吻,或许只是关谊彦的“职业本能”
也可能是到手的鸭子不吃白不吃,他只是想占她的便宜
但是,她都无所谓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就算只是昙花一现也好,就算只是美丽一瞬间的烟火也罢,飞蛾扑火也不过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