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块翡翠毛料交到了齐冀的手中,吩咐齐冀,无论生活怎么艰辛,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弟弟,因为老人相信,敌人总有被赶跑的那天。
在后来的日子里,齐冀带着两个弟弟在一家珠宝作坊做散工,他也确实是按照徐亚隆老人的吩咐那样做的,不管多辛苦,三兄弟都相依为命,互为依靠。
就这样,三个孩子在分别到了十五、十六、十七岁的那年的一天,其中一个最小的名叫贺世颉的孩子在一个夜晚突然不见了,和他一起不见的还有徐亚隆老人临终前留下的那块来不及解开的翡翠毛料,弄丢了弟弟又弄丢了养父的遗物,齐冀为此事几乎伤心欲绝。
又过了一年,齐冀终于从另一个弟弟郑次伍的口中知道了贺世颉不是被自己弄丢的,其实是贺世颉自己带着那块毛料偷偷跑掉的,齐冀大发雷霆,认为两个弟弟一起瞒着他做了对不起徐亚隆老人的事,兄弟俩也因此有了隔阂,不久之后,郑次伍也带上了老人留下的那本关于赌石方面的书离开了京城,离开了辛苦照料自己的大哥齐冀。
若干年后,当齐冀再次得知贺世颉的消息时,贺世颉已经成为了新国家的大将军,可无论贺世颉怎么哀求,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齐冀永远都不原谅这个弟弟当初犯下的错误。
齐老认为,一个连养父最后的遗物都能偷走,一个连自己哥哥都会欺骗的人是没有任何信誉而言的,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八成是编造的。
就这样,本该亲如一家人的三兄弟从此分道扬镳,除了贺世颉还偶尔和郑次伍有些来往外,齐冀根本不和他们见面,数十年过去了,这个疙瘩就这样深深埋在这三位老人的心底,若不是刘宇浩的出现,可能再过些年后,这将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了。
“你相信我真的是要偷那毛料吗?”贺老爷子笑着问道。
刘宇浩点点头,又摇摇头,被老爷子这么问的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捏捏诺诺了半天才尴尬的笑了笑,还是没说话。
毛料既然是在贺老手中,说明当初的确有可能是被贺老爷子拿走的,这又要怎么解释呢?刘宇浩很茫然。
“小子,不用猜了,这毛料真的是我偷走的。”看出了刘宇浩的心思,贺老爷子拍了拍刘宇浩的肩头笑着承认当初自己的确是趁齐冀睡着了以后偷走了翡翠毛料。
“啊那,那”
刘宇浩脸一红,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贺老爷子才好了,怪不得老师这么记恨贺家的人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当初我不仅偷偷拿走了毛料,还转手就卖了出去。”贺世颉的笑容更盛了。
“老爷子您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刘宇浩正了正色问道,他知道现在才是问题的关键,于是坐直身子等贺老爷子的解释。
“因为我当时已经秘密加入了党组织,我们有很多战友缺衣少药,我要拿这块毛料换钱来救我的这些战友们,只有他们活了下来,我们才能把敌人赶跑,你说是不是?”
听了贺老爷子的话,刘宇浩如拨开云雾,顿时明白了许多,使劲的点了点头道:“是,是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块毛料现在还在您的手中呢?您不是当时就转手卖掉了吗?”
刘宇浩这会如坐过山车一样,被贺老爷子带的忽上忽下,忽明忽暗,实在想不通这之中又发生了什么故事才得使这块毛料能保存下来。
贺世颉开朗的笑了,拿起毛料塞到刘宇浩的怀中道:“这不是咱们建立了新祖国嘛,进城后第一件事我就是去找了当时买的毛料的老板,事也凑巧,这个老板因为两个原因一直把毛料留着没解开,一是战乱,一是这毛料那老板认为自己可能当时打了眼,毛料不值钱。”
战乱很好解释,打眼又怎么解释呢?刘宇浩疑惑的皱皱眉,低头看看怀中的那块毛料,也笑了,如果毛料真的像皮壳的表现那样的话,那老板估计还是真的打了眼了。
虽然这是一块老帕敢的黑乌砂皮毛料,可就在贺老爷子手指的地方有着四五处大小不等的很隐晦的井字绺。
毛料上存在这种井字绺可以说是赌石的一大忌了,它的形成能把毛料内部的翡翠分裂成若干个小块,就算真的能在毛料里解出翡翠,也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些井字绺的存在而变成了碎玉,既不能掏手镯,又不能做挂件什么的,完全属于垃圾类型的东西。
真相终于大白,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样多的巧合,贺老爷子怕是要背着窃贼的名声一辈子都无法解释清楚了吧,刘宇浩说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一切还是要看齐老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