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糟糕,他才告白没多久,正等着她回答,却遇上尹兰珠神经搭错线,还好死不死的让她撞见,这下子他岂不是要被判出局了?
“我都亲眼看见了,还有什么误会?”尚凯洁以从来没有的冰冷态度瞪着他嗤哼。
“事情不是你所见到的这样,是兰珠她故意”他箭步向前,伸手欲握住她肩膀,向她解释。
尚凯洁陡地闪开,彷佛他身上有可怕的细菌。
“你不要碰我!”她低吼,嫌恶的瞪着那双方才摸过别的女人的手。
言定睿的焦急、尚凯洁的悲愤,令尹兰珠敏锐的嗅出他们之间弥漫着不寻常的气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样的互动绝对不单纯。
哼!还自称什么小阿姨咧,害她一开始就对她没有戒心,结果根本就是唬咔人的!
既然是劲敌,那她就顺手推舟,让她误会到底、死心退出,免得成为她倒追言定睿的绊脚石。
“凯洁,你不要生气嘛,我们是一时情不自禁,才会在这里就”尹兰珠毫不羞涩的调整胸罩,故意说得像是和言定睿相互吸引,因此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尹、兰、珠!”言定睿气极败坏的咆哮,制止她继续胡言乱语。
她今天是没吃葯就出门,才会突然发神经吗?
“言、定、睿!”这咆哮是出自尚凯洁口中,随着斥骂,她难过的红了眼眶。“是男人就敢作敢当,还好意思说别人劈腿,结果你自己也只是半斤八两,卑鄙、龌龊、不要脸!下流、无耻、惹人厌!”
言定睿愕然瞠眼,骄傲的他,哪堪让人这样骂?她这女人,不听他解释,还骂他骂得这么溜,佛也会发火啊!
“你是重听还脑残?跟你说是误会听不懂吗?”怒气一来,他说话也恢复那不客气的口吻了。“你信她还是信我?”
尚凯洁内心一团乱,哪里分辨得出应该信任谁?但她很确定的是,在此时此刻,他竟敢还问她是重听还脑残?
“如果是误会,那让她进门制造误会的你,岂不是智障?”她气得眼前发黑,理智粉碎,怒火中烧的反唇相稽。
平时她会为了和平共处,适可而止,但今天她真的太生气了,气他欺骗了她的感情,害她认真的把他的告白当作一回事,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结果才发现被“装肖仔”!
“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言定睿气结语塞,不希望变成没有意义的谩骂。
“不用你呀我的,你们慢慢享受吧!不打搅了!”尚凯洁负气的甩头就走,干脆眼不见为净,否则愈看愈生气。
“凯洁”她一要走,他的态度就又软了下来,连忙要追,可身后又被八爪章鱼给巴住。
“定睿,别追了,跟她比起来,我各方面都比她好得多呀!”尹兰珠不甘心他竟然心系于尚凯洁,连忙绊住他。
言定睿不耐的翻白眼,随后猛然将她甩开,二话不说赶紧追出去,可惜尚凯洁已不见踪影。
啧!那女人个子小,腿也短,还真是能跑
啊,他差点就忘了,第一次邂逅时,她有多能跑!慢了好几拍才追出来,肯定追不上了。
返回屋子,瞧见尹兰珠,他忍不住恶狠狠的咆哮
“把衣服穿好就给我马上滚出去,你再碰我,就别怪我揍你!”
受不了了,这种人就是得彻底给她难看,才懂得克制收敛。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入了夜的台北城,开始了不一样的热闹。
心头乱纷纷,尚凯洁不想回家面对言定睿,又无处可去,只能形单影只的在街头游荡。
经过一阵奔跑,她模样凌乱狼狈,满脑子被之前所见的那一幕占据,没心思整理仪容。
走累了,她随处找了地方坐下,脱下头顶的鸭舌帽,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远处有个吹着口琴行乞的表演者,凄凉旋律中,忽然觉得自己很孤单又很可悲。
恶劣的言定睿,表面一副值得信赖的沈稳模样,结果根本是惦惦吃三碗公的狡猾家伙。
明的跟她告白,启动她心的匣门,让她的感情不可收拾的倾泄,却在暗地里和尹兰珠勾搭,还明目张胆的带回家里!
