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息,他平躺下来,全然不顾身上昂贵的衣服沾染上石板的泥土:“宁墨墨,你真是一个害人精,如果没有你,这个家虽然让我窒息,但我还觉得活的很精彩,自从有了你,我觉得这个家越来越让我厌烦,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了。”
“是吗,这样算是夸奖我吗?”我笑笑,也搂紧衣服躺在他的身边,他皱眉“这里凉!”
“你心疼我啊?”我撑起胳膊想要逗他说情话。
凌棠远撇嘴:“哼,我是心疼你肚子里的宝宝。”
“你就不能说句让我高兴的话?”我靠在他的胸口上撒娇。
“不能,凭什么?”虽然嘴巴上还是硬的,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语气软弱。
“凭我是你妻子,我肚子里的是你孩子,行不行?”我握住他的手指吧弄起来。“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你要负责让我们娘俩开心。”
他凝视我的动作半晌,猛地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他的下颚抵靠在我的发间,沉重的鼻音掩饰着心中的动容:“你这个理由我拒绝不了,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十六章有你同行
我回到凌翱的时间正好定在预产期。
不是不害怕孩子会提前出生,实在是无奈没办法。所幸我肚子里的宝宝似乎知道今天是最关键的时候,想要努力给我一个安稳保证,证明他/她可以坚持。在肚子里,他/她安静地过分。
我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小声嘟囔着:“乖,再等等,等妈妈把事情安排好了,再和爸爸一起等你来到世上,好不好?”
凌棠远推门,正看见我傻乎乎地对着肚子说话,他忍不住笑:“干嘛,阵前安抚大将?”
我等了他一眼“我怕孩子抗议我带着他满世界跑!”
他环住我的腰,嬉皮笑脸地说:“那你跟小家伙说,等事情结束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不由好笑:“那他要是想霸占我呢?”
凌棠远脸色一变:“那可不行,他妈是我的女人,只能我一个人霸占,让他一边去。”
我不理他起身穿衣,他却一侧头吻过来:“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我躲闪不及,被他吻个正着,穿衣服的手也只能软绵绵地放下去,回头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喂,是还不行吗,再不松开我要迟到了。”
凌棠远嬉皮笑脸的还是不依不饶,突然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来。
我愣住和凌棠远对视片刻,立即清了嗓子,拿起电话:“喂,您好,我是凌婷婷。”
凌棠远额头顶着我的脸,深邃的眼眸仔细辨别我脸上的细微变化。
“婷婷,我听说今天你要来凌翱,是吗?”电话里,凌伯笠的声音依旧是慈祥和善的。
“是的,我身体好一些了,所以过去看看。”凌棠远悄悄握紧我的手指,我给他微笑以示安抚。
“哦,这样,那你过来吧,出门要小心啊。”凌伯笠关切的话语让我汗毛顷刻间竖起来,盯着我的凌棠远也眉目间浮现忧色。
我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凌棠远阴沉脸色:“你要万事小心。”
是的,我们不能拒绝不去,唯独能做的就是万事小心。
我此时就算是有拒绝凌伯笠的心,也不能勉强自己在兵马未齐时侯轻举妄动,我知道,凌棠远和孟屿暮也知道。所以我必须去凌翱面对凌伯笠,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我的车子慢慢离开凌棠远的视线,我在拐弯的时候朝他招招手,让他回去,他痩高的个子远远望去,浑身上下都带着对我和孩子的关切。
这一起都是我必须面对的,没有谁能够替代,他再不放心,也必须放手让我前行。
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我在会议室门口就看见凌伯笠和瞿林飞,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凌伯笠身边还站着方静。凌伯笠上前善意地摸摸我的肚子,嘴上关切的问:“外甥女,快生了吧?”
我心头的厌恶已经升到极点,但努力装着微笑:”是啊,今天就是预产期。“
“这么快?”他哈哈大笑:“看来我现在就要准备孩子的满月酒了,只要他好好地过到满月,我这个当舅公的把满月酒全包了。”
分明凌伯笠的话里有话,我心陡然沉到谷底。
瞿林飞在一边神色漠然,倒是方静听见这句话表现出担忧的神色。也许,她是在为我担心,或者是在为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钱财担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凌伯笠今天到底要耍什么鬼花样。
今天的会只是普通的工作会议,中高层管理者都在场。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我挺着肚子坐在里面,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汇报。但我不想放弃,因为今天我还有另一个来此的目的。
就在会议进行到末尾时,需要讨论的问题都已结束。我突然笑着问道:“到底是谁负责股权赠与事物的,我只想知道凌先生的股权是否开始办理移交了?”
坐在凌伯笠身边的方静主动回答:“股权赠与还没开始办理。”
“那么孟先生的股权移交呢?”我故作惊讶,再问。
方静会心地点头回答:“也没有。”
“那就是说,本来现在应该办的事都拖着没办?该属于我的那份一直都没有兑现?”我微怒。
方静想要辩解,凌伯笠拍怕方静的肩膀按下去,笑着对我说:“你知道的,虽然这些股权赠与手续不需要上报,但我们公司内部对股权赠与的规定还是比较复杂的,手续也有点繁琐,所以还需要一段时间,外甥女啊,不是谁不想给你报。”
“舅舅你不要着急,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担心什么手续都没办,到时候有人再把棠远和屿暮给请过来代替我管理凌翱。因为我马上就要生了,公司这边肯定不能多加关注,就怕到时候被乘人之危。”我继续挺着笑脸。
“你是什么意思?”凌伯笠微笑着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让他们回来,我身上的股份都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赠与的,现在虽然不给,将来孩子出生还不是我们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从中作梗不肯办理移交。”
“当然不是我,现在嫂子和棠远闹得那么不愉快,怕是”凌伯笠轻巧地把球踢飞给瞿林飞,瞿林飞抬头看了我一眼:“现在他们的事已经和我无关,不过我就事论事说一句,孩子生下来自然有老爷子的遗嘱顶着,我们各自该交出多少我们自己心里都有数,现在孩子还没落地,没有必要那么着急把股权都集中到你手里,你进凌家门业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何必追的那么紧呢?”
