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229、山上第二天,张寅说要去部队看看。闫玉萍嚷嚷着也要跟着去,梦嫣说:“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瞎跑什么呢,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得了。”闫玉萍把小嘴厥得老高“啪”地把一本书摔在桌子上,气嘟嘟地说:“你想把我憋疯呀!放假了还不让玩。”梦嫣说:“我看你现在就疯了,这两年你爸爸有病,我不待待你们,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成了什么样了。”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闫玉萍却一点也不理会妈妈的苦心,跑过去用胳膊套住梦嫣的脖子,在她的脸上有贴又亲,娇声娇气地说:“妈妈妈妈好妈妈,放你的女儿出去吧。”梦嫣不再吱声了。闫玉萍起来挎着张寅胳膊就往外走。张寅见梦嫣很无奈的样子,就说:“婶儿,您放心吧,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事的。”梦嫣只好说:“去吧去吧,早点回呀。”闫玉萍跟着张寅连蹦带跳地走了。
一走出家门,闫玉萍对张寅说:“咱们从山上走吧,我想爬山。”也不等张寅说话,早已向着屋后的小山上跑去。张寅只好在后面紧紧追上。冬日的北方冰天雪地,山上积雪覆盖,有的地方积雪表皮被在晴日的阳光照耀下开始融化,到了傍晚却又让冷气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野草大部分被积雪覆盖着,偶尔有一棵枯树把铁一样的枝干伸向苍穹,山风吹过,枯树的枝干微微摇晃着,凉风中夹杂着冰雪的细小颗粒打在他们的脸上,张寅赶紧对闫玉萍说:“快把围巾蒙上,捂住嘴和脸。”闫银萍笑笑说:“不怕不怕,我才没那样娇气呢。”接着又说:“张寅哥,咱们唱支歌吧。”张寅看到这一派北国风光,又想到了遥远的家乡,就说:“我们就唱北国之春吧。”闫玉萍手舞足蹈地说:“好呀好呀,就唱这个,我最喜欢这支歌了。”于是他们一起唱起来: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木兰花开山岗上北国之春天啊北国之春天已来临城里不知季节变换不知季节已变换妈妈从家乡寄来包裹送来寒衣御严冬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残雪消融溪流淙淙独木桥自横嫩芽初上落叶松北国之春天啊北国之春天已来临虽然我们内心已相爱至今尚未吐真情分别已经五年整我的姑娘你可安宁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棠棣丛丛朝雾蒙蒙水车小屋静传来一阵阵儿歌声啊北国之春已来临家兄很象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闲来可曾愁沽酒偶尔相对饮几杯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北国之春天啊北国之春已来临家兄很象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闲来可曾愁沽酒偶尔相对饮几杯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
230、张敬顺他们一边唱一边走,不知不觉,部队的营房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了。他们沿着山坡崎岖小路,手牵手小心翼翼慢慢下去,就走进部队阵营。他们先到了矿部,在厨房找到了郭义增。郭义增告诉张寅,王大槐、梁来秋和康小燕已经复员回家了。连队的张敬顺和刘宝强打了复员报告却没有批准,还得在部队干一年。刘启山去了师部卫生队,今年春节不回连队了,估计明年才下连队,也可能重新分配。
从郭义增那里出来,张寅和闫玉萍到连部去找张敬顺。一进屋,张敬顺拉住张寅的手说:“快进来,快进来,正好今天中午食堂聚餐呢。”又看看闫玉萍说:“这小丫头长得越来越漂亮了,简直赛过她姐姐了。”说得闫玉萍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张敬顺对张寅说:“曹小五提干了,你知道吗?”
“是吗?不知道呀!”张寅吃惊地说。
“这真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想不到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运气会这么好。”张敬顺也不无感慨地说。
“这孙也权还真够意思,也挺能耐的。”张寅看着张敬顺说。
“可惜呀,只可惜他媳妇死了。”张敬顺说。
“什么?他媳妇死了!”张寅又一次吃惊地看着张敬顺。
“是呀,死了还不到一个月呢,他提干还不到半年,媳妇就死了,唉!孙也权的一片良苦用心呀。”张敬顺说。
“他媳妇本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曹小五是明明知道的。”张寅说。张敬顺突然说:“该不会这曹小五就是图他媳妇这点部队的关系吧,都说曹小五老实,我看呀,他才花呢。”
张寅说:“要说花,也是这几年在部队锻炼的结果,想想刚刚入伍那会儿,他是多么老实的一个人呀。唉,这部队还真是一个大学校,能让调皮捣蛋的人变坏变阴,让老实巴交的人变得老谋深算。”
“听说曹小五的媳妇还没死的时候,他就在张家口当地物色好了一个,想想看,现在的农村女孩子谁不希望找个部队军官对象呀。就说你吧,假如现在你是军官,闫银萍能和别人结婚吗?”说完,他看看闫玉萍又说:“我说的不对吗?”
闫玉萍小嘴一厥:“哼!才不是呢,军官有什么了不起,张寅哥考上大学才更值得佩服呢。”张敬顺说:“你就是在佩服,也不如考上军校实惠,一边上着学,一边就挣工资了,那才叫牛逼呢。”闫玉萍歪了一下头,不说话了——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