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多大年纪啊?”
“蛮年轻的,看上去比我们大上一两岁的样子。漂亮,气质又好,真像女王一样。她就这么扫了眼墙上的优秀导游名单,就点了你。”
说得司年有些意外,她本以为会是个中年妇女,拿着名牌包,眼都不眨就付了丰厚的定金。于是倒愈发好奇起来。
“哎,总之,我觉得你带这趟,有钱人给的小费肯定不会少。而且又轻松,才三个人。”
司年倒不那么乐观:“那可不一定。有些客人,越有钱毛病越多。你看看,去西北还不去敦煌新疆线,偏偏去安西,那是什么地方啊?”
岔路口,李燕冲她摇手告别:“安啦!服务行业,谁都没办法。”
其实这次的任务还真是不难,因为三人团,所以不必费心在旅游大巴里活络气氛,也不用唱歌玩游戏。客户的要求也很简单,他们只要求订好房间和车子,有导游陪着大概是为了放心,连特殊条件都没有。
司年查了资料,才知道原来安西的榆林窟是敦煌莫高窟的姊妹窟,只是因为地处偏远,远不及莫高窟这般著名。这样看来,有钱人的品位还真是独到。她不再多想,一切准备就绪,简单理了理东西,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按照惯例提前三十分钟到达机场,在约好的地方等着客人,司年又简单看了看手里的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三个人的资料,一边默记客人的名字。
晨光慢慢渗入候机厅,弧形的穹顶,简洁抽象的设计,光线折射到各个角落。这个空旷的世界仿佛就是银色的,冷色调。周围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司年感受着适宜人体的温度调控,现代社会的快节奏一览无遗。
她抬腕看看时间,又四处张望,不防有人轻轻拍了自己的肩膀:“你好,是司小姐么?”
她忙回头,是个年轻男人,几乎称得上高大魁梧,脸却长得像个稚气了些,微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叫人生出好感来。
“你好。你是哪位?”
他笑得阳光灿烂:“陈晨。跟我来吧。”
不远处坐着一男一女,司年望过去,才知道李燕没骗她,那个倾身和身边同伴讲话的女人,年轻,高贵,美丽。所处的世界现代感这么强,她却优美如同上古女神。因为在讲话,形状美好的唇让旁人看在眼里,都似玫瑰慢慢绽放。
司年几乎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女人,然后问陈晨:“那是章殊章小姐?”
陈晨点头,又说:“她旁边是林先生。”
她“哦”了一声,默念了一遍那个名字:林季常。
恰在那一瞬,原本背对自己的男人侧了侧身,下巴轻轻的扬着,似乎在赞许章殊的话。那种气质,即便穷尽了司年的脑中的词汇,只怕也无法形容。如果说容貌的出众是上天眷顾的缘故,可是倨而凌下的清贵优雅,自然而然的骄傲优越,矛盾又和谐,低调却奢华,难言的气质尽汇在他身上,就不得不叫人心生嫉妒了。
章殊很快见到了他们,站了起来,笑容温和,早早就伸出手来:“司小姐,你好。”又不经意间掠过了身边的男人,眼神中莫名璀璨。
司年和她握手:“章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司年吧,很高兴为你们服务。”
她是由衷的在笑,因为眼前的女子,显然并没有给自己居高临下的傲气,和蔼如同对待朋友。她又很快的转向林季常,他依然坐着,修长的腿优雅的屈着,一动不动,连脸都隐了一半,仿佛她的到来和他无关。
司年微一踌躇,还没开口,他却很快站起来,身量整整高了她一个头,然后淡声说:“走吧。”目光亦不是望向她的,像是对了透明穹顶外的蓝天在自语,手斜插了口袋,径直往前走了。
司年错愕,如果说章殊像极了女神,那么这个男人一定就是奥林匹斯山巅的众神之王。这样的两人,还真是闪耀夺目。
章殊拍拍她的肩膀,低声笑说:“别介意,老板就是这个脾气。对谁都这样,尤其是”话还没说完,自动自觉的转换成了一声假假的咳嗽,然后招呼陈晨:“来,帮司小姐拿行李,走吧。”
司年忙推说不用,脑子一转,觉得林季常真是冷淡——可是自己却并不讨厌这种气质,隐隐约约竟然还有些喜欢。毕竟,有着这么英俊的脸,又有谁能讨厌得起来呢?
飞机是去敦煌的,大多是游客,还有清一色戴着旅行社帽子的团队,因此显得有些嘈杂。司年小心的核对票据,等一切都忙完了,才无所事事起来。她身侧坐了陈晨,此刻他倒没闲着,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四处飘移。
刚才找座位的时候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本来应该司年坐在林季常旁边,她站在过道上略一犹豫,就没动。而章殊探过头看了看她的座位,然后抿着嘴笑:“坐呀,傻站着干嘛?”林季常头也不抬,语调沉沉:“章殊,你坐过来。”
司年松了口气,忙和章殊换了位子,如释重负的坐在陈晨身边。
前边的座位若有若无的传来女人的声音:“你这个人何苦”
至于那个男人有没有回答,司年因为塞上了耳机,倒没有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