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冰凌彻骨。寒风在这个隆冬的季末肆意呼啸,好象一只被棍棒追赶的落水狗,哀号着仓皇乱窜。
一轮明月孤零零地映照着灯杆山上庞大的监狱建筑群体。清瘦的月光越过高墙,穿过电网,透过铁窗,投射入这间不大的牢房。
朦胧中,依稀可见有个黑影端坐在大铺一侧,久久未有动静,仿佛是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四年”黑影喃喃自语“老之终于熬出头,明天总算可以离开这里了。玛丽隔壁!”
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黑影机械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习惯地眺望向铁窗外的高墙电网。一张狭长的马脸立时在朦胧的光线里浮现,浓眉下斗大的双眼凶光闪烁,鹰勾鼻,阔嘴巴,在月色中更显面目狰狞。
“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熬了四年,”又一声叹息在朦胧中响起,黑影甩了甩椭圆的光头,缓缓回首扫视着小小的牢房,大铺上,同室的服刑人员蜷缩在厚实的棉被中睡得正香。
想到明日就可重获自由之身,黑影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然入睡。此刻,他的眼前不断跳跃着那张熟悉的中年男人的脸。同时,酝酿了三年多的复仇计划正充斥在他脑海。他为自己能够设计出这个恶毒的计划而兴奋不己,狭长的马脸滑过一丝狞笑。
这个复仇计划很简单,就是把中年男人的女儿引诱到卡拉ok厅去做坐台的小姐,一方面打击了中年男人的尊严,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另一方面自己也可以从中获利,甚至还可以随时随地玩弄他女儿于股掌之间,真所谓一举三得,财色兼收。
“单有成,你玛丽隔壁,单有成,你个老不死的,”黑影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咒骂着中年男人的名字,四年前那一幕往事历历在目“当初你要是放我一马,老子又咋会在这儿渡过这难熬的四年?”
是的,假如当时单有成抓住他的时候能网开一面,他又何至于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四年来,他无时不刻都在算计着要如何去报复单有成,才能弥补自己这四年来所受的牢狱之苦。
“哼,树怕剥皮,人怕伤心!”黑影咬牙切齿地轻哼道“单有成,你个老东西,不要怪我顾城做得太绝!”
昏暗的牢房依旧一片沉寂,东方的天边隐隐显现出一丝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