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连城三人暂且在“兰王府”住下,有了兰王爷的保护,便不需再躲躲藏藏,总算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冀连城与兰墨尘讨论着何时要进宫,将名册与证据呈交给皇上,衣幻羽则是无聊地待在房里或是到花园走动,日子过得就像从前待在“衣家庄”一样,从前她会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舒服自在,可现在却觉得很无趣,总觉得自己可以做更多事,而不是无聊地喝茶赏花。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很想为冀大哥做许多、许多事,一时间偏又想不出能为他做什么。进宫一事已不是她能帮得上忙的了,难道她就这么干晾着吗?
同样无所事事的人还有胡老六,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到时他不会陪冀连城进宫,所以待在“兰王府”的日子闲得很,每天喝好酒、吃好肉,过得惬意得不得了。
因为闲适,不必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所以脑袋瓜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其他事上。
“我说幻羽啊!”胡老六看了看四下,见没人在一旁,便低声地对衣幻羽开口。
“是。”衣幻羽见胡老六正经八百的模样,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你那个大姑姑挺吓人的。”说起衣婳逸,胡老六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是吗?”
“当然,你怀疑吗?漂亮的女人果真可怕,你瞧那晚,她不过是轻轻说了几句话,兰王爷就二话不说,马上为她出头。啧啧!这样的女人难道不够吓人吗?”虽然王将军和王贵妃父女俩很可恶,胡老六却小小地同情起他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不过他更想看的是王将军和王贵妃会有怎样的下场。最好别让他们太好过,毕竟他们下令杀害了“冀家庄”所有人。
“我大姑姑她应该是气恼王贵妃故意讽刺我二姑姑的事。”衣幻羽暗自猜测。
“完了!完了!”闻言,胡老六脸色大变。
“怎么了?”
“如果你大姑姑知道我曾经对你很凶,还讽刺你不仅止一回,你说她会饶过我吗?”兰王妃很恐怖,但兰王爷更吓人!他见识过兰王爷的剑法,当今之世能跟兰王爷打成平手的人恐怕也只有“幽冥山庄”的庄主冥剑渊。
他不过是一介寻常小老百姓,一点都不想尝到兰王爷带着可怕笑意的剑招啊!
“胡爷,你别担心,你是我的朋友,大姑姑她不会对你怎样的。况且,我大姑姑她并不是很在意我,所以不会有事的。”事实说出来挺伤人,但事实就是事实,她发现大姑姑待她不冷不热,似乎待在王府内的她不过是名寻常的访客罢了,并非王亲。
大姑姑跟他们家好像真的很不熟呢!平时不见大姑姑会特意回娘家,更不会派人捎信,顶多逢年过节让人送礼,如此而已。或许爹爹和大姑姑的感情不是很好吧,他们的年龄终究差距太大,彼此间可能没啥话好聊。
“你大姑姑的性情天生如此吗?”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很难让人接受,不晓得兰王爷怎么会娶她为妃?不过兰王爷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相处的人,什么锅就配什么盖,两夫妻倒是挺相配的。
“或许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对于姑姑的性情她并不了解。
“啧啧!说到底,你们家的女人除了你之外,其他的都不好相与。”胡老六发表了心得感言,一个是盛气凌人、一个是蛇蝎美人、一个是贪慕虚荣,就她衣幻羽最讨人喜爱。
衣幻羽不好意思,干干地笑了两声,想为家人辩驳,偏又找不到适当的字句,因为胡老六说的有部分是事实。
“既然知道我们不好相与,你还有胆在这里大放厥词,不怕我要人把你拖下去砍了?”衣婳逸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背后。
