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习英语,我真的很想回老家,想看看爸爸和妈妈,可是我没有时间。你整天什么也不学,怎么就不能少玩两天回去看看他们?”“我工作了。”我一字一顿地回答。“工作?”“对,我工作了,因此我就比你有钱,我甚至可以不要家里的钱而养活自己,你是不行的,而且我估计小千也不行,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客气,白给的钱,是没有理由不要的。”“你在做什么工作?”姐姐穷追不舍。
“这个你不用管,就算告诉你,你也不知道。”“不行,你一定要说清楚。我知道你们学校的女生都是这个样子,不甘寂寞,不甘平庸,一心想过豪华奢靡的生活却不肯付出辛苦。我告诉你,你不要和其他那些女生一样,梦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你才上了多久大学,就被一些个不正当的歪风邪气给感染了。”
姐姐连珠炮似的对我和我的学校进行攻击,而我就读的学校恰恰就是北京最有名的几大艺术院校之一,我在大学里学习影视艺术,我们学校人口稀少,条件一流,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当然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些,我们学校最大的特点是盛产两种别的学校基本上不具备的特殊人物,第一种是每天在电视上都能够看到的著名主持人,从新闻连续播到热点访谈,从热点访谈到高兴词典,从高兴词典再到娱乐捷报,哪里有电视栏目,哪里就有我们学校播撒下的美丽的种子;第二种范围比较宽泛,那就是遍布社会各个角落的美女,只要稍微有一点儿姿色的,问一问她们的来源,十有八九都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小千在我姐姐对我不停地训斥中清醒了过来,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第一句话就问姐姐:“你没事吧?”
姐姐顾不上训斥我,眼泪又出来了,簌簌地流着,一滴接着一滴。接着姐姐扶小千起来吃了点儿东西,又用手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小千受伤的额头,目光里充满歉意和怜爱,一个女人最母性的表情在这个时候暴露无疑。我预感到小千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姐姐真正意义上的男人。我的预感一向是很准确的。4我姐姐和小千的关系日趋亲密,一起走过危难的人即使不产生爱情,也会理所应当地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他们开始公然地成双入对,公然地在校园里接吻,公然地像许多情侣一样在校园里倘徉。
刹那间觉得我的姐姐已经完全地改变了,从一个离真理很近的哲学青年迅速地转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恋爱中的小女人。我姐姐坐在校园的某一个角落里,和小千聊着一些暧昧的话题,那个时候,哲学著作和存在问题成了无足轻重的点缀。
我姐姐常常问小千:“我们会在一起多久呢?”小千含情脉脉地回答:“生生世世。”姐姐听了满足极了:“一辈子就够了,我们谁又能保证自己下辈子会怎么样。”小千将姐姐揽在怀里,瘦弱的肩膀让偎依他的姐姐感到摇摇欲坠,但是姐姐还是死心塌地地靠在了小千的身上。两人在夕阳的余晖中体会晚霞的灿烂,在清幽的月光中体会夜幕的苍茫。然后,小千恋恋不舍地把姐姐送到学院路的小平房里,很绅士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离开。
姐姐说小千向她告别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回过一次头,尽管他是那么恋恋不舍,但是只要小千转身走了,就没有回头的习惯。我想姐姐是多么希望她心爱的小千可以回一次头啊,她曾经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呼唤过小千,小千站住了,姐姐屏住呼吸,等待小千炽烈的目光,可是小千仅仅只是站住而已,稍微停留片刻,继续前行。尽管什么都没有发生,姐姐却因此而感到莫名的绝望和失落。
她不停地问我:“这说明什么呢,这到底说明什么呢,这暗示些什么呢,这到底暗示些什么呢?”
我说:“这样的男人心狠啊,从来就不念旧情。不是我又要说小千的坏话,我说的只是最起码的常识,何况我说他坏话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你们都那样了,说不说也就没什么劲了,又不是我和小千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