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又不是狗仔摄影师,告诉你又如何?”
“为了销量,偶尔扮狗仔也不错啊。”
“算了吧,你要真的能跟踪别人、挖人隐私,也不会坐在这里。”他不留情面的哼笑。
“哪有人这么看不起自己的妹妹?心禾姐,你说他过不过分?”被哥哥吐槽,朱月脸上挂不住,不服气地说。
苏心禾瞧着他们一来一往、针锋相对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如果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们是情侣在抬杠呢。”
朱月闻言一愣,连忙哈哈笑了几声。“嘿,我才没有那么好运呢。啊,我肚子饿了,刚才心禾姐说这家餐厅的粥品好,那我就点一盅鲜鲍珍珠粥吧。”
苏心禾敏感的察觉到她刻意的转移话题,不自觉地看向朱晴阳,只见他仍是扬着浅笑,镜片下的眼神深奥难测。
“心禾姐,你要点些什么?今天哥哥请客,尽量点。”朱月笑着抬头问发呆的苏心禾。
“哦,我点翡翠鲜鱼粥吧。”
“哥,点菜了。”朱月将菜单递给哥哥,后续动作就交给他负责。
朱晴阳召来侍者点了粥品与几道菜。
直到侍者离开后,朱月望向哥哥,突然旧话重提的问:“哥,刚才我问心禾姐你们交往多久,她要我问你,你说呢?”
朱晴阳轻描淡写地道:“有一阵子了。”
“一阵子是多久?”
她知道他在大学时有交过女朋友,但总是无疾而终。现在想想,当初她知道他有女友却不觉得心痛惊慌,因为他对那些女孩并无热烈的感情,所以她能轻松看待;直到最近,她才察觉他心里有了让他执着的女子。
“该说是她当我秘书的这一、两个月发生的事。”
“真是巧啊!”朱月轻轻地说。
相隔多年后,竟会再度相遇,这是不是就是世间所谓的缘分?
“是啊,我也没想到回国的第一份工作会是学长的公司。”苏心禾笑说。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朱月的心抽痛着,但脸上仍挂着笑容。“哥,也许心禾姐就是你的有缘人。”
“心禾,你是吗?”朱晴阳手支着下颔,笑问苏心禾。
苏心禾尴尬得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谁都无法回答吧。”
“是啊,如果有程咬金半途杀出来,那就不好了!”他扬了扬眉,看着苏心禾的眼中有着揶揄的光芒。
“程咬金?什么意思?”朱月不解的问。
“我不知道学长在说什么,他从以前就令人无法捉摸。”苏心禾垂下眼睫,脸颊浮上不自在的红晕。
“像心禾这么好的女孩子,竞争者自然不少,事情不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呢。”朱晴阳似笑非笑地说。
朱月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不免有些好奇。“还有人在追求心禾姐?”
“没有。”苏心禾急忙的否认。
“心禾姐,你不要紧张,就算你有人追也没关系,只是我相信哥哥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她对朱晴阳信心满满的。
“小妹,谢谢你对我有信心,不过,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他轻摸妹妹的短发,温柔的笑着。
朱月眼神怪异的看着他,又瞥向神情不自然的苏心禾,总觉得他的话中有话,似乎对自己和苏心禾的感情没有把握,可他轻松自若的表情,却又教人疑惑,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一直以为如果哥哥能够得到幸福,她就算心痛心碎都心甘情愿;也想过只要他结婚了,她就能认命的当个妹妹,安于这个身分,心情不再蠢动。然而,他与苏心禾的关系,却让她有雾里看花,愈看愈花的感觉,情绪不免又开始浮动。
从那一次与苏心禾见面后,朱月就不曾再见过她:而朱晴阳名草有主的消息,在喧嚣一阵子之后即平息下来,日子又回归原有的平静。
这些日子,她没有问哥哥的感情,他也没有主动说,生活就这么如常的过下去;只是相隔两个月后,她刻意维持的平静表象,又因一篇报导而重起波动。
在看到报导后,她习惯性的到花政雅的家里报到。
花政雅看着朱月坐在沙发上发呆,木化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次怎么不哭了?”
朱月呆呆的将视线移到花政雅身上,傻傻地问:“哭什么?”
“两个月前,你为了晴阳哥有女朋友而心情低闷,怎么这回女主角怀孕了你却无动于衷?”花政雅盯着她带来的杂志说道。
这回被爆的绯闻更不同寻常,朱晴阳的女朋友竟然已经怀孕五个多月,看来朱月很快就要有个大嫂了。
宋月苦笑一声,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在看到这篇报导时,她的心碎了,一个人躲在浴室里哭了好久;可是不论如何流泪,也无法将这件事磨灭,哥哥他与那个女人有了爱的结晶,哥哥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他的生命中将会有更重要的人要守护。
“小月,看来你终于由恋兄情结中走出来了。”花政雅拍拍她的肩。
朱月无力的瞥好友一眼,无奈地笑,眼泪却不自觉的滑落。
花政雅一叹“才夸你,你就又哭了。”
“我的心情,你不会懂啦!”朱月抹着泪,用力的吸鼻。
“我是不懂,所以你能不能说清楚、讲明白,你到底心里在想什么?”花政雅揉了揉眉心。
朱月抿着嘴不说话,不断抽着面纸擤鼻水。
“喂!你到底说不说?”
