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接通了,因为用的是免提,一个浑厚的老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祥子开门见山:“爷爷,今天来了一位沈小姐。”
那头顿了顿,问:“可是景山沈家?”
灵素老实答:“我从未听家母提过这个地名。”
“你母亲是哪位?”
“家母沈慧君。”
老人长长啊了一声,说:“那就是了。慧君啊,我有十多年没见她了。姑娘,你母亲还好吗?”
“家母在九八年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头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惋惜一叹“也是,她若没有去世,你又怎会寻来?呵呵,那我该见过你。当年,你母亲带在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应该就是你了。你身体可好些?”
灵素有点疑惑:“我自幼身体就很好。只是妹妹灵净有先天心脏病,也于前年去世了。”
老人诧异地咦了一声,小声喃喃了几句。
灵素说:“前辈,你知道沈家的渊源吗?”
老人说:“略知道一些。不过,你母亲从没跟你说过吗?”
灵素黯然:“她绝口不提,她过得不如意。”
母亲总在逃避,一边顺从宿命,一边又不认同已过的人生,偏偏又没有决心把所有的失败都推给命运。
老人又叹了一声“可怜,可怜。你想知道什么?”
“沈家祖上哪里?”
“武陵景山,深山老林。历史非常悠久,可以追述到唐朝,但是很多事,不是失传,就是我们外人了解的不多。”
“这么多年来,一直从事从事”灵素不知道行内话该怎么说。
老人宽容地笑:“传说,你家祖上,是一个沈姓御史千金,父亲官场失势,她遭退婚羞辱,一气之下就做了女冠。那女子天赋异秉,杀妖除魔,自创门派,收了众多女弟子,在景山修炼。”
祥子在旁边念道:“灭绝师太?”
灵素还未笑出声,老人就骂道:“竖子,不得胡说!”
祥子吐了吐舌头,出门招呼生意去了。
老人继续说:“当然,这也是传说。又有说法,是那沈氏同另一修道之人双修合壁,一脉传承。不论如何,沈家也同界内其他门派一样,沉寂了几十年了。我知道的委实不多,你该去找杨碧湖。”
“谁?”
华清说:“就是刚才提到的出国去的杨阿姨,是行内一位名师。”
老人说:“慧君同碧湖,原是发小。两人感情极好,听说慧君做月子,都是碧湖在照顾她。后来慧君消隐,碧湖还寻找很久。我想,她一定乐意见到你的。”
灵素心跳如兔。
原来母亲有挚友,原来他们沈家在这世上并非无亲无故。
“我该如何找到杨阿姨?”
华清说:“这不难。祥子会替你留意,杨阿姨一回来,就立刻通知你。”
老人忽然问:“小沈,你法力如何?”
灵素有点窘迫:“小时候母亲教过我一些防御的口诀,就没有其他。我都凭意念胡乱施力。”
老人笑:“不用自卑。你这是天赋好,你母亲才不教你。没有天赋的孩子才需要背那些口诀咒语。我想若有高人从旁指导,你将来定能大有作为。”
灵素沉默片刻,说:“母亲她似乎更希望,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
电话那头长时间沉默,最后老人说:“去找碧湖吧,你母亲之后,只有她知道沈家所有的故事。”
可是杨碧湖女士出国公干,很久都没有回来。
学校放假,灵素被冯晓冉拉去她家过寒假,来年回来上课,还是没有杨女士的消息。
华清解释说,行内人大都行踪不定,经年不见是常事,特别是像杨女士这样的大师。
灵素很快也没更多心思关心这件事,她面临毕业了。保研与她失之交臂,她为生计着想,打算先工作。于是一边做毕业设计,一边在公司实习,忙得不可开交。
一日,灵素刚从实习工地回来。宿舍管理员大妈喊住她:“沈灵素,你等等,有人找!”
天已经很暖了,灵素在工地忙碌一天,一身尘土汗水,颇有点狼狈。而来找她的是一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一派斯文。
灵素记得他。呵,怎么能忘,同那人有关的所有人和事,她都深刻在脑海里。这个男子就是那日从她家接她去白氏参加股东大会的人,是白坤元的得力助手。
五年了,他们又卷土重来了?
男子礼貌地问:“沈灵素小姐?”
灵素点头:“我是。”
“很久不见了。”男子话中有话。
灵素笑了笑“的确。阁下可有高升?”
男子不卑不亢道:“我现在是白家的代理律师。”
灵素冰冷客套地说:“我同白家没联系已很久了。”
男子微笑:“这没有关系,我只是受白太太所托,转交一些东西给你。”
灵素冷眼“童佩华?”
“是老太太。”
灵素表情缓和了一些“她找我有什么事?”
男子说:“白太太于上个月八号去世,她将部分遗产捐赠给你。请你签收一下。”
说着,递过一封文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