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天,指头又红又肿,连指甲都泛黑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瞪大眼逼问她。
“因为钉桌子,不小心敲下去”唉!为什么这种难为情的事老是要她说给他听?
“钉什么桌子?”
“放置我爹娘牌位的桌子坏了,我想到你说过要靠我自己,所以我才只是我的手太笨了。”她赶紧抽回手藏在背后,脸上噙着抹苦笑。
“手给我。”他拧起眉。
“没事了,虽然有点儿疼,但已经好多了。”她俯身拾起剑“对不起师父,我再试一次。”
“谁要你再试,跟我来。”夺下她手中的剑,齐亦拉着她直往颜府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疑惑不已“就算我很笨,你也不用这么做,我不要再绑石块走路了。”
原以为他又会像之前一样,只要她没将他指定的功夫练成,就会罚她脚绑石块沿着水沁湖走路,说这样可以让她笨重的动作轻盈点。
可是他现在却将她拉进他房里,又将房门用力阖上。
“你你要做什么?”她震惊地往后退。
“你不是说要当我的哥儿们吗?那你还怕什么?”他的反问带着调侃。
“我当然不怕,只是你是要”见他搬了两张椅子过来,他坐在其中一张,然后指着另一张“坐下,把手伸出来。”
菲瑶听话的坐下,把手伸出去,见他用两指按在她红肿的指尖上,突然间一股温热感从那儿窜起,不一会儿红肿竟渐渐消失了!
“哇好神奇,你是怎么办到的?”她眨着双天真的大眼,对他咧嘴一笑。
“虽然好了些,但是这几天就休息吧!饼几天再练功。”他半眯眸望着她无垢的笑颜,心底竞有一丝丝悸动?
“我真的可以休息?”她立即站起“从现在开始吗?”
“嗯。”“那我先离开了。”木桌还没钉好,她要回去继续将它完成。
“你去吧!”
“谢谢师父。”她立即起身,飞旋出房门外。
齐亦皱眉瞧着,真搞不懂她到底在忙些什么,怎么说走就走?说她是个奇怪的丫头还真不为过。
夜深了,齐亦决定今天再到府邸的另一头看看,或许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才走到后院,就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
“真不知道大小姐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直跟我们要一堆钉子?如果要做什么吩咐咱们就行了。”
“说得也是,真怕她细皮嫩肉的伤了自己。”
当他们闲聊着离开之后,齐亦下一刻便转了方向,来到菲瑶那天去的废弃木屋。
果然,在外头就听见里头传来敲打的声音!
他想也不想地推开房门,看见菲瑶一个人在灯火下钉着木桌。
“呃师父!”菲瑶立即站起,怔怔地瞧着他僵冷的脸。
“你在干嘛?”齐亦深蹙着一双剑眉。
“我在修桌子。”她不懂他的脸色为何会这么难看?
“我不是说你的手这几天需要休息吗?”他深深吸了口气,再徐徐将这口气无奈地吐来。原来这丫头从白天就急急跑来这儿,一整天了都没休息。
“我的手好多了。”她看看木桌“再说我愈做愈顺手,现在已经可以将钉子完整的敲进去。”
齐亦大步走近她,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桌子,上头密密麻麻的全是钉痕,有的甚至才被敲进一半,肯定会刮伤衣裳或皮肤。
“榔头给我。”
“什么?”
“我说将榔头给我。”他直接拿过她手上的榔头,蹲下来将钉子一一敲进木桌,而后再补强其他不稳固之处。
“可以了。”他望着她“现在可以回去歇息了。”
“你好厉害!”菲瑶张大可爱的眸子。
在这寂静的夜里,两人就这么凝眸以对,竟在他心底产生一股诡异的气氛。
相视一会儿,他不语地转身走出屋外,菲瑶立即追了上去“谢谢你,谢谢你帮我。”
“说实在话,我并不想帮你。”刚刚是他鬼迷心窍了。
“可是你还是帮了。”她仰首看看天上的星月,心想可以与他同站在月光下,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走了好一段路,齐亦都没有开口,菲瑶这才问道:“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昨晚就如此了。”
他定住脚步,回头瞪着她“我并没有找任何东西,你不要胡言乱语。”
“算了,你想找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她知道他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齐亦被她问得有点不耐,但心想她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与其一个人在这里乱窜,倒不如旁敲侧击的问线索。
“对了,我想知道颜府平日靠什么维生?”他专注地问道。
“这里靠海,我养父生前以造船为业,另外还以武艺打响名号,听说他生前加入友人的镳局成为二东家,现在这些都由我大哥接手。”菲瑶仔细想了想。
“镳局?”他眉心微蹙,随即眸底轻闪一丝光芒“那就得带着重要物品大江南北走动了?”
