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无法说服他们二位住下而为难的时候,北京人的爸爸从天而降,奇迹般地出现了,他奋不顾身地前来解围,滔滔不绝地对老大爷和小姑娘说道:“我们这个温泉条件设备一流,服务周到齐全,其实不仅仅可以看俄罗斯艳舞表演,还可以夜晚开房,外加一套免费按摩和修脚,我们的房间舒适优雅,不比五星级宾馆差多少,住了我们温泉里的房间,根本就不能算做是住在洗澡堂,并且房费可以打到五折,第二天一早还有免费的自助早餐。”
北京人她爸介绍起他们的客房时口齿极为流利,思路极为清晰,话语极为震撼人心,富有强大的说服能力。他的一双眼睛像舞台上的话剧演员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需要付钱的观众,竟然忽略了我以及躲在我身后的北京人的存在。我听了他的演讲吓了一跳,开始怀疑她们家的经营目的是否纯洁,更加怀疑她爸爸到底是不是当年真的在红色娘子军里扮演过那个叫做洪常青的英雄。他爸爸面庞圆润,眼睛不大,留着一下巴的小络腮胡子,手上带着一只价格不菲的翡翠戒指,怎么看怎么不像英雄,怎么看怎么没有安全感。
老大爷和小姑娘果真被北京人她爸爸说动了,立刻定下了一套六百块钱的标准房间。我不禁对北京人她爸爸的三寸不烂之舌产生无限的崇敬。2
每天在温泉里快乐淘金的我,完全没想到会在温泉里遇见了我一生中的不速之客。那个礼拜一寂寞的上午,温泉里没有什么客人,也没有房间和酒水可以推销,我和北京人没有什么正经的课可以上,又不愿意听一个不得志的老导演讲述他的拍片经历,于是只好呆在温泉里百无聊赖地聊着一些不正不经的话题,从什么叫做好女人一直说到什么叫做好妻子,从什么叫做好妻子一直说到什么叫做好情人,从什么叫做好情人一直说到什么叫做好妓女,反正越说越不像话,越说越不正经。我记得那会儿温泉里一共有四个客人,一对老年夫妻,两个中年男人,那对老夫妻安详地躺在鹅卵石上,彼此诉说着一些陈年旧事,眼睛时而放出喜悦的光芒,我和北京人看着,竟然有些羡慕。
北京人说:“爱情是可以这样长久的。”我摇摇头:“长久了不是爱情,是亲情。爱情是短暂的。”北京人把脚伸到温泉里,弄得泉水哗哗作响:“哎呀,你怎么这样悲观呀,女人还没有恋爱就对爱情失去兴趣了,这多么可怕呀。”我正要和北京人说大道理,两个中年男人当中的一个冲我们招招手:“小姐,帮忙拿一条干净的毛巾。”
我抬头一望,眼睛却落在了另一个沉默的中年男人那里,他目光含蓄,一言不发,仿佛随时都处于思考问题的状态,我和北京人很礼貌地把毛巾递给他们,慢吞吞的不想走开,妄图推销出去一些高档的红酒。
要毛巾的男人说:“你们还有事?”我说:“没有没有。”要毛巾的男人说:“有事就说话,甭客气。”北京人说:“你们还需要别的吗?”要毛巾的男人说:“你是指什么,或者你们有什么可以提供给我们?”我不忘本职工作地回答:“我们这里有味道很好、档次很高的红酒,您可以一边泡泉水一边品酒。”北京人接着说:“如果您不想马上就走的话,我们这里晚上还有俄罗斯小姐的艳舞表演,再晚一点儿,您还可以住到很舒适很典雅的高级套房。”要毛巾的男人说:“听起来不错,还挺有意思的。”我点点头:“那当然了,不仅如此,艳舞表演还是免费的,不过套房和红酒不行。”两个男人对视一笑,没有马上回答。我和北京人站在那里,觉得处境尴尬,苦不堪言。后来,那个沉默一度的男人开口了:“好啊,那就留下看演出吧,小孩子嘛,推荐的东西说不定还会蛮有趣的。”“我不是小孩子。”我说:“您没看见,我已经工作了。”“上学呢吧。”他一语说准了我的身份。我顿时满脸通红,觉得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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