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紫葵盯着影印机,看着机器吐出一张又一张的资料,纷乱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轻狂又羞人的那一夜
她已经分不清是酒精惹的祸,还是萨孟仰的性感引人犯罪,她坚守二十七年的
“淑女的矜持”竟然在一夕之间就失守了,最糟糕的还是跟一个仅见过两次面、半生不熟的“舶来品”
“我真是太迷糊了”她懊恼地皱紧眉头,将手里的资料装订成册。
唉!萨孟仰真不愧是“人体发电机”她这回真的被“电”得惨兮兮。
“知道迷糊就好!还以为这间研究室只有包小星会出这种状况,没想到连你也做出这种糊涂事,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考古系的主任余振卫走进了影印室里,接口轻斥道,摇晃着满头花白的头发。
吓!
余振卫的声音蓦然在她身后响起,吓得她立即转身回头。他斥责的内容令她感到心虚,该不会是她和萨孟仰进饭店的画面被狗仔队跟拍、公布在报章杂志上了吧?惨了,那她一生的清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教授,你听我解释,事实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焦急道。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狡辩!”余振卫低喝,将一叠厚重的纸张摔放在影印机上。
“那个”她噤声。
“紫葵,你怎么会这么糊涂,竞把魏教授和张教授的论文给装订反了呢?”余振卫的食指轻戳着她的脑袋瓜,叹气道:“你可是考古界未来的栋梁、我的得意门生,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啊?喔,可能是我太专注于明天研讨会的事了,所以有点心不在焉”她偷偷地吁了口气,幸好只是论文装订错误。
“嗯,明天的国际学术研讨会对我们研究室非常重要,连英国的考古学者埃德蒙教授也来了,他向埃及政府提出申请,想进入开罗等地进行勘探发掘的工作,并且要与日本、新加坡和埃及等国组织一支联合考古队,我们也在成员候选名单里呢!”余振卫骄傲地挺起啤酒肚,隔着老花镜片的眼眸进射出晶亮。
“也就是说,这次研讨会顺利的话,我们就能加入埃德蒙教授所领导的联合考古队,进入埃及挖掘喽?”紫葵兴奋地拔尖音量。
“没错!”余振卫神气地昂起双下巴,扬声大笑。
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纸盒的包小星听见两人的谈话,涎着讨好的笑脸进入影印室,谄媚道:“唉呀!教授此举进军国际考古界若顺利的话,堪称是国内考古界的第一人哪!我对教授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哈哈哈进入埃及考古是我毕生最大的心愿,如果能参与埃德蒙教授的考古队,你将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余振卫拍拍紫葵的肩头。
紫葵是他从事研究教学最得意的门生之一,再加上她聪颖讨喜,在以男人为主的考古界里堪称是“万绿丛中一点红”不只是最年轻俏丽的成员,也是他的首席爱徒。
“教授,您放心,明天的研讨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让您失望的!”紫葵红润的脸上漾着欣喜的笑容,对他再三保证。
“嗯,赶紧去把这两份论文重新校对、装订起来,不要再像小星那样镇日迷迷糊糊的。”余振卫交代完后,双手交握在身后、步出资料室。
“恭送教授!”包小星鞠躬哈腰。
紫葵卷起手中的资料,拍打包小星的翘臀,柔训道:“你不去帮马克整理书目,还跑来这里摸鱼,当心我不帮你签加班时数!”
包小星缩起屁股,转身回头贼笑着。“我哪有在摸鱼啊?我是来充当快递的!”
“快递?”她圆眸写满了问号。
“锵锵锵锵~~”包小星嘴里哼着衬底配乐,奉上一个蓝色纸盒。“你的包裹,刚才快递送来的。”
紫葵接过蓝色的纸盒,疑惑道:“谁送来的?”她记得这几天没在网路上订购任何商品啊,怎么会有包裹呢?
“不晓得。”包小星耸耸纤细的肩头,兴奋地凑过身来,涎着睑说道:“快点拆开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我为什么要给你看,满足你的好奇心?”
“陌生人士送来神秘邮包,搞不好是炸弹,我是有情有义地陪你分担风险耶!快点拆开来看看嘛!”包小星贼兮兮地瞅着她。“还是说这是你在网上偷订的高树玛莉亚的片子?”