胡老六被她吓得一颗心差点跳出胸口,他惊魂未定地瞪大眼看着衣婳逸。
“姑姑,胡爷他没有恶意,他只是说话说得快了点!”衣幻羽忙着为胡老六解释,怕大姑姑真会一怒之下要人砍了他。
“无所谓,我不在乎他怎么说我。”衣婳逸压根儿不在意外人如何评断她。
胡老六讷讷地看着美丽的衣婳逸,害怕地别开眼后,又忍不住想看她。这女人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让人看不出年纪。所有女人该有的风韵,在她身上都找得到,只是她的性子也教人不敢苟同,像带刺的蔷薇,随便一开口就会刺得人浑身是伤,教人吓得想远离。
“姑姑,请喝茶。”衣幻羽忙为衣婳逸倒茶。
胡老六清了清喉咙,藉以掩饰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恐惧。
衣婳逸不问他们在王府内待得是否习惯?是否觉得有何不便?在她的认知里,这些一概与她无关,不管他们习不习惯,都是要暂时留在王府的,王府不会为了他们而有所改变,所以唯有他们自个儿来适应王府。
“我看你待在王府似乎挺无聊的,不过现下还不是你能出府去游玩的时机,你暂且忍忍。”尽管王将军很可能已经知道他们人进了王府,但王将军没那个胆敢进王府杀人,所以他们人在王府内会比到外头闲晃安全得多。
“幻羽明白。”衣幻羽没傻到想到外头游玩闲逛,她很清楚什么事是重要的,不会蠢得打乱所有人的计划。
“你能明白是最好的。”衣婳逸颔首。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爱自作主张,一迳要任性的大小姐。衣幻羽不任性,不会撒泼,倒是对了她的脾胃。
胡老六迳自喝他的酒,关于她们的对话,他是插不进去,也不想无礼地介入,所以干脆就喝酒喝个过瘾。这“兰王府”实在是个好地方,各式的酒香醇得不得了,每一口都是至高无上的享受,不亏是王府啊!
“倘若你想写信跟你爹报平安,等事情结束后再写,现在并不适合。”为避免信件遭人阻拦,从中得到消息,不如什么都不写。
“是。”对于衣婳逸的交代,她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这些事很简单,你照着做即可,其余的我不会多加干涉。”将要注意的要求交代完后,衣婳逸便离开了。
衣幻羽恭送她离去后,才以手背拭去额际的汗水。大姑姑很有威严,听大姑姑说话会让她精神紧绷。
“看吧!我就说她很吓人。”胡老六见她走远后,凑到衣幻羽身边低喃。
衣幻羽不由自主地点头,因为胡老六说的是事实。
“我永远都弄不懂这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心里在想什么?”
衣幻羽心有同感,明明是至亲,可大姑姑却冷若冰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教她不敢亲近。
在书房中和兰墨尘商讨完细节的冀连城来到花园中找衣幻羽,胡老六远远地见冀连城出现,立即很识时务地带着酒离开。这一路上,他已经听过他们太多的甜言蜜语了,虽然不是对他说的,但他也已经受不了了。况且,他不以为冀连城会乐于见他像个二愣子似地杵在这儿,所以不如自动离开,让他们俩好好谈情说爱个够。
“胡爷,怎么了?”衣幻羽不了解胡老六为何会突然嘴角噙着暧昧的笑容离开,直到看见冀连城出现,这才恍然大悟。
“想不到老六也有机伶的时候。”冀连城笑道。
衣幻羽害羞地低下头。他们两人难得可以这么清闲地相守独处,无须害怕后有追兵,可她竟感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和他说什么才好。
“这些天我忙着和兰王爷讨论名册、证据和进宫的事,没办法过来关心你,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冀连城轻轻地将她揽至身前问。
“嗯,王府里很舒适,丫头侍候得很周到,只是没办法时时刻刻见到你。”她小小抱怨了下。在外头餐风露宿虽然辛苦,可因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苦,反倒是来投靠姑姑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变少了。
“呵!我也很想见你。”他把玩着置于掌心的雪白小手,她的手既小又纤细,却拥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支持着他。
“事情谈得如何?”
