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幼时的记忆早已淡忘,就连最亲的姐姐怎么死的都忘记,更不用承受多年来的伤痛。上天对我,或许还是眷顾的。
直至清澄透明的潭边他依旧没有放开我的手,看着这片泛着白光的潭,净白纯澈又透明却纹丝不动,可我的心底早已经泛起了阵阵涟漪。
我指着眼前那个不大不小的潭问:“这就是水缘潭吗?”总觉得潭似乎有些古怪,可是古怪在哪我总是说不上来。
“恩。”
“可是里边好像没有水。”我俯身用手去探探水,想更确定里边到底有没有水。手伸至一半之时,却被风白羽给一把拽了回去“别动,里边的水伤身。”
我疑惑的望着他:“伤身?”
他领着我朝水缘潭走近了几步:“这里面的水有毒,一般人若是触及,定要终身躺于病榻之上。”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乖乖的站在他身边不再动。盯着水缘潭中许久,突然灵光一现,对了我知道这个潭到底古怪在哪了,这潭水中竟然没有我们两人的倒影!我便更觉神奇,像一个幼稚孩子的摇晃着他的手臂:“我们滴血试情吧。”
“好。”他一口承应了下来倒是令我有些措手不及,只见他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水缘潭只是一个传说,没有溶合你可不要失望。”
僵硬的点了点头,他却已经将怀中的匕首取出,割破手指,那一滴鲜红的血液‘叮’的一声沉入水缘潭。我也接过,毫不犹豫的割破手指,一滴血随之沉入水缘潭。
此次我来水缘潭根本没有想过真的要与他滴血试情,因为这只是迷信,我不认为血能溶合在一起便是真爱,也只有世间那千金小姐偷偷看了几本西厢记才会将这样的试情当真吧。
我此次要他来,只为看看他有没有胆量与我滴血试情,风白羽是个很现实的人,这样滴血试情之事想必他也不信。如果他真的拒绝了与我试情,就说明他对我的心不够真心,而是别有用心。而现在,他明知道这试情成功的机会几乎不可能,他却没有犹豫的滴下了血
或许,是我多疑了吧,至少风白羽对我的心是真的,那便够了。
一想到此,我的脸上浮现出了甜甜的笑容。盯着我们的两滴血缓缓沉入水缘潭,依旧是那一滴鲜红的血,竟然没有散开。此湖真的很神奇,碰则伤身,看着无影,血入水而不散。
突然,两滴平行而下的血竟然开始游走而相互牵引,最后竟溶合在一起,沉了下去。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止我,就连风白羽都不可思议,眼睛里闪现着异样的光彩,随后低低的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今夜,似乎来对了。”
我的眼睛眨了眨,望望风白羽,再望望水缘潭内融合在一起的水:“真的、溶合了?我们试情成功了?”像是在询问风白羽,又像是在喃喃而自问。
他见我的表情一声轻笑,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带着宠溺的目光:“傻丫头,开心了?”
被他亲昵的动作怔在原地,扬手轻轻拂过鼻尖。水缘潭的血溶似乎在告诉我,我与风白羽的情是真情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更没有理由去放手了。
“楼主。”一声冷硬的声音划过心头,我与他齐目侧首望去。
远处的风中,绯衣孤立绝然的站着,落在绯衣的身后目光无神空洞。
今夜我才真正开始打量绯衣,她绯色的裙角随风飞舞,轻柔散落的发丝被风吹的分外凌乱。柳叶眉,芙蓉面,樱桃唇,确实是个美人儿。只不过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凌然的傲气与冷然,时不时有冷光朝我射过来。
我含着淡淡的笑容而回视着她清冷的目光,嘴角含着讽刺的笑容。她此刻的目光就像初次见莫攸涵时,我很讨厌,非常讨厌。
“有事?”风白羽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缕缕寒光,似乎很不高兴此刻被人打扰。
“有人闯入白楼。”绯衣将目光从我身上收回,侧首恭谨的对着风白羽。
风白羽不动声色,竟只是转头而凝望着我,目光流露出那份淡淡的担忧之色。我心竟恍惚的一动,能有如此大的能耐闯入白楼,似乎只有莫攸然。
他若真的找来了,我更加担忧的是风白羽,我怕他对付不了莫攸然。
虽然我从来未见莫攸然使过武功,但是楚寰的‘伤心雪剑’我是见过的,其剑法快如疾风,异常骇人。既然楚寰的剑术是莫攸然教的,那可想而知,莫攸然的武功又达到何等登峰造极。
“未央”他呢喃了一句我的名字,我慌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闻言他的眼底一片动容,也不顾其他人在场一把将我搂在怀中,用了很大的力气“我一定会回来。”他的声音很坚定,似乎刚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恩。”我的声音异常坚定。
直到风白羽随着绯衣的步伐而离去,我的心底涌现了浓烈的失落与不舍。落翩然朝我而来,眼神微微的凌乱:“未央,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颔首应允,随着她的步伐离开了水缘潭,我问:“谁闯入了白楼?”
“暂时还不清楚,只是白楼数名弟子已经被杀,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白楼杀人而不被人发现,定是一名武功极高的人。”
武功极高。
难道,真的是莫攸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