“高树玛莉亚?”她颦眉。
“日本最新窜红的av女优,听说被许多变态宅男奉为女神,但是我个人是觉得普普啦,精采度不如小泉彩”
“包小星!”她扬起嗓子,娇吼道:“谁跟你一样下流好色啊!”“有啊,就是福山雅治,听说他也性好此道,而且搜藏丰富,搞不好你前几天听的那张专辑,灵感就是来自于
“闭嘴!”她低斥。
“那就拆邮包,看看里面是什么东位枫!”包小星嘿嘿嘿地贼笑着。
娇睨了包小星一眼,她拆开蓝色纸盒,掀起盒盖,发现里面放置了一只紫色缀着小碎钻的高跟凉鞋,鞋号尺寸恰好符合她的脚丫子。
紫葵拿起那只手工精致的鞋于,看见鞋底印着jh的品牌商标,这才发现这是着名女鞋设计师季衡之推出的限量商品,设计优雅独特,堪称是所有女性顾客心中的梦幻逸品。
她抚着紫色的鞋面,纳闷着是谁会送她一只鞋,好像是在恶作剧似的。可是,应该不会有人拿这么昂贵的礼物来开玩笑吧?况且送鞋的神秘人士很清楚她的尺寸,品味和审美观也是一绝,不像是她寻常时候在研究室里接触过的那些男人。
“是谁那么浪漫,送来一只高跟鞋?该不会是灰姑娘遗失的玻璃鞋被王子拾去了?”包小星凑过脸来,戏谴道。
包小星的话触动了她,令她的心底漾起了陌生的悸动,不禁又回想起那晚和萨孟仰在饭店里缠绵火热的画面。他伸手扣住她的脚踝,阻止她离去,而后轻柔地沿着她光裸的脚丫子抚摩到大腿
老天!她愈是想忘掉,记忆却愈是深刻!扁是这样回想就令她耳根灼烫,脸颊烧红一片,真不敢想像要是见到他会如何
“你该不会故意把鞋子落在哪个男人的房里吧?凭你的财力,要买这款鞋是要很大手笔喔”包小星搔着下颚,狡猾地想套她话。
这只鞋当然不是她仓皇爬下萨孟仰的床时所刻意遗留的。那晚,她在他的臂弯里醒来后,便趁着他熟睡之际,拾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衣服,穿戴整齐后,小心翼翼地掩上门离开,连只字片语都不敢留。
她就像一只纯真的小白兔,初闯了成人的丛林,不明白在情场上成熟世故的萨孟仰是怎么看待她的?
是速食爱情里激情燎烧后的余烬,还是当真在他心里占住了一个特别的位置?
她不敢问,也没有勇气再回去找他,怕他给的答案太过残忍,不只让她赔了身体又伤了自尊。
所以,她假装不在意,却又被动地期待着;龟缩在研究室里佯装忙碌,让一堆琐事占据了她的时间,却又忍不住留意着影艺版的新闻,关注他的动态。
那晚之后,她觉得自己愈来愈像个贼,竟开始透过文宇窥视起他的行踪;而萨孟仰对她而言却像只兽,一口一口地啃掉她对易皖军的记忆,也吞噬了她的心
除了萨孟仰之外,她想不出遗有什么男人会送她一只鞋。这会是他想要她去找他的方式吗?
包小星扫过她若有所思的脸庞,将头探进纸盒里,发现里面还放置了一张小巧的粉红色卡片,迳自取了出来。
“这里还有一张卡片,看看里头写了什么东西?”包小星好奇地贴近她的脸庞。
“我自己看就好,你不准看。”紫葵慌乱地抢过卡片,走到墙边,闪避她的窥视。
她一颗心悬得高高的,深呼吸了几次才翻开卡片
你的吻,是爱神送给我最甜蜜的礼物。
灰姑娘遗失的舞鞋,将会把你引到我的身畔。
想念你,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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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上卡片,眸光激动,兴奋与忐忑同时滑过心底。看着上头不甚工整、太过孩子气的字迹,的确是出自于他的笔法,而且他还附上了他的手机号码。
萨孟仰还是来找她了
但她该去见他吗?见了他又该说什么呢?
在她的感情认知里,爱的极致才是性的开始,但是,她却在萨孟仰的引诱与酒精的催发下,违反了自己的恋爱条款。
她能像城市里吞咽速食爱情的男女般,毫不在乎后果、洒脱地玩着一夜情游戏吗?还是可以单纯地把他在床第之间的情话当成誓言,痴傻地相信着?
