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繁缛节,飞卿能体我之苦,实令我欣喜愉悦之至!哈哈,哈哈哈!”
阿飞道:“丞相功盖本朝,岂是萧何能比?况又殚精竭虑,日万机,怎么能长期为此等繁杂礼仪分心劳神?阿飞纵然不奏,亦自有他官上禀,陛下亦定然照准。”
曹操点头,面上忽然露出一丝忿意,冷笑一声:“若奏者非是飞卿,陛下就算能见到,也定然不准。”强忍了忍,又踱了几步,回头道:“好了,其中是非纠葛,日后再与飞卿详谈。今日我招飞卿来,本欲欢饮,顺便让飞卿和若好好叙叙。但临时发生了一件大事,恐怕飞卿是无法尽兴的了。”
阿飞不解地看着曹操,等着他的进一步说明,但对他脸上忽现的怒意却看得明白,心中道:“田丰、沮授着实了解曹操,他现在果然是越来越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老奸巨滑这种形容词安他头上其实已不是很合适。”
曹操自然不知阿飞心里的法,他盯着阿飞:“飞卿可知并州兵事?”
阿飞道:“路上遇见张郃、高览二将军,得知一二。”
曹操摇头:“他二人所知,亦不过传闻罢了。唉!”忽然深深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开始踱步。
阿飞静静等着,等着曹操详细介绍并州的战情。
曹操的神情非常萎靡,过了好一阵,才道:“子孝在并州连下三城,攻至壶关之下。他久攻不下,锐气受挫,却又骄傲自矜,疏忽轻敌,以为敌人不过尔尔。结果被高干悄悄分兵出关,趁夜前后夹击,几个时辰间,曹仁的部队便已溃不成军,折兵大半,都尉以上军官死了十七个,包括偏将军钟缙、吕旷、中郎将晏明、钟绅等六名将军。虎豹骑损失更是惨重,赵玉、黄忠率军断后死战,均受重伤。右司马曹盛被俘,领军将军、副督帅曹休和左司马夏侯昌战死,休之营全军尽墨。”
阿飞目瞪口呆地听着曹操的军事战报,赵玉和黄忠的重伤消息尤令他心疼。但他却只能惊道:“阿休?阿休阵亡?”
曹操扬袖昂首,长长叹息,忽然间忍耐不住,跪伏于地,便放声大哭起来:“休儿,休儿,吾家之千里驹啊!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阿飞在古三国这几年,除了情绪受到大刺激,又或自伤情怀追忆爱人,向来极少为他人流泪。但现在却忍不住眼前一花,眼泪已被曹操凄凉的哀哀哭祭给勾了出来。
二人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过了老大一儿,阿飞先清醒过来,心:“我怎么搞的?这怎么给曹操勾出眼泪了?”心头暗暗惊凛沮丧,还以为自己的心境磨练到现在已经有多少长进,不到还是如此脆弱。急忙伸袖,拼命蘸了几下,道:“丞相,阿飞失态了!”
曹操缓缓跪起身体,道:“飞卿性情中人,我岂忍相怪?”说完这句话,人已站直起来,将面上眼泪全都擦拭干净。
阿飞道:“不知现在曹仁将军情况如何?”
曹操平静道:“他现在只剩下一万军,又死了这么多大将,如何敢回来?只是呈状自己请罪,愿领任何责罚。”
阿飞微皱眉头,道:“我军近来,也确实过于骄纵。兵凶战危,古之至。并州之败,虽是曹仁将军之过,然换过任何将领,也未必便能胜过曹仁将军。此败虽惨,但若我军能因此而清醒过来,未始不能成为好事。毕竟,河北尚有三州未顺,北地更有乌桓远远窥视。我军其实尚任重道远,远没到可以安枕的时候啊!”曹操默然颔首。
他慢慢回归本位坐好,瞟一眼阿飞,忽然道:“昨夜太晚,未及与飞卿细谈。关于铲除腐草,去除朽布,飞卿有何良策?”
阿飞心中一紧:“钩线的来了。”他和徐庶、鲁肃在中山一夜计较,为的就是今时的献议。
不过心中颇为疑惑,不明曹操在这紧张的局势下为什么突然起这个茬儿来。这事是慢慢来的,急也急不得啊!
“阿飞以为,此事可分三步而行。”
“哦,哪三步?”
“第一步,复古置九州。第二步,合划分郡国。”
曹操两只小眼睛里,骤然射出锐利的光芒。
“飞卿可否详细说说?”
阿飞听对方没有追问第三步是什么,心中已大大安定下来,知道曹操的心意,颇与自己暗合。
“请丞相赐我大汉地图。”
曹操点点头,随手从几上取过一卷,展开来:“飞卿,坐近些。”
阿飞一瞧,赫,什么都准备好了。
“丞相,你看,今我大汉共有十四州,其划分并不合。尚书-禹贡中,依山川地势的自然分界将我分为九州,诚为最善之法也!所以阿飞以为,可依古训,并十四州为九州。具体为:省幽、并二州,原所辖郡国全部划归冀州;省司隶,原所辖弘农、河南二郡划归豫州,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划归雍州,河东、河内二郡划分冀州;省凉州,原所辖郡划归雍州;省交州,原所辖郡分别划归荆、益二州。”
阿飞指指划划,最后道:“丞相请看,如此一来,我大汉与自古以来的划分之法已完全吻合,只不过古梁州更名为了益州。其实就算把益州再改回梁州的称谓,也不是不可以的。”
曹操上下扫视地图,频频点头:“九者,久也!我大汉自董卓之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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