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204、米秀丽(2)张寅跟着米秀丽一边说笑前行一边心里盘算着如何与这位同学开口,因为米秀丽的爸爸是代崖镇的秘书,只要他肯帮忙事就好办了。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进入镇政府家属院。
米秀丽的家是三间崭新的砖瓦房,里面宽敞、明亮、舒适。米秀丽的爸爸妈妈正在客厅一起包饺子呢。米秀丽一进屋就说:“这是我的同学张寅,今年考上了晋北师院。”米秀丽让张寅坐下,倒了一杯开水放到他面前说:
“张寅,先喝点水吧。一会在我家吃饺子,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张寅用夸张的语气说:“是吗?这几天户口的问题把握搞得晕头转向,什么也不知道了,你看,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们买点啥呢。”
“不用不用,你一个学生哪里有钱呀。”米秀丽笑笑说。
“户口怎么了?还有问题吗?”米秀丽关切地问。
张寅说:“高考时我填报的户口是这里,可是我的户口关系还没有转来,派出所的同志让赶快补办户口迁移手续。”
“这事交给我爸爸吧,他专门管这些户口的事。”米秀丽得意的说。米秀丽的爸爸这时转过胖乎乎的脑袋来,看了米秀丽一眼。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张寅:“他说让怎么办呢?”张寅赶紧说:“他说让镇政府和南街村委会出具证明材料表示同意接受,才可以迁入户口,然后再办理迁移手续。”米秀丽撒娇地说:
“爸爸,你就帮帮张寅吧,他能考上大学多不容易呀。”一边说一边把她爸爸拉起来。米秘书挪动着胖乎乎的身体,拍拍手,抖掉手上沾着的面粉,走近张寅说:“镇政府这边好说,关键是人家南街,只要南街村同意你在他们村落户,我这里是现成的事,盖上公章就行了。”张寅小声地问:“南街村能同意吗?”米秘书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爸爸,你给南街村说说吧,让他们同意不就行了吗?”米秀丽在一旁帮腔说。米秘书摇摇头说:“这哪成呢?这可是但责任的事。”张寅一下子着急起来,突然他机灵一动说:“米叔叔,我到南街村去找谁呢?”
“找仇发臣,他是村支书,找他就行了。”米秘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张寅赶快让米秀丽找来纸笔,他把纸笔递给米秘书说:“你给我写写吧。”米秘书接过钢笔,在纸上写下:代崖镇南街村支书仇发臣。
张寅接过纸条,折好放在衣兜里,对米秀丽说:“我现在先去南街村看看吧,等办完了我再来找你。”米秀丽说:“吃了饺子在去吧。”张寅说:“先把事情办完了再说吧,时间紧急哩。”说着走到院里,骑上自行车飞一般向南街村走去。
到了南街村,张寅一路打听仇发臣的家,根据村民的指引,张寅找到了仇发臣的家。仇发臣正在院子里用木棒敲打着望日莲,张寅看着满院子的望日莲惊羡不已,他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多的望日莲,只记得小时候在小伙伴嘎子家里的井台边长着三四棵望日莲,每年不等望日莲成熟,嘎子和小伙伴们就把水嫩的望日莲摘下来玩耍了,嘎子的爹说:“每年也等不到熟透了,长熟了晒干才好吃呢,这是葵花籽,好几毛一斤哩。”
张寅从衣兜里掏出米秘书写的纸条递给仇发臣,说:“米秘书让我来找你,说是你一看纸条就明白了。”仇发臣接过纸条一看,说:“知道知道,这是米秘书的笔迹,说吧,什么设呢?”
张寅又从衣兜里掏出入学通知书和户口迁移表,对仇发臣说:“我是在代崖一中参加的高考,现在正办理入学手续,可是当时户口没来得及落下就报名了,现在学院补办一个户口迁入手续,然后就马上迁出了,不涉及咱们村的任何事情,只是在这里过度一下,派出所和镇政府都说好了,你在这张表上盖个村委会的公章就行了。”说着张寅又在户口迁移表上指了指。
仇发臣笑呵呵地说:“好说好说,能上大学是好事,咱们大力支持,走,到屋里我给你盖章去。”张寅随仇发臣来到屋里,仇发臣从一个古旧方桌的抽屉里拿出村委会的公章和印台,看看张寅说:“说吧,在哪里盖章。”
张寅用手指指户口迁移表,又把自己的钢笔递给仇发臣说:“你先在这里写上同意,再盖上公章就行了。”仇发臣接过张寅递来的钢笔,在户口迁移表上大笔一挥写下“同意”二字,拿起公章在印台上认真地粘了粘,使劲在户口迁移表上按下。张寅心里略微放松了一下,接过户口迁移表说:“仇支书你忙吧,我走了。”仇发臣说:“不歇歇了,吃点瓜子吧。”边说边从桌子上的一个编筐里抓起一把葵花籽递给张寅说:“这是新炒的,尝尝吧,可香了。”张寅接过瓜子装在裤兜里说:“我得走了,还要到派出所盖章呢。”仇发臣说:“再装点儿,再装点儿。”一边说一边又抓了两把硬塞进张寅的裤兜里。
张寅从南街村支书仇发臣家里出来,又返到米秀丽家里。米秀丽看见张寅回来,忙问:“找到了吗,怎么样了?”张寅掏出户口迁移表说:“仇发臣支书给盖章了。”米秀丽拉着张寅到米秘书面前说:“南街村已经同意盖章了,这回就看你的了。”米秘书连忙说:“没问题没问题,咱们这就盖上。”说完走到写字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公章在户口迁移表上按下。米秀丽高兴地说:“大功告成,咱们吃饺子吧。妈妈,饺子煮好了吗?”——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