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哈哈笑道:“张大力,你一个卖布的,哪里知道那么多大人们的事!”
“我家婆娘的兄弟就在刘县爷身边做事,可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张大力急忙申辩。
又有人说:“听说新皇帝要立陆家小姐做皇后?”
“怎么听说是谢家?”
“那陆家据说掌握着近半的兵权呢!”说话人尖着嗓子“皇帝不立他家女儿,他服气吗?”
萧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我不禁握住他的手。他忙对我挤出一个安抚的笑来。
一个中年文士说道:“这位大哥,正因为陆家权重,皇上才不立陆家女儿为后啊。不然陆家权倾朝野,可不又成了第二个赵家了?”
我忐忑不安。萧暄握着筷子的手指关节已泛白。
那些人还在继续说:“自古外戚是一患。希望新皇帝可要当心,别再闹出一个陆相陆后来啊。”
那中年文士道:“圣人有言,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无道失德所以才会丧家乱邦,中土不宁,则四方勃兴,天下不靖,便盗贼蜂起。如今新帝以神功武德,驱胡虏,逐叛逆,四海咸安,天下升平,万分难得。可千万不要让天下人失望啊。”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然后话题又转到当地名流嫁女儿和油米价格上去了。
我和萧暄都已吃不下饭,匆匆结账离去。
萧暄买了马车给我乘坐,他亲自驾驶,玄麒就听话地跟在车后。
走了两个时辰,转进山里。山林里树枝上挂着晶莹的冰条,有红嘴白羽的寒鸟在枝头鸣叫。忽然闻到一阵清香,大片深绿雪白中,出现一树嫩黄,竟然是蜡梅。
我的欣喜萧暄看在眼里,他冲我帅气地一笑,突然纵身一跃,身形敏捷,摘了一枝梅花,又反身跃了回来。其间马车依旧悠闲地行进着,丝毫不受影响。
“给。”他笑着一把拥我入怀,将花递到我手上。
我激动欢喜,转过头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乖。”
“喜欢梅花可好说。现在季节正好,带你去梅县看香雪海。”
我说:“梅花有傲骨,香自苦寒来。”
萧暄突然大笑“我还记得你那断句断得乱七八糟的歌尽桃花扇底风!”
“你不得不承认我的分析有道理嘛。”我笑道“桃花落了,人离别了”
萧暄捂住我的嘴“我们不说离别。”
入夜投宿客栈,我们紧紧地拥抱着,纠缠着,多想就像两根藤蔓缠绕在一起,永远都不分离。那些焦虑、痛苦、爱恋和不舍,全部都发泄在这个没有月色的夜里。昏暗中我只能看到萧暄一双凝视着我的眼睛,湿润深邃,带着让我心酸的感情。
我说:“缘分是一条红线。从你的手,连着我的手。不论将来我们分别多远,它都牵系着我们。就像放上天的风筝,只要你拉线,它还是会回来的。”
萧暄深深地吻我。
我问:“你快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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