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凌烟湖闹刺客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康乐坊的麻将局,噼噼啪啪的声音,好不热闹。
薛景玉将邢仙儿从马车上抱下来,带到了自己的卧房。
而后去打水烧水,为她清洗身子以及伤口。
而后又仔细地上药,包扎。替她重新穿好衣服。
她像个精致的破布娃娃,由他摆弄。
不会哭,也不会笑。
在这一瞬间,薛景玉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再度掉落下来。
他抱着她的尸体,嚎啕大哭。
邢仙儿临死前说她喜欢火化,火化最干净。待她火化后,就把她的骨灰撒到大海里。
她还一辈子都未看过海呢。
薛景玉遵从了她的前半句话,却自私地未遵从后半句。
他寻了个可以火化尸体的地方。就他一个人,陪着她烧了一整夜。
而后小心翼翼地将骨灰装在盒子里。
他捧着骨灰盒,还留有余热的骨灰盒。这颗心却却像是怎么也捂不热了。
……
薛软玉第二天,便接到了弟弟的拜访,说是已经递了辞呈,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
薛软玉懵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薛景玉并不想同长姐说邢仙儿的事,便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去看看湖光山色。”
“眼下世道不太平。”薛软玉劝他。
“阿姐,我意已决。”
不知怎么,薛软玉就是有一股直觉。他说的一段时间,可她觉着像是永远。
她将铸灵丹交给了他,而后问道:“卢氏知道这事吗?”
薛景玉摇头,“我给她留了信,托了同科友人帮忙照拂。”
他如果见了他娘,就绝对走不了了。
“我会让人每月给卢氏一笔钱,保她衣食无忧。”薛软玉说。
“谢谢阿姐。”
薛景玉离开后,她唤来全福,“打听一下,我弟昨天离府后,都去了哪,发生了什么。”
“是。”
全福退下后,没过半刻钟又回来了,将昨日荣府门口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薛软玉。
踌躇了片刻,又补充道:“老奴方才出去,还打听到了荣府二小姐自缢的消息,是今儿早上被发现的,据说丫鬟发现时,尸体已经凉了许久了。”
薛软玉接连听到这些消息,明明外面是艳阳高照,她却觉得浑身发凉。
这都是什么事啊……
让全福退下后,她便写了一封信,写给晏无渡的。
这次没让全福去驿馆寄信,而是吹了几声口哨,唤来大白鸽。
看着大白鸽扑棱着飞向远处,她心里在想,晏无渡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他们一家人,谁都不能出事。
过后的日子,依旧平平无奇。景玉走的最开始几天,卢氏哭了几嗓子,叫着自己不该把邢仙儿赶走,后来就像没事人了一般,又是整天去看戏打麻将。
薛软玉则是每日接送长安上下学,一边专心养胎。
至于十三姨娘的事,她则全权让府中另一个有功夫的仆人跟进着,只是依然没有什么进展。
那个十三姨娘口中玷污了她的人,就像是水花一般消失了,像水消失在水中,再没有出现在过丹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