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饥渴吗?
慕青城望着自家弟弟,脸上忍不住泛起这样的疑惑。
他家的男人一向有着极佳的自制力,如今闹出了这样的笑话,简直是让人汗颜呐!
轻咳了一声,还来不及说话,脸色阴沉的慕临城就已经抢先开口。
“大哥,关于我和球儿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那话语里的一丝强势,摆明了不容他拒绝。
“我并没有想”再次试图开口说话,可是却又再次被打断。
“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因为这件事情为难球儿。”慕临城再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的激动,全都来自于对球儿的保护欲。
“你停一停!”终于受不了向来冷静的三弟变身成了向来躁动的二弟慕撼城,慕青城决定该是让他安静下来的时候了。
“大哥”慕临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这次换他被打断了话。
“你的冷静呢?”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像一盆冰水般朝着他兜头淋下,让他突然惊觉自己的失态。
不该这样的呵,他失去了读书人最该有的沉稳。
为什么呢?
唉,又是那颗小圆球惹的祸!
“打小到大,你是最不容易受外在环境影响,也是慕家最冷静的孩子,爹娘最担心的,就是你那超乎年纪的老成会让你孤单而终。”
慕青城莫名其妙的谈起了往事,而且还滔滔不绝,活像是个唠叨的老太婆似的,让慕临城忍不住地翻起白眼。
现在应该不是说这些往事的时候吧?他现在最在乎的是球儿的身体状况,还有那些可能伤害她的闲言闲语啊!
“大哥,这不是重点吧?!”
“这就是重点!”慕青城端超了大哥的架子,脸色显得有些肃然。“记得我告诉过你,爹娘在南方替你应了一门亲事吧?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应该明天就会到达慕府了,结果你今天居然惹出这件事儿来!你说,要大哥怎么解决?”
“那不关我的事!”
两手一摊,慕临城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
毕竟,那亲事不是他答应的,他自然不用负起任何的责任。
“所以你是要娶球儿过门?”他的回答让他很自然地这么问。
基本上,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是不太反对啦!
反正他本来就没有门第之见,球儿虽然是个丫环,但也是一个乖巧的姑娘,听说以前还是个大家闺秀,只不过遭逢变故才会变成现今这个模样,所以他也没啥好挑剔的。
“噗哧!”讲话讲得口干舌燥的慕临城才不过端了杯水喝,就听见兄长乱点的鸳鸯谱,吓得嘴里的茶水全数喷了出来,要不是慕青城闪得快,只怕这杯水就要全数喷在他的儒衫上了。“
慕青城显然不能接受他的这种表现。
他这个弟弟真的变了,以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现下却随时随地像是个激动得快要爆发的火山。
“难道你不想负责吗?”
差一点儿就把人家给拆吃入腹,结果却不想娶人家进门,慕青城望着弟弟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责难。
“我不想成亲。”他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再说,我和她并没有当真做了什么事儿,谈不上负不负责任的问题。”
这是一种狡辩,他很清楚。
毕竟以现时的礼教来说,球儿的身子已经被他看过了,清白也算是被他毁了,他的确该负上些责任。
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和皇甫银龙的赌约,他就忍不住想挣扎。
“你再说一次。”慕青城的语气沉了沉,口气中含着浓浓的警告。
或许外人看慕家,都觉得慕家的主子们个个恣意妄为,这点他从不否认,可任性也该有个分寸!
夺了人家闺女的清白却不想负责任,这点他绝对不能容许。
慕临城承诺道:“我会为她找到幸福的。”他不能给,但球儿却会获得她该有的,这是他心中拨的算盘。
他并不真的全然不负责任,但责任未必一定是成亲吧!
“你以为这样做可以弥补一切?”的确,以慕家的财富想要替球儿买来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夫婿并不困难,可是这么做并不厚道。
大哥的质疑他不是没想过,只是球儿并不是一个能和他比翼双飞的女人,跟着他会很辛苦。
再说,他也不想让皇甫银龙得逞,让他得到奴役他一辈子的机会,所以他坚信这会是最好的安排。
“至少我可以确定她一定幸福,跟着我她不会幸福的。”
“你很确定吗?”对自家的亲人,慕青城一向有着无止境的包容。
虽然他并不赞同三弟的决定,也不认为三弟会在对球儿完全没感情的情况下便意图侵犯她,他宁可相信一切都是出于意乱情迷的结果。
如果说,三弟真的决定将球儿嫁人,那么他会帮着他做到!只是身为他的大哥,他并不希望他后悔。
“我”合该要大声地宣誓自己的肯定,可是偏生话到了嘴边,却怎么样都出不了口。
“很多事一旦做了,就很难有挽回的机会。”慕青城沉声提醒着。
纵使慕家再家大业大,也有很多事情是做不到的,嫁丫环对他们慕家来说不是难事,可是嫁了丫环要再讨回来,可就很难了。
说没有犹豫是骗人的,可是他的心高气傲让他无法就这么认定球儿是他今生的半侣。
她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他。
“嗯!”沉重地点点头,慕临城抿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他会给球儿最好的未来,这是他欠她的。
昏厥过去的人儿,醒来后,躺在床上一直是睁着眼。
布满血丝的双眸,满足惊恐!