“不能说。”她睨了好友一眼,闷闷的回道。
“小月,我已经受不了你总是为了晴阳哥的事又哭又笑。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恋兄恋过头,失去理智了?”花政雅瞇起眼,厉声质问。
朱月肩头微微一颤,极力摇头否认。“没有,我没有。”
她的反应明显,让花政雅心一沉。“什么没有,你的表情明明就是有。老天!之前你喝醉酒说你好爱的那个男人莫非就是晴阳哥?”
朱月脸色一白,哀伤的瞅着她垂泪。
望着她的眼神,花政雅忍不住跳脚吼道:“我知道晴阳哥很好,可是他是你的亲哥哥”
朱月低下头,含糊不清的低哝一句。
“你说什么?”花政雅没有听清楚,瞪着她问。
朱月可怜兮兮的看着好友,迟疑了一会儿,才嗫嚅地说:“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我是养女。”
花政雅傻愣的瞪着她,忍不住往后跌坐在沙发上。等她消化了这个答案后,才开口:“你再说一次?你是”
“我不是爸妈亲生的。”她垂下头,细声的道。
“你”花政雅哑口无言的瞪着好友,她们相交多年,竟不知小月是养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国小五年级时,我无意中在爸爸的抽屉翻到一封信,是我被丢弃时放在我身上的信。”她吸吸鼻,将深藏心中多年的秘密说出口。
“国小五年级你知道这么久了?伯父伯母知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她擦拭着泪,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那么爱我,我不想让他们难过”
语末,她的声音又低哑了。
“你不想让他们知道,那么,你和晴阳哥”
花政雅一直觉得小月对晴阳哥的感情令人难以理解,此时明白了真相,却更令她忧心。
“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哥哥只当我是妹妹罢了。”朱月苦笑。
“晴阳哥那么疼你,如果他知道你们没有血缘,就算是兄妹之情也有可能转变为男女之情。”
“不可能,他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不想破坏目前平静的生活。”朱月拼命的摇头,表情既哀伤又惊恐。
她最恐惧的,就是因为她而破坏目前和乐的生活。
案母视她如己出,哥哥疼她如亲妹,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对她最在乎的人恩将仇报,将他们卷入风暴中,永无安宁之日。
就算她会因此心痛而死,她也不在乎。
“小月!”
“花女,你不要劝我,我不会说的。”
“我能明白你的苦衷,可是你这样只会苦了你自己。”
“只要能维持现状,我苦不要紧。”朱月用力抹抹脸,强笑道。
花政雅蹙眉沉思,倏地拉住她的手,严肃的说:“小月,如果你不能将自己的感情说出口,那就离开吧,离晴阳哥远远的,只有这样你才能寻回心灵的平静。”
“我不要离开哥哥。”朱月轻轻地摇头。
每个人都在劝她离开,但她怎么舍得离开呢?
“看着他,你忍不住就会想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你能忍受多久?”
“这么多年我都能忍下来,自然能再忍下去。”
“你以前能忍着不透露自己的感情,是因为晴阳哥没有论及婚嫁的女朋友;可现在他女友怀孕了,以他的个性,绝对会结婚负责,到时你怎么办?”
“我、我”
“不要骗我说你不在乎,你这几个月是为谁哭的?又是为谁长吁短叹、藉酒浇愁?再这么下去,你迟早会被看穿心事”
“我不会。”
“你会,时日久了,你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嫉妒心;对晴阳哥的情人,你真能和平相处吗?”花政雅不以为然的说。
“我我会尽力。”她咬着下唇,语气不确定的回答。
“只是尽力是不够的,如果你真想隐瞒这个秘密,唯一的方法就是离开;让时间抚平你的心伤,或是你另外爱上别的男人,才能够真的放下一切,真正成为朱家的女儿。”
“我不要离开哥哥,我也不想离开爸爸、妈妈啊。”朱月又开始淌泪,这一阵子仿佛要将她几年的泪一并流光。
“小月,我能体会你的感受,可是在亲情和爱情之间,你既然选择成就亲情,就要狠心斩情丝;否则不但你会心伤,朱爸朱妈和晴阳哥也会担心你。”
朱月睁着迷茫的眼看着花政雅,喃喃地问:“真的只能这么做了吗?我不能留在哥哥身边,当他永远的妹妹?”
“在你爱着晴阳哥时,当妹妹只是你自欺欺人的说法,你永远无法成为他真正的妹妹。”花政雅冷酷的说。
她哀怨的盯着花政雅,用浓重的鼻音说:“花女,你真的好残忍喔。”
“我现在不残忍的点醒你,你只会愈沉溺在自我虚构的幻想中,永远都无法走出对晴阳哥的执着。你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爱情,不是他不爱你,而是他不知道你爱他。”花政雅柳眉倒竖,狠心地道。
朱月扁扁嘴,用面纸抹了抹泪,红肿着眼起身道:“我会考虑你的话的,也许真的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为了成为朱家真正的女儿,却必须离开朱家,她这个选择到底是对或是错呢?
唉!现在的她,早已心慌意乱得无法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