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大洋对谁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张建亚不愿帮他,尤其是没有莫兰先生的招呼,他就更不肯帮黄保罗。
“老弟,真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手头紧,真帮不上你,要不你再等等,过一阵子我给你张罗点儿?”
“我急等用,您就紧紧手,利息您说。”
“你老弟把我当放高利贷的了,我跟你说句实话,要是有,别说二十万,百八十万,你还不是张张嘴的事。”
“张先生,这笔钱我就用半年,到时候利润你我对分,怎么样?”
“老弟,我再跟你话句实话,老哥我手头真没那么多。”
“你就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帮帮我。”
“去,把帐房叫来。”张建亚吩咐听差道。
不一会帐房跟着听差进来“老板您找我?”
“帐上还有多少钱?”
“也就四五千块!”
“就这么多吗?”
“就这么多啦。”
“再张罗张罗呢?看看还有啥钱,再看看外边能收上来的还有多少?”
“再就是给保安公司的五千块钱,别的可真没有了。”
“泽建的钱先放一放,先给保罗先生凑一万块。”
“老板,保安公司那边怎么说?”
“我去说。”
“那咱们怎么办?”
“我让你拿你就拿得了,哪儿这些废话!”
帐房下去取钱,这边张建亚对黄保罗说“老弟呀,你看呢,老哥这边就这么多,你先拿着,啥也别说,有呢,你就还我,没有呢,就算老哥给你零花钱了,行不行?”
“张先生,我谢谢您,不必了,我到别人那里想想办法吧。”
“兄弟,这是老哥的一点儿心意,你必须拿着,要不老哥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谢谢您。”
黄保罗虽满肚子是气,但仍得陪着笑脸接了那一万块钱出来。 “没事都他妈的甜哥哥蜜姐姐,一有事没人他妈的肯帮你。”黄保罗在车上骂道。
“老板,咱们上哪儿去?”司机问。
“上老杜那儿去。”
“他比谁都油,去也白去。”
“现在这时候,有啥他妈的办法,张嘴三分利呗,求人可真他妈难。” 杜汉的确比张建亚老到得多,摆事实讲道理,绕来绕去绕得黄保罗都不知道该不该再做这件事。等旁边的司机提一句之后,黄保罗才醒过腔来。
走投无路的黄保罗一时兴起,快步来到壁炉旁边,抽出架子上那把杜汉从云南搜罗来的缅刀,朝杜汉说:“杜爷,您看小黄身上哪儿值二十万,我卖给您。”
杜汉给这个举动惊呆了。“小黄,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说。”
“杜爷,我知道我狗屁不是,从来都不入您的眼,今天我就让您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小黄,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我这么多年”
“杜爷,这么多年您是看我舅舅给我面子,从今以后,我不靠他,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让人给我面子。”说完,把左手小指担到茶几上,挥刀剁了下来。
左右都失色,黄保罗面色淡然。他掏出手绢擦净刀上的血迹,插回刀鞘。回头捡起那段断指,对杜汉说:“杜爷,这个我卖给您行吗?”
“来人,快送小黄去医院。”杜汉说。
“不必。”黄保罗坚持不上医院,杜汉只得叫来家庭先医生给他包扎。
“杜爷,这个您还不肯要吗?”
“小黄,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这么做,也是情不得已。好,我收下了,算你的抵押,我等你来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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