鱼球儿瞪大了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环视简陋的窄室,直到看到那一如往常的熟悉摆设,那原本被惊骇塞满的心房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这里是慕府!
并不是有一一娘和妹妹在的鱼府,而是她安身立命快两年的慕府。
伸手轻拍着依然失序的心房,她原本总是带笑的唇瓣此刻却带着一丝丝的哀愁。
在梦里,往事一幕幕地袭向她,几乎将她淹没,那情景清晰得宛若昨天才发生似的,她知道自己想起了一切。
应该是三少那来不及收势的一掌,巧合地拍开了她阻滞的血路,让她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和人性的险恶。
想起了还没变傻时的无奈,与二娘和妹妹之间的纠葛,更想起在昏过去前,她与三少即将进行的事儿!
心再次骤然狂跳,鱼球儿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回想着关于昨夜的一切。
那一片血雾毁去了本该是她此生最宝贵的记忆,也是那片血雾阻断了她的痴心妄想。
像她这样的人,只怕连老天爷都觉得她拥有三少是一种奢侈,所以才会让她在紧要关头吐了血,阻止了一切吧!
她虚弱的想要自榻上起身,移动着蹒跚的步伐,缓慢地移到了窗子旁,透着窗棂望着窗外的月光,两行清泪就这么自她的颊畔滑下。
如果可以就这么痴痴傻傻的过上一生,对她而言,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不用想起一切的丑恶,也不会有着不该存在的痴心妄想。
对三少,以前懵懂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总是任由他对她欺负和使坏。
以前总认为他是主子、是天,所以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但现在的她却知道除了他是主子之外,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被她深深地埋藏在憨傻表象的背后。
早就心动了吧!
所以才会在无法拥有他的时候,心像破了个大洞似的那样叫人难受!
但她与他的距离,却有如云与泥,不论她是聪慧或愚笨,与他都是无缘的!
像他那样的伟岸男人,要的是足以与他匹配的女人,而她却不是这样的姑娘,所以
“喀”的一声,打断了她那烦乱的思绪,不想让人瞧着她的泪,她连忙抬手以手背拭去颊畔的泪,然后才转过了身。
“三少!”见了来人,鱼球儿漾起一如往常的那抹憨笑,就像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怎么不躺着休息呢?”望着她脸上的苍白神色,慕临城的语气带着责难。
几个踏步上前,很自然地伸手拉住了她,就要领着她往床榻走去。
鱼球儿被动地望着他握着她的手,发怔。
然后出乎慕临城意料之外的,她轻轻地挣了开。
这是她以往绝对不会做的举动,因为习惯了让他为所欲为,可是现在不行了!
“怎么了?”因为她的挣脱,他诧然地回首问道。
“我没事!”不能说,也什么都不想说。
怎能告诉他,她已经不是以往那个憨憨傻傻的球儿了呢?若是他知道了,只怕不会再觉得她有趣,然后翩然离去吧!
如果憨傻是他与她之间的唯一牵系,那么她希望自己可以永远憨傻下去,即使是装的,也是装得了一刻是一刻。
“说!”压根就不相信她没事,慕临城很自然地板起了脸孔命令道。
不是不清楚这个丫头有多习惯压抑自己的感受,以往在鱼家,只怕她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教鱼花蕊和她娘给骑在头顶上吧!
“三少,我真的没事!”望着他,鱼球儿的心微微的抽痛着。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身躯内的毒永远都没有解开的一天。
“那为啥会昏倒?”就算难受也不说,就这么任由他为所欲为。
她是这般惹人心怜,可惜的是,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姑娘只不过这一生就算她永远这么不开窍,他对她只怕不会放手了。
“我”望着慕临城渗着怒意的俊容,鱼球儿的心不像以前那样的慌乱,反而多了一份笃定。
因为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想起了以往的记忆,探知自己的感情,在深思她和三少之间的点点滴滴之后,配不上他的她,离开已是必然的决定。
她只想在自己还能装成无动于衷的时候,再多留点回忆。
“奴婢只是不想拂了三少的兴致。”挑了最安全的话,安抚着他的脾性,因为贪看他的容颜,忍不住悄然地朝他挪移了几步。
“除了不想拂逆我之外,没有更好的理由吗?”他质问着,她那顺服的答案并不能让他气消,反而有助长他怒焰的趋势。
真的有傻到这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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