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再度踏上日本这块上地,她有种近乡情怯、踌躇不前的感觉。
同样的饭店,相同的房间,放下行李后,她压抑不住想要外出的脚步。
于是她走出饭店。
下午四点,她来到秋叶原。
上次她来的时候是十月中,这次则是十一月中旬了,还不需要围围巾,但生在温热台中的她仍觉得有些寒冷,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她都会尽快采购完毕,尽快离开日本。
她伯冷,非常怕。
可能是因为她是夏天生的孩子,所以特别怕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先去批货,反而跑到这个没事不会来的秋叶原。
左边有家店正在举坝诏画声优的签名会,还有身材窈窕的女生cosplay成女性角色,外面大排长龙的队伍,清一色都是宅男。
唉,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他们会心甘情愿的出关吧!
姚展筠踱到人群的外围,探头探脑,想多少了解到底是什么让宅男们如此疯狂,如痴如醉,相机的闪光灯像碰到大明星般闪个下停。
身高不高的她完全无法前进,只好努力踮起脚尖。
前头的女声优似乎站起身移动,宅男们也趋之若骛,一个力道不小的推挤,让踮着脚站立的她不稳的向后倒。
“噢!”
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因为她跌进温暖的胸膛中。
“大雄。”想也没想,她直觉认为是他。
姚展筠迫不及待的站稳脚步,转身,随即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是个跟大雄差不多身高的年轻男子。
左耳戴了一排的耳环,鼻梁上架着一副白色粗框眼镜,头上戴了一顶复古风格的渔夫帽,脖子上还挂了一副超大的耳机,棒球夹克,牛仔裤,这个男人的穿着,在她眼里绝对称得上一百分。
但却是一个跟大雄完全不同风格的男人。
“谢谢。”姚展筠礼貌的说,准备走人。
穿着打扮都跟时下年轻人没什么差别,却引不起她的兴趣。
炳!她现在不会是习惯宅男的打扮了吧?
“等等,小姐。”男人叫住她。
“有事?”她的神色带着被打搅的不耐。没看到她正在忙吗?
“你看起来不像日本人。”男人说。
她像不像日本人,又与他何干了?
“我可是正正当当通过海关检查进到日本国境!”对方总不可能是便衣刑警,没事干嘛问那么多引
他看起来像在盘问她吗?
“我是想,说不定你会需要一个当地的导游。”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正经的轻佻。
姚展筠给了他一记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事实上,我的职业就是导游。”
惹人厌的搭讪者!姚展筠翻了个白眼,快步离开。
她面对搭讪者,总是没太多好感。
男人耸耸肩,没再说什么,目送她离去的背影,然后往反方向走。
她承认自己来到秋叶原的动机不单纯,但她只是想再见大雄一面,交他这个朋友,有这么难吗?
在秋叶原盲目的逛了半个小时,迎面走来的又是刚才那个男人,姚展筠不禁暗暗感叹,自己最近的男人运势真的很强,各式各样的男人,她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见,难不成她脸上贴了“我很缺男人”这几个字吗?
“又见面了。”
男子过于轻浮的态度,让她觉得有点眼熟。
“是啊!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秋叶原竟然这么小。”真是衰透了!
“秋叶原或许逛起来感觉很小,但仔细看的话,有很多店可以挖到宝。”对她的冷嘲热讽视而不见,他自顾自的说。
挖到宝?这不像是个非御宅族会说的话。姚展筠奇怪的觑着他。
不解她看他的眼神,他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在想,最近是不是该去买乐透?”不再看他,姚展筠迈开步伐,打算离开秋叶原。
反正看情况,今天是碰不到大雄了。
之前她在电脑上看到的文章是怎么写的?几乎不与人沟通,甚少踏出房门,除非有任何和动漫有关的活动这么说来,上次她连着四天碰到他,算是神迹罗?
“为什么?”男人跟在她身后。
“能够在同一天碰到同一个人两次,我想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启示。”真是的,他为什么要跟着她?
“启示?”她是说机率问题吗?
她眼神轻蔑,毫不掩藏对他智商的轻视的表情。
“当我没说。”他给她一种油腔滑调的感觉,她不喜欢。
“那么,你愿意给我一个当伴游的机会吗?”
眼里有惊讶,她脱口而出“你是牛郎?”
在她的印象里,伴游是特种行业的特殊用词。
老天,她真的很可爱!相良睦实忍不住窃笑。
今天他原本必须工作到很晚,但临时取消了其中一个节目,因为搭档宗宫响看了工作行程后,删掉了他认为没意义的谈话性节目,他不上,他当然也不需要上。
突然多出一段时间,他闲着没事,想到最近准备换掉家里的电视机,一直没看到理想的款式,就到秋叶原来晃晃。
他也认为自己和她的缘分,实在是巧到令人怀疑。
如果不是他跟踪她,那就是她在他身上装了发信器,否则不会分隔了一个月以后,又让他们碰到,或许上次突如其来的分离,他可以安慰自己当作一个美好的回忆,但再一次见面,他十分肯定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轻言放弃认识她的机会!
“你看我像吗?”拿下眼镜,他朝她眨眨眼,笑开的嘴露出发亮的舌环。
“你是”嗯,好眼熟的一个人“啊!相良”
他赶紧捣住她的嘴,往不起眼的巷子里带。
“不用这么害我吧?”他无奈的笑笑,用两只手阻止她的挣扎。
他可没忘记这女人身手了得,如果被她摔出去,明天各大报的社会版和影剧版都会是他独霸头条。
姚展筠使尽了力气挣扎,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牢牢的抓住,她的力道丝毫无法撼动他半分。
没关系,手不行,她还有脚。
察觉了她的意图,相良睦实趁她曲膝朝自己两腿间的宝贝踢来时,顺势闪开,硬是挤进她两腿间,站定便不再移动。
从未被男人这么架住的姚展筠,当然知道这姿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要是我真的使力,可以马上把你撂倒。”她冷静的开口。
不管他是不是个名人,只要是男人想逞下半身之快,才不会去想到颜面或身分问题,有时候在社会上有地位的人,反而能够压下丑闻,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但可以肯定他的动作绝对称得上性騒扰!