不,说不定,她才是他暗地里勾搭的对象,毕竟他和尹兰珠同窗已经迈进第四年了,很有可能他们早就是一对。
他因为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知道她没心机、很好骗,又不是同校,学校生活没交集,所以对她下手,想瞒天过海,脚踏两条船?
王八蛋加三级!他以为经常骂她笨蛋、单蠢,她就真的蠢到那么好欺负、好戏弄吗?
愤怒在心口滚动,嫉妒的酸味在心湖翻搅,呛得她眼眶水雾浮现,迅速凝结成泪,在她脸上蜿蜒成泪河。
不甘心为他流泪,她咬唇隐忍,可偏偏泪水像涨潮泛滥似的无法控制,她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可恶、可恶、可恶”想不出别的话好骂,唱片跳针般啐着同一句。
怎么会这样的难过?难道对他的喜欢,早已经悄悄茁壮,超出她所以为的程度了?
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啊!
嘴里划清小阿姨和外甥的界线,可心里的情感根本背道而驰,不知不觉的从感动、欣赏、好感晋级到喜欢,甚至爱。
好可悲,在发现他差劲行径的同时,才认知到自己最真的情感,根本是闹了个大笑话嘛!
还没开始恋爱,就要品尝失恋的苦涩滋味,她不由得自怨自叹,愈哭愈伤心,不能自己的掩面涕泣。
铿!
硬币落地声在她面前响起,她没有理会,此时此刻,没有心情分神捡钱,反正不会是她掉的,不关她的事,继续哭个痛快,藉由眼泪洗涤心头悲伤。
铿、铿铿、铿
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硬币掉落声呢?
她放下掩面的手,纳闷的止住眼泪,低头一看,当场呆若木鸡
数枚十元、五十元硬币和一张百元钞票,分布在她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帽子里,有一、两枚还因为投得不够准而落在帽子外。
哇咧她被当成乞丐了!
这景况实在令她哭笑不得。
八成是路人看她哭得凄惨,认为她和那吹口琴行乞的人属于同一类的
还以为这样就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就连那个吹口琴行乞的人也这么认为,甚至一脸不爽的跛着脚走近她。
“喂,你懂不懂规矩?是我先来的捏!”攸关收入,行乞人不爽的开口呛声。
“对不起”她睁着兔子似的扛眼睛,急忙要为自己辩解。
“我在那边吹得半死,你故意在我附近哭,结果钱都跑到你这里来了。”行乞人瞪着那帽子里的钱抗议。
“不是故意的啦,我不是”[乞丐。]尚凯洁因为顾虑到对方的感受,所以没有直接说出这两个字。
“不是故意的就这样了,如果是故意的还得了?你快走开啦!这里是我先占的!”行乞人还是不善的瞪着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厉害红蚂蚁。
多说无益,尚凯洁马上弯身拿起帽子,将所有的钱倒进那行乞人的确空荡荡的钵里,以行动证明自己跟他不是同类。
行乞人错愕又惊喜的亮了双眼,尚凯洁没等他反应便赶紧快步走开。
她今天应该要荣登衰尾道人第一名吧?
鸟事一大堆,撞见不干净的场面,被喜欢的男生伤了心,流落街头哭泣,却被路人当成乞丐,被乞丐当成劲敌还有没有?
哼,她会这么衰,全都是言定睿害的!
姐姐、姐夫这几天都出差去了,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傍晚却看见那样的事,令她无法单独和他共处一个屋檐下,至少今天没有办法。
唉,这会儿无处容身,她能去哪里?
霍地,她灵光一闪,停住脚步。
有了!二哥、二嫂会收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