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只是输在寡不敌众,混战中免不了挨了几拳,要论伤势,那三人的情况应该比他更多些,所以才会不愿放过他。
神经大条的尚凯洁没察觉他的淡漠,还继续好奇的探问:“你跟他们有什么过节?人家要围殴你?”
“他们打输球赛,不甘心赔了三千元,所以趁我落单来找麻烦。”他简单明了地答。
“哦。”她了解的点点头,未几又像发现什么似的指着他低呼:“齁~~你赌博哦?”言定睿懒懒瞥她一眼,仰靠车窗,手枕着头,跷起腿来,还闭眼假寐,忽略她的大惊小敝。
虽然事实是对方挑衅邀赛,但他和她不过是擦身即过的陌生人,以后也不会有太多交集,所以用不着对她多作解释。
尚凯洁见他跩不拉叽、懒得多谈的模样,忍不住努了努嘴,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趁他没注意,偷偷端详起他来。
衣架子身材把简单的衬衫牛仔裤穿得有型又帅气,一身小麦色肌肤看来健康自然,不羁的黑发衬着俊逸的五官,两道斜飞的浓眉、直挺的鼻、厚薄适中的唇型十分性感,可惜到现在都还没看过一丁点微笑。
而那双眼,是难得好看的单眼皮眼睛,跩跩的眼神明明很有距离感,却又莫名充满吸引力凭良心说,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而此刻,他虽然闭起眼睛,存在感还是非常强烈
“你看够了吗?”他冷不防的开口,偷看的小女人吓得惊跳了下。
尚凯洁抚着心跳加速的胸口,这才发现他根本连眼帘都没掀。
奇怪了,他闭着眼睛怎么知道她在看他?哼!臭美咧!
忍不住再偷瞪他一眼。什么嘛,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对了,她好像到现在还没听到他一声谢谢呢!
“欸,你都没有什么话要讲的吗?”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肩头,她试探地问。
“什么话?”他挑了挑眉。
“什么话还要我教吗?”她瞠大水眸,压抑扬高的嗓门。
言定睿缓缓的睁开眼,将目光挪向她。
既然是她要他说的,那么他也用不着克制方才想责骂她的冲动,就一吐为快了吧!
“虽然你的确帮了我一点忙,但是你做事前,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他坐直身子,提出质疑。
“嗄?”尚凯洁一愣。本来以为他只要开口,应该就是道谢,没想到还被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很能打吗?”他又问,见她摇头,继续道:“你不会打架,又长得这么小只,要是刚才我们再被他们追上,要怎么办?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就已经很吃力了,如果再多一个累赘,根本没办法照应。你要蹚进浑水之前,有没有先衡量情势?”
累赘?
他指的是她吗?
她救了他,他不只没道谢,还怪她可能成为他的累赘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她的心情从怔愕转为恼怒。
“我虽然不能打,但我很能跑啊!我国中时可是田径校队耶!”昂起尖润下巴,她为自己辩驳。“而且谁说我没有衡量过情势了?我衡量过那条防火巷的路线很通畅,落跑没问题”
正当她愈说愈起劲,已经口沫横飞,连动作都冒出来之际,列车缓缓减速靠站,广播到站通知。
听见站名,尚凯洁霍然止住了话,未几,忽然感觉不对劲。
“这班车是开往哪里啊?”她搞不清楚状况地问。
“淡水。”
“淡水?!”杏眸圆睁,她陡地跳起来,忍不住惊呼。“坐错了!我家是在反方向啊!”言定睿因为她的大动作而怔住,面无表情的瞪着她那副火烧屁股的模样。
“你”她指着他,还想跟他说什么,可顿了一顿,觉得多说无益。“算我鸡婆好了!”咕哝完,她悻悻然的转身离开。
倒楣救了一个没礼貌的家伙,还指望他会客气的道声谢吗?
所以她连交换姓名的想法也都打消了,否则以这个看来有点机车的男人,说不定还会认为她是花痴女咧!
言定睿看着她气呼呼又慌慌忙忙的身影,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但此时车门已然关起,心中不由自主的掠过一丝奇异的怅然。
坦白讲,虽然怪她考虑不周,但其实心里还是满感谢她出手帮忙的,只是碍于面子问题,无法坦然面对一个大男人被个小女人出手相救的事实,所以迟迟没有道谢。
不过,这也不至于让他对这样的短暂交集感到可惜吧?
大概是他体力透支,昏了头了!言定睿嗤笑了下,摇了摇头。
须臾,目光瞥见旁座椅面上的异物,他拿起察看,才知是悠游卡。八成是她掉的!
“呵,糊涂蛋!”他莞尔失笑。
做事欠缺考虑、坐车搞错方向、东西丢三落四称不上认识她,只相处不超过半小时,就能了解她神经大条得跟电缆线有得比。
弹了弹她遗落的悠游卡,收进皮夹里,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到这不知叫什么名字的糊涂蛋,再物归原主吧!