她在骗人。
如果她真能撂倒他,不需要等他对她做出如此放肆的举动,还只是冷静的口出威胁。
“你不能怪我,是男人都会很在乎好兄弟的存亡,要是被你那么一踢,我从此不举了怎么办?”他膝下还没有半个孩子,不用这么绝吧?
“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会不会不举,与她何干?!
“嘿,要不是知道你认出我是谁了,我怀疑你会真的踢下去。”她不会吧?
“难道我刚才的动作看起来有半丝犹豫?”她是真心的,由衷的想往他那里踢下去。
这女人是说真的!他在心里冒冷汗。
“ok,你答应不踢我,我就放开你。”相良睦实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老实说,这女人力气之大,他也不认为再这样下去,自己能压得住她多久。
“好。”她打定主意,他一松手,马上补他一脚。
看出她的心思,他觉得额头上好像有汗珠滴下来。
“你要说话算话。”一个大男人因为害怕而流下冷汗,真是孬呀!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她不信的挑起眉。
“你打算当我放开你的时候,狠狠的补我一脚,不是吗?”是反问,但他的语气涸葡定。
呿!被看出来了。
“我答应你,绝不踢你,行了吧?”姚展筠没好气的开口,没能赏他一脚,似乎不太高兴。
确定她不会踢他后,他才放开手。
一获得自由,姚展筠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赶紧戴上眼镜,他再度追上她。
再让他打断自己的步伐,她会谨慎考虑先砍断他的腿,或是拿针线缝紧他的嘴。
“你要去哪里?”
“牛郎店,你去不去?”她没有停顿,甚至加快了脚步。
“如果你要去的话,whynot?”他跟去,当她的保镖。
“你到底为什么跟着我?”说到底,他们并不熟识吧!
“你也说了,我们有缘嘛!”相良睦实嘻皮笑脸,完全不把她的拒绝当一回事。
他难道听不出来,她所谓的有缘,指的是孽缘吗?
“我们不认识。”她试图和他讲道理。
“你好,我是相良睦实,神乐里的那个。”他简单明了的自我介绍。
很好,她确定他们两个是有理说不清了!
迈开不知何时停下来与他争论的脚步,姚展筠打定主意,这次不管他说什么,她一律当耳边风。
“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宇吗?”虽然他早就知道了。
有必要吗?
她开始小跑步。
“那么生日?”他轻松地追上她。
她大步跑定。
“星座?血型?”他的脚步轻盈。
她埋头往前冲。
“不然手机号码好了。”他脸不红、气不喘。
“砰!”姚展筠没看路,一头撞上路旁的霓虹招牌。
“该死!姚姚!”玩过头了!
相良睦实扶起她,确定她已经昏厥,又发现人群聚集,匆匆拦了一辆计程车,跳上车之后,快速离开现场。
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有聪明的人,当然就有愚昧的人,有讲理的人,就有不讲理的人,而他似乎就属于不讲理的那一类。
这是姚展筠在陷入昏迷之前,脑子里最后得到的结论。
子夜,繁华的东京看不到星星。
当然,脚步快速的东京人也不会想要停下来看星星。
六本木,号称日本二十四小时的不夜城。
在六本木的新城还没完工之前,这里白天是没有任何特色的,当夜幕降临后,晚上十点到十一点才是这个城市一天的开始,而现在六本木的新城进驻,白天这里是商店街,到了晚上更是吸引男女老少前来消费、观光,这里同时也是个外国人的聚集地,就像小联合国一样,六本木有着吸引外国人的潜力。
当然,六本木除了夜生活丰富,也集结了餐厅、商店、办公大楼和住宅。
相良睦实就住在这个夜生活灿烂的地方。
在还没当上神乐的主唱前,他是个没有生活目标的人,因缘际会,他成了兼职的男公关,因为有一张好皮相,很快的就在他工作的场合成了红牌,但不久他便腻了,要说钱,他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找到活着的意义,所以他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玩过了就算了。
离开男公关店,他改混夜店或是俱乐部,同样又是长相的关系,让他在女人间很吃得开,多少沾惹上地方有头有脸黑字辈人物的女人,道上兄弟扬言要砍他,他只需要站在那些黑字辈头头的身边,就不怕罩不住,所以他的人生可说是一帆风顺,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人在他前面替他挡着,这样的日子算好过吗?说实在的,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空虚。
碰到女人为他打架,他不喜欢暴力的场面,劝架的事永远不会落到他头上,他一直觉得自己过得涸普虚,在家有疼他如亲生父母的姑姑和姑丈,出来外面又混得不错,在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这么活下去的时候,他认识了宗宫响,一个跟他不同,看起来就是很上进的人。
当时,宗宫响在才十八岁,在k的liveclub里当钢琴伴奏,而他也才虚长宗宫响一岁,十九岁,当时正准备考东京都际艺术大学的宗宫响什么都不会,只会弹钢琴,那也是他唯一一份兼差的工作,最后他如愿考上大学,学的乐器变多了,会的东西也变多了,某次该上台演唱的女演唱者临时决定不来,只剩下宗宫响一个人在台上弹琴撑场面,那是他第一次认真听他的琴声,因为太吸引他了,忍不住向k要了麦克风,站到台上。
然后这一站,就是五年。
踏进了这个环境,他第一次感受到挫折这种东西。
因为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就因为太过好听了,似乎对别人会产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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