她迷惘地垂下眸,心中复杂的情绪酸涩难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包小星凑过身,俐落地抢过卡片,惊愕地瞠大圆滚滚的眼睛,被上面甜腻的情话给吓傻了。
“包小星!你生活礼仪实在有够差,小时候公民课一定没上好!”紫葵娇斥道。
“哇噻!不会吧?真的有人在追你,而且还是个浪漫多金的家伙耶!敝不得你最近变得特别妩媚、有女人味!”包小星啧啧称奇。
“你在胡说什么!”她嗔道,夺过卡片,小心翼翼地连同高跟鞋一并收进盒子里。
包小星用手肘顶顶她的臂膀,暧昧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好几回。
“以前我都认为什么风情万种、娇艳妩媚这些形容词放在一只蜜蜂身上,都比放在你身上适合,可是”包小星啧声道:“可是你最近忽然变得十分有女人味,身上那股涩涩的书卷味都不见了”
包小星好奇的目光恍若欲盯进她的心里,令紫葵心虚地别开脸,但是白皙的脸庞还是藏不住秘密地漫上一层淡淡的绋红。
“说!罪魁祸首是谁?该不会是你的皖军大哥吧?”包小星搔着下颚,猜测道。
“怎么可能,那家伙上星期向杂志社的公关小姐求婚了。”她马上与他撇清关系。
现在易皖军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淡得就像一杯白开水,毫无滋味,甚至激不起任何涟漪了。
“研究室里那堆宅男你又看不上眼,那到底是谁在追求你呢?”包小星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八卦姿态,抓着紊乱鬈曲的短发,努力过滤可疑人士。
“懒得再跟你瞎扯下去,我要去弄明天研讨会的资料了。”紫葵中断她的话题。
她收拾桌上的资料,捧着鞋盒,跨离影印室,穿过长廊,伫足看着窗台上筛进的几道金色阳光,全副心思都缠绕在萨孟仰的身上。
她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明明是很恼人的问题,怎么想起他的时候,她苦苦的心里会渗入一丝甜意呢?就像方才品尝的提拉米苏的味道一样,鲜奶油的甜香交揉着咖啡及酒的苦涩,迷惑了她的味蕾。
希尔饭店
萨孟仰上完最后一个平面媒体专访的通告后,下了保母车,准备跨离车厢时,却被坐在前座的经纪人齐雅给唤住。
“孟仰,这是‘星颐电影公司’送来的剧本,你这几天准备一下,试镜的时间敲定之后,我会再打电话给你。”齐雅将剧本递给他。
他接过剧本后,跨离车厢,弯下腰贴近车窗说道:“谢谢你。”
萨孟仰大学毕业后曾加入英国的舞台剧团,接受严格又丰富的表演训练,其演技实力不容小觑,目前当模特儿单纯走秀或上平面媒体展现肢体美感,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表演欲,他期待更宽广的舞台空间。
“对了,我已经在替你找寻合适的私人助理,这几天先委屈你了。”齐雅歉然道。
“没关系,这件事不急,反正我也习惯凡事自己来。”萨孟仰掩上车门。
此时,饭店前方马路的号志灯由红转绿,路上的车辆就像猛虎出柙般猛往前冲,后方的来车猛按喇叭,催促司机踩油门。
“绿灯了,你们先回公司吧,有任何问题我们再电话联络。”萨孟仰握着剧本朝齐雅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转身,他踏上饭店所铺设的红毯,进入典雅气派的大厅,向柜台的服务人员颔首微笑后,直接走到电梯处,让服务生为他揿铃,等待电梯下来。
他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里,黑色皮鞋敲踏着光可监人的大理石地板,百无聊赖地盯着电梯的灯号。
已经十天了!
紫葵那丫头就像一个俏皮的小精灵般,闯入他的世界,拨乱他的生活节奏后,却又消失得无声无息。
当然,要打听到她的下落并不困难,只要拨一通电话请易皖军帮忙即可,但是他不想和对方有任何牵扯。
他透过网路的搜寻系统,输入她的姓名,剔除掉资料不符合的项目后,找到了她的研究室,并且送上高跟鞋,留下爱的密语,以为她会乖驯地前来见他。
然而,经过几天的等待,几乎要磨光了他的耐心,这小妮子就是不来见他。难道她还对易皖军余情未了?还是那晚自己表现得太差了,所以她直接落跑,干脆来个“谢谢,永不联络”?
他烦躁地蹙紧眉,目光扫过一旁的宴客厅,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娇俏身影飞快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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