“天啊!真的要结婚了?!”
无比惊喜的嗓音霍地在屋内扬起,嗓门大得连在电线上歇脚的鸟儿都惊得振翅而飞。
“嘘,你小声点。”尚玉铃忙不迭摀住小妹的嘴巴,蹙眉失笑,看向一旁的准老公,面露娇羞。
有话不说太难受,尚凯洁马上拉下大姐的手,眸光灿灿的望着坐在一旁的男人。“那我岂不是要改口叫国钦大哥姐夫了?”
言国钦噙着宠溺的笑容,朝她点了点头。对女朋友最疼爱的小妹,他同样也爱屋及乌。
“还没那么快啦!”尚玉铃不好意思的制止。
都说了是六月底,距离现在还有三个月呢!
“姐夫。”尚凯洁迫不及待地喊,完全没有把姐姐的抗议听进去。“这一声喊下去,就不能变卦喽!”
“我才怕你姐姐变卦呢!”言国钦伸臂搂了搂尚玉铃,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同公司八年,尚玉铃担任他的秘书五年,发展出感情是最近这两年,两人年龄相差了十五岁,但稳重的性格十分契合。
虽然他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副总经理,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结过婚,已经四十八岁,妻子多年前病逝,还有个已经成年的儿子,条件并不优越,却能拥有像尚玉铃这样内外兼俱的女子相伴,实在是上天的恩宠,如果还不懂得好好把握,那就真的太愚蠢了,所以已经单身十年的他,决定续弦,迎接人生的第二春。
“不会的,我姐可专情的呢!”尚凯洁看着他们,心情欢快又欣慰。“姐,我可以跟你一起筹备婚事,准备嫁妆哦!”要拍婚纱照、要挑喜帖、要试吃喜饼、要找餐厅想到要帮忙的事有好多,她觉得兴奋极了。
“好啊。”尚玉铃欣然同意。“我们说好了先公证,再宴客,减少一些习俗礼节。”
她已经三十三岁了,为了照顾弟弟妹妹,蹉跎了青春,小她十二岁的凯洁甚至等于是她拉拔大的,而今,弟弟娶了老婆,妹妹也快大学毕业,她总算可以安心追寻自己的人生。
“用不着嫁妆,新家里什么都有了。”言国钦提醒道。为了迎接她,他在半年前就已经卖掉旧屋,换了新房,一切都已购置妥当。
“可是”尚玉铃还是不放心。
“我们双方长辈都不在了,所以用不着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开心自在就好。”言国钦拍拍她安抚。
“哇,真不愧是我的姐夫!帅!”尚凯洁嘴甜地赞。
言国钦虽然结过婚,但老婆是生病饼世,不是相处及个性上的问题分开;虽然已经四十八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虽然有个儿子,但已经是大人了,不用姐姐帮忙照顾,也不需侍奉公婆,事业有成,也有经济基础身为妹妹,她举双手赞成。
“嗟,小马屁精!”尚玉铃捏了捏她的脸颊。
尚凯洁干脆赖在姐姐的肩膀上撒起娇来。“姐姐结婚后就变成是别人的老婆了,感觉好舍不得哦!”“你也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就不会觉得舍不得了。”说这话的是言国钦,尚家姐妹闻言,不禁都惊讶的瞠眼看向他。
“国钦?”尚玉铃诧异的扬声。
言国钦握紧了她的手,依然以那疼宠的斯文浅笑回应。“我知道你最挂念的就是凯洁,与其她一个人在外头租房子独居,不如住在一起比较热闹,反正我们也还有空房,你也不必经常担心。”
这体贴周到的心意,令尚玉铃不由得感动得热泪盈眶,回以感激笑容。
“真的可以吗?”尚凯洁眼底盛满期待,看看姐姐又看看姐夫,不禁再次确认。
还以为姐姐结婚,她们就得分开了,害她在高兴之余,感到些许的失落惆怅,没想到姐夫竟然说还可以住在一起?
“你姐夫说可以就可以。”尚玉铃温柔含笑。
“耶!姐夫万岁!”尚凯洁开心得只差没有跳草裙舞庆祝,不过,随即又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顾虑。“那你的儿子”
听说,他酷酷的,和姐姐的互动也不多虽然并不反对姐姐和国钦大哥的交往,但也不怎么热络。他会不会不欢迎她啊?
“放心,你们年龄相近,一定可以处得来的。”言国钦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也不怀疑凯洁讨人喜欢的可爱性格。“只管准备迎接新生活吧!”
姐夫的话消弭了担忧,尚凯洁乐观的点点头,欢快期待姐姐的婚礼、期待即将展开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