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里疑问万千,但众人都保持了沉默,安安静静地听着老爷说话。
听完,虽有些不解,却只能遵命。
少爷都好好的了,老爷为何要让他们守口如瓶,不许透露半点少爷的情况呢?
闲杂人等散开后,院里只剩下荣父和荣夫人。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做什么让府里的人都改口说默儿受了重伤?”
荣父嘿嘿一笑,“我这可是为了咱儿子的终身幸福着想。那个傻小子,让人姑娘欠了那么大一个恩情,居然不想着挟恩图报。”
荣夫人明白了他打的什么算盘,一脸复杂,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可是太医来后,那姑娘就一直守在院外,听到众人说默儿性命无虞了才离开的。你现在让他们锁紧口舌,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荣父:“……无事,我还有一计,附耳过来。”
荣夫人听完,面露愕然,“你真是疯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咱们儿子名声就毁了!还有哪家会把女儿嫁给他?”
荣父不动如山:“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更何况,默儿过去二十二年的名声不好吗?长得又好,性格又好,家世又好,还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不良嗜好,他娶到老婆了吗?”
瞧见夫人的面色有松动,荣父继续劝道:“而且他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咱们要是放过了,恐怕到入土都抱不上孙子……”他说着,竟然哀戚起来。
荣夫人:“你说的也对,可是我还是心慌,这事情早晚有被揭穿的一天,到时候拿姑娘不得闹?”
“这感情啊,都是处着处着才有的。”荣父摸了摸胡须,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而且到时候如果真有了孙孙,咱们也可以随便寻个由头,就说是找到了名医,治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荣夫人也觉得万无一失了,“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
如意院厢房。
邢仙儿一个人坐在床边。她不是坐在床上,而是双手环膝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眼神仍然有些空洞,会时不时地发呆。
她起初看到荣召默浑身是血的时候,脑子里再也没有多于的空间可以被别的事情挤占。但是现在知道了荣召默平安了,被救过来了,便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坠入昨天傍晚,那梦魇一般的记忆里。
在知道荣召默平安了之后,她回到她住的厢房,第一件事就是沐浴,她洗了好几遍,却总也感觉洗不干净。后来更是发疯一般地让伺候她的婢女再去盛了滚烫的开水来。
直到把她细白的肌肤烫的满是红痕,她才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可是没过多久,等到烫意和痛意渐渐褪去,那种白蚁噬心的迷乱感又上来了。
她放才问伺候的小丫鬟要热水,那丫鬟居然不给她……
都是坏人。
她双手抱膝枯坐在地上,如同一个木偶人,呆滞,麻木。
突然,“咿呀”一声,厢房的门被推开。
邢仙儿连抬头去看的欲望都没有。
或者是,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有听到开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