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这是不对的。老男人并不合适你,你太小了,任何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男人和你相配,只像父亲,不像恋人。你应该好好学习,努力地考上研究生,找一个志同道合的有志青年一起为你们共同的理想去奋斗,去拼搏。”
姐姐正在说着,小千来了,抱着一堆从图书馆借来的哲学著作,礼貌地向我问候。姐姐让我坐到床上,把椅子留给小千,泡两杯菊花茶,一杯给小千,一杯她自己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吹散着热气。
我把手里冰块还未融化的可乐摇得哗啦哗啦作响,姐姐皱皱眉头:“宝贝,你能不能安静一下,我们在谈论正经事情。”“我也想喝菊花茶了。”我不紧不慢地说:“并不是只有学习哲学的人才能够品茶。”
姐姐无奈地笑了笑,又泡了一杯,用慈祥温和、怜爱无比的语气:“你先别喝,等一会儿再喝,不然一凉一热对牙齿不好,对肠胃也不好。”说罢,姐姐光脚上床,和小千讨论关于世界存在的深奥问题。
我姐姐在讨论问题的时候总是很兴奋,完全看不出来平时沉默寡言的她居然有如此强大的语言表达能力。小千一副虚心倾听的样子,用手托住半个下巴,头以四十五度的仰角向姐姐倾斜,眼睛半闭,嘴角露着笑容,呈微微上扬姿态。
我敢说小千那个时候一定不是在一心一意地听我姐姐说世界的存在,因为小千的姿态太虔诚了,虔诚得完美,我甚至怀疑他曾经面对着镜子,一遍一遍地寻找最佳角度,刻苦地训练过,一点儿都不真实。我顺着小千瞳孔最中心的指向,找到了小千目光最终停留的地点——我姐姐那双洁白细嫩的染着大红指甲的三十五码多一点点的小脚。
我姐姐当然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小千正在想些什么,她当然也没有料到小千虚假的虔诚会被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但是我知道小千对我的恨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我在姐姐给小千讲述世界存在的同时,突然把自己的脚伸到小千的面前,大声询问:“亲爱的姐夫,我的脚是不是比姐姐的更好看?”
小千和姐姐都吓了一跳。小千美好而虔诚的姿态完全被我的询问给打乱了,一下子慌乱起来,一本一本地翻弄他手里的哲学著作,脸上一阵绯红。而我姐姐,则把自己的小脚本能地缩到了被子里,一言不发,双目迷离。
我不记得那一天小千是怎样从姐姐的宿舍里离开的,反正我再也没有在姐姐的宿舍里见到小千,小千和我姐姐的约会地点从那次起便开始转移了。3
周末的早晨,阳光无限美好,户外风力不大,温度适中,树木葱茏,百花齐放,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姐姐说她最喜欢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天气会让她身体好、心情好、学习好、睡眠好、吃饭香、胃口好。于是她在太阳热烈照耀大地的同时,身着浅黄色的睡衣,把床上的被子扛到阳台上,铺一张印有美女明星的报纸,再把被子压在明星们的脸上以及身上、屁股上,又拍又打又晒,像极了动画片里勤劳的小蜜蜂。
我恰恰相反,我喜欢阴霾的天气,天气阴霾的时候,我便觉得舒适无比,浑身松懈,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看一个上午樱桃小丸子或者名侦探柯南。最重要的是每到阴天的时候,我有安全感,我的内心开始前所未有的坦荡,我的意境也开始前所未有的开阔。那个时候,思想任意驰骋,脑袋里灵光不断闪烁,仿佛大鹏展翅,遨游四海,宇宙万物,既是存在,又是空灵。姐姐说那一定是我原来做过什么亏心事导致性格阴暗的缘故。
喜欢明朗天气的姐姐晒完被子以后的活动就是和小千约好到美丽的香山去写生。小千身材瘦弱,面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终日里睡眠不足还是天生缺乏阳刚之气,走起路来就好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冤魂,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昨天休息好了吗?晚上又刮风又下雨打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