见已经达到目的,我心中窃喜,但表面上还是作出愤怒的模样:“这些事算起来也是我们凌家自己的问题,瞿总何必在这里掺和呢?可是母子连心?”
关键时刻疑心病重的凌伯笠再次默不作声,瞿林飞笑笑:“既然你已经快生了,还是操心一下肚子里的孩子比较好,把手伸的太长,缩不回来就知道难堪了。”
我坦然笑道:“那好,既然舅舅和瞿总都认为他们不会回来,我也只能”
得力于这些年我喜欢用沉默来辨别他人的情绪,我发现凌伯笠和瞿林飞次此时都很紧张。表面上看来,他们正在若无其事地等待我的回答,但实质上,他们已经对我的回答充满警惕。
“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我心中暗笑,凌伯笠此刻最不想的就是我的身上加附太多股权,我越是跟他争股份,他越是不愿意顺利转交给我,没想到他这次失误,将为我们留下一步反击的余地。只要一天没有办理股权移交,凌棠远和孟屿暮都有机会重新参与决策,这样一来,他将面对的不止我一个棘手的敌人。
凌伯笠见我不再追究,垂下眼皮想了想,随即笑着说:“好,既然外甥女对股权赠与方面没问题了,我们继续开会。”
我愉快地接受他的提议,继续听会。
我要把这些用于反手一击的杀手锏留在最后,能否成功扳倒凌伯笠就看那时,现在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功亏一篑,我和凌棠远就没办法力挽狂澜了。
我是在冒险,我刚刚的追讨股份既点明了他此时计谋的失误之处,也点名了最终凌棠远和孟屿暮的目的,但赌的就是凌伯笠因为顾虑我反而忽略了那两个人,成全一次调虎离山之计。
只要他中计,全心全意对付我,凌棠远和孟屿暮就有办法扳回最后一局。
会议结束时,凌伯笠邀请我参加他举办的宴会。
我不想去,但凌伯笠执意要请,说是已经请了凌棠远和孟屿暮过去,我思索一下,还是和他通车前往。
所谓宴会,就是生意人联络感情、增加业务的所在。我虽然进入凌翱没多久,却也知道这样的宴会功能,以及自己该学会的社交礼仪。
凌棠远和孟屿暮果然早已等在那里,见到我从凌伯笠的车子上下来,凌棠远若无其事地走上来,从背后紧握住我的腰:“感觉怎么样?”
我淡淡地笑着,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以示我很好。
凌伯笠从车内走出,笑着和凌棠远孟屿暮打着招呼,不管内里纠葛着怎样的仇恨,在这样的宴会上,我们必须做到叔慈侄孝,一家子看上去好不圆满。
我知道,凌棠远真的很认真的在担忧我,他罔顾孟屿暮和凌伯笠还在佯装亲密无间,直接拉着我的手走到偏僻的地方,他抬起我的脸对视片刻:“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我笑着抬手帮他整理领带:“没有,挺好的。”
他神色凝重地说:“你一出门我就后悔了,让你去对付老奸巨猾的凌伯笠,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
“你不相信我?”我挑衅地问。
他恼怒地捏紧我的手指:“我就是太相信你了,你肯定能成功地激怒他。”
我笑了,悄悄地趴在他的耳边说:“事情已经办成,我们坐等胜利果实吧。”
凌伯笠的宴会真是又臭又长,如果不是为了我,凌棠远一定不会坚持待下去。他的手始终挽住我凸出的腰部,他的双眼也始终凝视我的脸颊。我被凌伯笠带领着与每个生意场上的旧相识打招呼,他就始终跟在一旁保护我,当然也能轻易的察觉我的双腿一直在不住地打战。
“这位是冯叔叔,他们家一直是我们临高的合作伙伴和供应商,我们凌家要靠他们始终提供优质的货品才有今天的成就。”凌伯笠笑呵呵的介绍。
我点头“冯叔叔,你好,我总听棠远说起过你。”
冯麦昀点头看看我,回头问凌伯笠:“这位莫非就是莫熙的女儿?”
凌伯笠点头:“是啊,说道她妈妈,我就很难过,我妹妹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就”
凌伯笠还在和旧交没完没了的表达他对妹妹的哀思,可我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了,身子再坚持不住长时间站立,不住地轻晃。
终于,凌棠远再也不能忍受,公然提出抗议:“走吧,你身体不方便,不能站太久。”
凌伯笠这才仿佛想起什么连忙拍着脑门说:“哎呀,你看我这个记性,我把婷婷怀孕的事给忘记了,棠远,你带婷婷出去休息一下。”
凌棠远根本没理睬他的解释,挽着我的手径直向大门走去。
我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洗手间,我趴在他耳边说“我先去趟卫生间,你在这儿等我。”
他顿时皱眉,紧张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去卫生间。”我安慰地拍拍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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