“应该是。”
“你知道镳局在何处吗?”
菲瑶摇摇头“我不知道。”
齐亦拳头一握,愤而紧颦眉心。
“你想知道是吗?等我大哥回来后,我再去问问他。”菲瑶很认真地说,她希望能帮助他。
“不用,别问也别告诉他我向你询问过此事。”齐亦连忙阻止“记得我说的话。”
菲瑶眉心轻蹙,直瞅着他好一会儿,虽然满腹疑问,但她并没说出口“好,我知道了。”
“那就好。”
齐亦才转身,又听见她说:“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有点饿了。”菲瑶不好意思地揉揉肚子。
他撇嘴一笑,看看时辰“现在这时候要上哪找吃的?”
“我知道有个地方,跟我来。”她小心翼翼地朝后门走去,在后门看守的阿进一如往常的打盹偷懒,两人因此顺利地出了府。
菲瑶带着他走了一段路,不久后,前面出现一间仍亮着灯火的屋子。
“那屋子是”他眯起眸问。
“那是间小吃店,一整天都有做生意,别看它小小一间,东西可好吃呢!”她对他说道,然后带着他走进去。
只见屋里居然坐满了人,人人手里都拿着一壶酒,边吆喝着划酒拳,边大声喧哗。“快进来吧!”菲瑶朝他招招手,找了张空桌坐下“人很多对吧?再晚一点就没位子了。”
“这里是?”
“这里是小人物的聚集之所,平常大伙做工都很辛苦,只有这时候可以完全放松,好好的喝一杯,回家后一觉到天明。”她叫了两盘菜和一壶酒“师父,今天就让徒儿好好的敬你,谢谢你这阵子的教导。”
齐亦睨着她,瞧她就这么高举酒杯一口饮下,他也举杯一口饮尽。
“另外,这一杯是要谢谢师父今天的帮忙。”她找借口又喝了一杯。
“我帮你什么了?”
“师父帮我钉好木桌,这是一定要谢的。”菲瑶说着又喝下,齐亦想阻止都来下及。
“我看你不是肚子饿,而是酒虫在作怪吧!”他取走桌上的酒壶。“别再喝了。”
“我想喝嘛!”她噘起小子邬“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都睡不好,老是作噩梦。”
“不管怎么样,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喝太多了。”
“让我再喝点,那我夜里会比较好睡。”否则梦里全是他,老是因为难过而潸然泪下,最后被自己的啜泣声给吵醒。
“你”她乞怜的眸影凝注着他“让我再喝两杯就好,行不行?”
齐亦没辙,只好将酒壶还给她“就两杯。”
她笑了笑,果真又喝了两杯就不再喝了,因为她已醉倒在桌上。
“秦菲瑶,你怎么了?”他推了她一下,可她却一动也不动。
“这丫头,还真会找碴。”他只得背起她,付了帐后便背着她回去。
一路上他不禁暗骂自己,都这么晚了还跟她出来,简直是自找罪受!
“我我好喜欢你”她俯在他背上,半醺醉地说。
齐亦背脊一僵,微微敛下眼,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加快脚步将她送回颜府。
直到她房间外头,他便放下她“快进房去吧!”
她半启醉眸,凝睇着他的眼“嗯谢谢。”
看她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在跨进门槛时居然差点儿绊倒!
“你小心点。”他矫健地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而落入他怀里的菲瑶扬起一对醺醉的眼“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再睡不着了,那种感觉真的好痛苦。”
他半蹙眉心,紧瞪着她,过了好半晌才道:“进去再说。”
齐亦先将她扶了进去,然后将她带到床边“你躺着吧!我不会走。”
“真的吗?你真的不走?”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留下,但是菲瑶已经很感恩了“说谎说谎是小狈喔”
“我说不走就不会走,你放心吧!”他沉稳的嗓音具有安抚的作用,让一直处于不安的菲瑶闭上眼缓缓睡着了。
他坐在一旁,凝注着她的睡颜,那柔媚的容颜就像婴儿般恬静,实在难以想象刚刚的她是多么的吵闹。
一手抵在茶几上,撑着脑袋休憩,就这么过了好半晌,他突然听见一声声呓语。
张开眼一看,就见菲瑶在床上不停挣动着“你在哪儿?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理我”
“你醒醒,你快醒醒”他摇着她,还拍拍她的脸。
菲瑶却陷在噩梦里没有醒来,她就像在大海里泅游快要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浮木,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别走别讨厌我别”
齐亦没辙了,被她这么紧紧抱着,甩也甩不掉、抛也抛不开,只好靠在床头陪她睡了。
秦菲瑶,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割舍不下?
想到此,齐亦胸口像梗着什么,突然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