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是小七从我母亲那里把你救出来的。”我告诉他。 “小七?”朔月转头看他。 “你呀。明明是我哥哥,总是给我找麻烦。”嘴硬的小七又在强撑“走了走了,跟我回红人馆。” “噢,等等,我还是有点累。” “真是拿你没办法。”小七拿出一瓶药剂“这个可以帮你恢复体力。” “谢谢,镜夜,你懂事很多了。” “早就懂事了。唔。我们走。”小七点点头,刚转身我就看到他脸上终于露出柔情的神色,抬手偷偷擦去眼角的泪。 是啊,惦记这么久的哥哥终于没事了。 真好,真好,真好。 小七感激地与我和羽野告别后,带着他的好兄弟千曜先行离开。就在他们几个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大殿尽头的刹那,朔月突然停下脚步,他慢慢抬起头在逆光的大门前凝望我。 有话要说? 还是拥抱道别? 看着他幽蓝如深海的眼瞳,仿佛一块有魔力的土耳其蓝宝石,海洋徜徉其中从不曾离开。从始至终都有个声音在我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就是引魂师端木朔月,他就是智夏和久美都深爱过的男生。” 朔月淡然地笑,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做了个手势,动作干净利落,风扬起衣角,宛如白驹过隙。 我也会心微笑,朝他比了个同样的手势。 一切终于恢复平静后,我们几个人商议回巴黎去。羽野先走一步,我和曜太因为唱片合约的事情暂时先回中国。合约还有一年就到期,我常萌生出想帮“toy&lover”寻找新主唱的念头,毕竟当初我是为了帮智夏完成心愿才接手这个乐团——但是我真的喜欢唱歌吗? 我常常一遍又一遍地这么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智薰,你简直就是一块寒冰,残忍地把喧嚣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却了。所有人安静下来,温和地听你唱歌。智薰当时也站在黑暗中的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寂寥的歌声。” 寂寥? 这天晚上,在灯下看书的我脑中突然出现皇微说过的这个形容词。当时在厨房里看他做寿司时,我真没想到他曾去看我的演唱会,更没想到他会这么形容我的歌。 寂寥。 ——是因为寂寞吗? 夜晚的风微凉,我合上书,又把这些年来我们乐团出的唱片一张一张地整理了一遍。从首张ep到后来的七张专辑,风格一张比一张成熟,反响也越来越好。 “奇怪,他为什么会觉得歌声寂寥?”擦去唱片上的灰尘,把它们重新装回封套里保存好。歌迷和人气都是昙花一现的泡沫,只有这些唱片会真实地保存下我和智夏的声音和青春,它们会一直睡在我的记忆里。 沙沙。 从智夏送我的乐队首张ep封套里掉出一个十字绣平安符,躺在我脚边很可爱的样子。咦?这是哪里来的? 我捡起来仔细看。虽然当歌手要注重穿着和外表,但我的造型基本上都是交给助理打理,也从来不看时尚杂志,不关心化妆品之类的。用kiki的话说就是:“我以为我不像个女人,没想到智薰你更不像。” 瀑布汗。 所以嘛,我家怎么可能有十字绣平安符这样女孩子气的东西。难道是难道是智夏的? 我急急地拆开平安符,狭小的空间里果然藏着一张小纸条。展开来看,上面是智夏清秀的笔迹:祝愿姐和羽野能幸福。 祝愿我和羽野能幸福? 台灯下我的脸刷地发烫,难道智夏她一直都明白我喜欢羽野?她一直都明白一切。我突然眼眶湿润,泪安静地滑过脸颊。 “咚,咚。” 两声敲门后,曜太那个家伙像只大猴子似的跳了进来,我赶紧拭去泪滴,掩饰情绪。 “智薰,你在做什么?” “同学,我被你吓到了,拜托你下次经过我的允许再进我房间好不好?” “可是我有敲门呀。”他突然打住话,在灯下细细端详我的眼睛“你怎么了?哭了?” “没有。”我死要面子地装坚强。 “哎哟。”曜太很欧吉桑地挥挥手,彪悍地张开双臂“伤心本来就要用哭发泄啊!来!来我的怀抱里哭吧!我是胸怀像海一样宽广的男人!” “滚。” 打发完这家伙走后,他还不忘在房间外拍着门大喊明天要跟我一起去登山,据说那山上有可以许愿的桫椤双树,非常灵验。 桫椤双树? 我心里一动,答应了下来。回到台灯下看到那个平安符,心里突然涨满酸涩的温柔,索性找到纸和笔开始给羽野写信—— 2008年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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