“很顺利,我们决定明天进宫。”
“明天?!”这么快?她心里有些不安。
“嗯,我会扮成兰王爷的护卫陪他进宫。”为了掩人耳目,他势必得改变装扮才行。
“我很担心冀大哥,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会小心保护自己。”她不能陪在他身边,心头总觉得惴惴不安。
“我答应你。”冀连城深情款款地许下承诺。
“希望王将军不会发现。”
冀连城但笑不语,没有告诉衣幻羽明天将是凶险的一天,在未见到皇上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会发生,王贵妃与王将军为了自保,会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和兰王爷这几天来的讨论为的便是这事。他们要走哪条路进宫、沿途该如何安排,这些都得事先设想周全,否则若遇上王将军的突袭,只会功亏一篑。
“冀大哥,等报了仇后,你想做什么事?”不想再与他谈论严肃的事,于是她换了个话题。虽然他们相处了好一段日子,可她从来没听他说过他的梦想与未来想做的事,她很想知道当事情解决之后,他头一件想做的是什么?
“我要重建冀家庄。”“冀家庄”现在还是一片废墟,当大仇得报之后,他要重建“冀家庄”使“冀家庄”变得坚不可摧,教世人再也不敢小觑。
由他语气中的渴望,她看见了他的梦想,就算遥远,就算得花一辈子的时间去重建,她相信凭他的毅力,绝对可以办得到的。
“你可愿意帮我?”冀连城柔声询问,在他的未来也包括了她。
衣幻羽受宠若惊,作梦都想不到他的未来会有她,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真的可以吗?”她什么都不会,有的只是一颗单纯深爱他的心,这样子的她,真的可以吗?
“除了你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他认定她了。
“我愿意!我愿意!”衣幻羽唇角带着美丽的笑花,激动地拥着他又哭又笑,拼命诉说她的意愿。
她的感动、她的喜悦,一一传达进他的心房,冀连城感染到她的欢欣,朗声大笑,抱着她转圈圈。
两个人开心地笑成一团,仿佛人世间再也没有烦恼,再也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困扰他们。
开心使得衣幻羽双颊陀红,煞是美丽动人。冀连城不由得醉了,他的双眸宛如着了魔似地紧盯着她看,再也移不开眼。
衣幻羽被他看得双颊更加艳红,似有把火在她的心口烧啊烧的,烧得她沉醉在他黑暗如漩涡的眼波中。
冀连城的心正沸腾,终于,再也抗拒不了诱惑,低吼一声,他的唇准确无误地吻上迷人的粉色唇瓣。
他的吻是狂风、是骤雨,吻得她天旋地转,犹似腾云驾雾,摸不着边际。她的双臂紧紧攀附在他的肩上,领受这令人心醉神驰的一刻。
她承接着他的吻,承接着他的热情,承接着他一颗热情火烫的心。
浓烈的爱意透过这一吻相互传达,两人完全不在乎这亲密的一吻极有可能会被路过的丫头或家丁护卫撞见,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仅有彼此的存在。
冀连城吻得激狂,像是在荒野中饥渴了许久后,突然间有了丰沛的水源与食物,他便贪婪地享用,再也舍不得松手。
他的怀抱是她的天地,他的吻给予了她勇气,让她对未来充满希望。他们将要一起重建“冀家庄”她会为他生好多,好多个孩子,让他不再认为自己是孑然一身,在这世间再无亲人。她要帮他建立一个家,一个拥有好多家人的家。
衣幻羽带着笑容,脑海中已经将未来的美景勾勒出来。
棒日,冀连城换上护卫的衣服,混在兰墨尘的护卫中随他进宫。为了这一天,他熬过不少难以成眠的黑暗;为了这一天,他拼命加强武艺,将自己当成不会痛也不会累的木头,日以继夜地勤练刀法,终于,让他等到了今天。
怀中的名册与证物可以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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