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一顿,然后垂头丧气地回去。
院长也是气得要死,马上派人去警察局找保人方觉,方觉则立马追急地来找远房哥哥方有德。
因此现在有那么多人怀着那么多不同的目的在找着阿健。
他在哪儿呢?
逃出来的两个人在广阔的天地里迷失的方向。
“不回家。”这是两个人的共识,因为回家“又得给他妈的抓回去。”
然而不回家去哪儿呢?
“哪儿还不行啊,走吧,走到哪儿是哪儿。”阿健说。
两个人像迷了路的小兽东撞西撞,直到累得非睡倒不可,这一觉睡得真香,一点儿梦都没有。
天亮了,一个严峻而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得吃饭啊,不吃饭肚饿呀!
两个小子眼见着街上各种吃食摊都支起来,大小饭馆都开张营生,原本并不觉得特别好吃的东西今天却馋得人直流口水。他们按着瘪得空空的肚子沿着街往前走“哥,饿呀。”“一会就好了。”从早晨以中午,从中午到晚上。
他们感到有点儿困倦,身上没有力气,饿倒是差了点儿,感觉并不强烈了。
他们坐在一间屋檐下,什么想法也没有。
“嗨,醒醒,小子,醒醒。”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健他们给人推醒,睁开看时,认识,在学校被他捅了的几个小子。他们挣扎着站起来。
这几个小子背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十六七的大小子,个子挺高,细细的身材,脸上有条又长又深的疤,透着股叫人生畏的戾气。看来是给他们撑腰的。
“小子,咱们又见面了,那天哥几个的帐,今个儿得算算了吧。”
阿健站在大猴前面,身子软软的,勉强支撑着。
“咋不说话,你那天的能耐呢?”
“别跟他废话,揍他。”
几个小了一哄而上,揪住,连踢带打,阿健连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挣扎着护住大马猴,至于自己,他都顾不得了。
“放开他。”站在后面的疤脸喊了一声,几个人同时住手,阿健象面条一样瘫在地上。疤脸上前蹲下来“小子,怎么不还手哇,听说你那天可不是这样啊。”
“四哥,这小子那天成是凶,我们四个都让他扎了。”
“真是他?”
“没错。”
阿健强挣着张开眼睛。
“说话呀。”疤脸说。
“四哥,那天也是啥话不说,上来就扎。”
“今天他是咋了?”
“不知道,兔子肉说他从早晨就躺在这儿,都快一天了。”
疤脸蹿起来照身后的一个家伙就是一脚,踹得那家伙一溜跟头出去“你妈的蛋,咋不跟我说清楚?”吓得他们满脸土色,大气都不敢出。
“把他们俩给我背回去。”那几个家伙乖乖地背起阿健和大马猴,跟在疤脸后边走,中途换了好几次才进了一个破败得连鸟都不进来院子。
“阿七,阿七。”疤脸进院就有一栋要倒的房子喊。
一个又瘦又干的家伙闻声出来。“回来了?”
“还有吃的吗?”
“就点儿粥了。”
“加点水热了。”
“好了。”阿七应声去了。
“背东屋去。”疤脸命令道。
几个家伙合力把阿健和大马猴放到东屋床上,其实那床不过是几只破箱子上铺的烂草垫子。
阿七把加了水的剩粥喂给他俩,这在他们觉得那是平生所尝到的最甘美的东西,是那种无法表达的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